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霸王追美记》半夏海胆

51、东方闻音

　　早晨林胥急着出门，连早饭也不吃，也不愿意等林老爷一道，一大早带着众小厮独自骑着马就往城外去，出了林府，一路上人潮涌动，都是要出城的，林胥骑在马上半天也没走出多远。

　　这情形还算好的，因为上午只是各个书院抽签，现在去的人并不算是最多的，好歹林胥还能骑在马上，等到了下午，会有第一场比赛，那时候才是人最多的时候，那时候出城连步行都行动艰难，更别说骑马了。

　　城内人多，都挤在城门口排队，等出了城，路开阔了，也就没那么拥挤了，林胥加快速度，直奔马球场。

　　当初选址建马球场的时候，为了方便如此多的观众能够同时观看到比赛，特意选了一个三面环山的凹地上，这样一来，老百姓想看比赛，只要爬上山随便找个位置站着就能俯瞰凹地上的比赛，很是便民。

　　不过那只是针对百姓，至于贵族们，当然不能跟百姓一样也去爬山。马球场四面都建有看台，这些看台就是专为京城显贵们建的，京城里稍有地位的人家，在看台上都有固定的一片场地看比赛。

　　当今皇帝精明啊，他自己掏腰包建了场地和看台，等建完工，他就暗示性的向京城的有钱人出售看台使用权，京城里像林家这样等级的人家，一来为了讨好皇帝，二来为了显示身份，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拿出大把的银子去买这所谓的看台使用权。这么一出一进，皇帝不经意间就小赚了一笔。

　　林胥到马球场时，这里已经甚是热闹，各类摊贩看准了商机，连夜就在这山间占好了摊位，此时已经开始做起生意来。卖茶水的，卖瓜子核桃的，还有卖早点的等等，叫卖声此起彼伏，各处都是一派红火景象。

　　林胥一来，就有不少商贩将他认了出来，纷纷上前和他攀近乎，林胥早上没吃饭就出门，此时闻到早点香味，觉得肚子有点饿了，索性寻了个摊位坐下，让明笔去买了一屉汤包，一份豆腐脑，一碗豆浆，一份卷绿豆芽的卷饼……

　　林胥胃口大，买来的各式早点摆了满满一桌子，他吃得多，人长得胖，吃相却不难看，就是他吃起东西来异常投入，吃东西的时候表情也十分之享受，反正看着很是销.魂。舒颜就曾经说过，四哥哥不管吃什么都让人觉得那东西格外好吃，他就是喝白水，都能喝出杏仁茶的效果。

　　林胥正全神贯注的吃着一个汤包，旁边明砚忽然俯身对他道：“公子，纪家几位公子过来了。”

　　林胥一抬眼，就看见了纪舆，纪舆今日倒是没和纪太傅在一起，而是和纪家几个小辈在一起，几个人正一起说说笑笑的往林胥这边过来。

　　纪舆也看到了林胥，他竟然破天荒的朝林胥笑了一笑，林胥顿时心中一凛，想起了昨晚做的梦，再看到眼前纪舆的笑，只觉得如鲠在喉，说不出的别扭，他不自然的撇过脸，实在没办法直视纪舆。

　　纪舆因为上次出言嘲笑林胥，被纪太傅好一顿说教，这次破天荒的对胖子露了个笑脸，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纪舆冷哼一声，脸垮了下来。

　　他和几个纪家小子走到林胥稍远的位子上坐下，只当是没看见林胥一般，开始点吃的。

　　这几位除了纪舆是纪家二房独子，其他几位中，年纪最大和最小的都是纪尚书的儿子，剩余几位都是纪家的远房亲戚。

　　其中年纪最小的那个，也就是是尚书的小儿子，叫作纪衡，年纪只有七八岁，一双眼睛骨碌碌直转，看着就是一副机灵样。纪衡偷偷往林胥这边看了一眼，小声朝自家几位哥哥汇报道：“哥，林家那个胖子吃的可真多，那一大桌东西就他一个人在吃。”

　　纪衡的大哥纪瞻闻言，屈起手指，敲他脑袋一下，轻声道：“当面莫论人非，背后莫道人短。”

　　他声音低沉悠扬，自带有一股读书人的凛然正气，听在耳里，如一泓冷冽清泉从心间划过，让人说不出舒服沉醉。

　　纪衡被他敲了一下，嘟着嘴反驳：“他是林家人，我又没有说别人。”

　　纪瞻又敲他脑袋一下，这次声音比上次严肃了不少：“纪家与林家是有些不合，但是君子交绝，莫出恶声，旁人与林家人并无不同。”

　　纪衡捂着脑袋哦了一声。他忍不住又往林胥那边看一眼，林胥此时已经消灭了汤包，开始吃豆腐脑，纪衡看他吃的香，觉得这豆腐脑大概味道好，忍不住兴奋道：“大哥，我也要吃豆腐脑。”

　　纪瞻笑了：“这里都没人点豆腐脑，哪来的‘也’字？”

　　纪舆回道：“他是看林胖子吃的香，所以也想尝尝呢。”

　　纪瞻转头去看，果然瞧见林胥一脸享受的在吃豆脑，林胥一直留意着纪家人，看纪瞻转头看过他，不由得也抬头看纪瞻，纪瞻笑着朝他点头示意。

　　纪瞻比林胥年长几岁，如今在骊山书院里读书，林胥很少看到他，不过纪瞻是个很有风度的年轻人，在两人极少数的几次碰面中，纪瞻看见林胥都是这样微微点头示意的，所以