《父子（蝙蝠侠同人）》露浓

7、未曾熟悉的爱

　　比利回到自己房间时床头柜上的手机显示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他钻进暖和的被窝里，却许久也没睡着。他还在想失踪的韦恩先生和阿尔而弗雷德究竟去了哪里，他在想他的兄弟们，迪克提姆还有了无音讯的达米安，但是更多时候他在想高覃的神秘守护者和还没来得及长大就已经逝去的罗宾。就是在这里，在高覃，一个和比利自己多半也没什么区别的小男孩死在了战斗的最前线。这个男孩或许不会魔法，但是他一定是一个训练有素身手矫健的格斗者，蝙蝠侠也一定会尽一切努力保护这个孩子，可是他还是死了。对于任何一个超级英雄来说死亡都有可能随时降临，地上最伟大的凡人也是一样——这名号里毕竟还是有“凡人”二字的。
　　翻来覆去许久，也不知道一共睡了多久，比利决定起床，尽管还没到六点。洗漱完毕后他溜出自己的房间，幸好这次铁达时没有来烦他。他先来到阿尔弗雷德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推开一条缝。这次他看见老管家在睡觉。比利终于松了一口气，尽管他都没注意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屏住了呼吸。看来韦恩先生他们没出什么事。不过平时比利七点钟起床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早就在早餐室就着他的英式早餐茶看报纸了，桌上铺着就好像高级旅馆里那种早餐摆盘就等着他们去吃。平日里阿尔弗雷德不会在这个钟点睡觉吧。看来他们两人昨晚都累到了。谁能想到当个富可敌国的大商人也会那么忙碌呢？
　　比利无声无息地摸进了厨房。他给自己到了一杯橙汁，咕噜咕噜一口喝干了，然后打开冰箱找吃的。还有些昨天剩下的冷三明治，和一大堆新鲜的水果蔬菜鸡蛋牛奶，但没什么可以拖出来就能吃的东西。比利突然灵机一动：不如给阿尔弗雷德还有韦恩先生烧早餐吧！累了一夜，如果睡醒了就能有热腾腾的早饭吃那可是件很开心的事情。
　　于是两分钟后比利已经在搅拌鸡蛋，淡奶油和黄油，一边干活一边兴高采烈地哼着歌。真可惜冰箱里没有酪乳，看来韦恩先生他们平时不怎么做煎饼吃？希望他们会喜欢呢。比利洒了一点苏打粉和泡打粉在面粉里，再加上一撮盐和一堆糖，把搅拌好的鸡蛋奶油倒进去统统搅拌均匀，还要加上他的独家特殊配料，最后倒上锅——这一定很好吃！
　　“你到底在干什么，孩子？”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吓了比利一跳。为了能轻松够到灶台，他在脚下垫了一大叠书，如今差点被从一堆书上摔下来。好不容易稳住了，看煎饼也烙得差不多了，他关了火头，红着脸走到阿尔弗雷德身前，小声说道，“我，我只是想要做早饭而已。”
　　阿尔弗雷德看着一旁盘子里热气腾腾的煎饼堆得像座小山似得，忍不住挑了挑眉毛。“你打算把这些都吃了么？”
　　“哦不是我一个人吃呀，我在想我应该给你和韦恩先生做早饭，”比利说，“我刚才在你的房门口探头看了看，发现你还在睡觉，所以我就想或许你昨天晚上很忙被累到了，所以这才没有像平时那样早早起床，我又想你们起来之后一定回想能吃上热的早饭，先生。”
　　“你可是起得比平时早多了呢，威廉先生，”阿尔弗雷德微笑应道，“还有谢谢你，好孩子，你想得很周到。你可比你父亲还有那些哥哥们强多了，这厨房居然还没塌下来，煎饼闻上去非常香。”
　　“要尝一点么？”比利自豪得都快要飞起来了，早就抓了一个盘子堆上两个煎饼。
　　“当然，不过加枫糖浆还是悠着点，哦……”看到糖浆都快把煎饼给淹没了，阿尔弗雷德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果然还是个小孩子。接过盘子之后老管家的眉毛挑得更高了，“好孩子，这煎饼里难道是……培根？”
　　比利脸又红了，咕哝着答道，“我知道这很奇怪，平常人不会这么做煎饼的。就是，有这么一次斯考特和我弄到了一些鸡蛋和培根，你知道对我们来说这是平时吃不到的好东西，所以不舍得就这么直接吃掉，正好我们还有点面粉和酪乳，我们就像干脆做点煎饼吧。从快餐店和其他各种地方搜集盐糖还有泡打粉都花了不少功夫。后来煎饼做好了我觉得实在是太美味了！一直都在想什么时候能再做一次吃。好吧确实很古怪，也许其实也没我想的那么好吃，那个时候大概是饿了……”
　　“好孩子，”阿尔弗雷德将一只手放在比利的肩膀上，“我觉得培根煎饼是个很棒的新主意，一定会很好吃。不如你也拿个盘子，我们去那边坐着享受早餐，如何？”
　　培根煎饼十分美味。比利没有把所有材料的比例弄对，于是煎饼没有发得足够松软，但半甜半咸的口味确实新颖独特，就连阿尔弗雷德也多吃了一块，尽管他已经开始心下计划着如何让比利这孩子脱离煎饼糖浆这种垃圾食品。两人吃完早餐，比利问道，“阿尔弗雷德，你觉得韦恩先生会不会想要在卧室里吃早餐？”
　　“哦？”
　　“电视里不是都是这么演的么？”比利笑着说道，蓝色的大眼睛闪闪发亮，“做了早餐端到卧室里是会让人很开心的事情，对吧？如果我生日有卧室里吃早餐的惊喜那一定很棒！虽然今天不是父亲节也不是韦恩先生的生日，不过我来高覃这么久也还没为他做过什么事情。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吃煎饼？”
　　阿尔弗雷德也是微微一笑，说，“他一定非常开心的。”
　　几分钟之后他们一起去了主卧室，比利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巨大的托盘，上面一叠浇满枫糖的煎饼还在散发热气，还有一大杯咖啡。阿尔弗雷德说了韦恩先生早上一定想喝咖啡，于是比利还专门学会了泡咖啡——唔，当然是用咖啡机泡。
　　阿尔弗雷德才刚刚推开主卧室的门布鲁斯韦恩就突然坐了起来，好像追踪猎物的狼一般警觉。“阿尔弗雷德？这又怎么了？”
　　他神色严肃地看着老管家的同时还急匆匆地将睡衣袖子拉整齐，仿佛要掩盖什么似得。比利有些奇怪；他可以发誓他刚才看见韦恩先生的手臂上缠着绷带。
　　“布鲁斯先生，”阿尔弗雷德咳了一声，“威廉先生早上起来给我们大家做了新鲜的煎饼。他想或许你会喜欢在床上吃早餐。”说着，老管家变魔术一般地变出一个床上用的方桌，然后从比利手里接过托盘，在布鲁斯面前一一摆好。
　　布鲁斯困惑地瞪着面前的餐盘，仿佛这辈子没见过煎饼似得。他用叉子戳戳面前的煎饼，然后挑起了眉毛，“这煎饼里混了碎培根肉？”
　　“是的，布鲁斯先生，”阿尔弗雷德挂上了扑克牌脸，“这是威廉先生的独家菜单；他自己一个人做的。”
　　“这是你做的？”布鲁斯惊讶地看了儿子一眼，“你会烧饭？不会把厨房给烧了？”
　　比利笑了起来，对着那应该是他父亲的男人做了个鬼脸，说，“我只是会一点而已，肯定做得没有阿尔弗雷德做的东西好吃。但是谁都不应该把厨房给烧了吧！我还会做三明治和蛋饼，我觉得我做得也都还挺好吃的。”
　　布鲁斯送了一叉子煎饼到嘴里。看着比利满脸期待的表情，他难得地对着男孩微笑，说，“挺好吃的。你比我可强太多了。将来我也想试试你做的三明治和蛋饼。不过什么事让你这么早起来给大家做早餐？”
　　“我想你和阿尔弗雷德昨晚上那么忙那么累，我应该让你们轻松一下的，”男孩应道。
　　布鲁斯的微笑一下子就消失了。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盯着小男孩看了许久。半晌他低声问道，“你什么意思？”无论是语气还是措辞都让人心生恐惧。
　　“布鲁斯先生！”阿尔弗雷德皱眉，但是布鲁斯根本无视老管家警告的眼神。
　　“说话，”布鲁斯仍然瞪着比利，“你说我们昨天晚上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们干什么去了？你发现了什么？”
　　“我，昨天晚上很晚的时候我睡醒了，又觉得饿，就想去厨房找吃的，”比利紧张地解释道，“走到你卧室门外的时候我吵醒了在走廊里睡觉的铁达时。铁达时一直在叫，可是你似乎没有被铁达时吵醒，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我觉得很奇怪，就来你的房间看了一下，看见你不在，我就想一定是那么晚了还在工作……”
　　说到这里比利挺直了脊背。他的声音终于找到了一个自信的节奏，仍然礼貌却再也不肯往后躲了，“我不是存心没经过你的同意就闯进你的房间，但是我很担心你，韦恩先生。我想你也许生病了，又或者喝醉了，所以铁达时那么大声也没把你吵醒。我很抱歉，今后我一定不会这样了，先生。以后我不会半夜在庄园里游荡，也不会未经你同意就进……”
　　“对不起，比利，”布鲁斯打断了小男孩的话，将手放在比利的肩膀上。他的声音比平日里柔和了许多，甚至还有些懊恼，“对不起，我并不是想指责你做错了什么，你没有。我只是……好吧，我想我确实很累，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脑袋还有些糊涂。这是你的家，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半夜去厨房找吃的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当然要好好吃东西。如果你需要找我，随时都可以来我的卧室或是书房，你不需要有任何拘束。还有，谢谢你想着我，这些薄饼很好吃。”
　　于是比利又笑开了，“你喜欢就好了！”
　　“不过今后我们还是吃的更健康些，怎么样？”布鲁斯添了一句，“煎饼留着特殊时候再吃，还有用培根和糖浆一定要悠着点。”
　　“太可惜了，”比利又做了个鬼脸。
　　布鲁斯喝了一口咖啡，当他放下咖啡杯望向比利的时候他的神色却又是变得严肃。“我想我应该对你坦诚些，比利，关于我夜里到底在做些什么。”在这里布鲁斯顿了很久，让阿尔弗雷德又是惊讶又是有些期待。但最后布鲁斯只是说，“我正在寻找你母亲的研究，就像我答应你的那样；阿尔弗雷德也一直在帮助我。这就是我们昨天晚上不在家的原因。”
　　比利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那你们有没有找到些什么？”
　　“已经越来越近了，”布鲁斯说，“再有几天晚上的时间，一定能找到。这件事我一直在亲自处理；你母亲的研究一定会重现，让世人震惊的。相信我，孩子。”
　　比利点了点头，再自然不过地说道，“我当然相信你，韦恩先生。”
　　布鲁斯又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自家孩子。尽管满脸笑容，眼睛闪亮，理所当然地说着信任，甚至还有床上的早餐，但是男孩一直管他叫韦恩先生，那么理直气壮丝毫没有改变的迹象。不过这样也好；布鲁斯不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再次被人叫做父亲。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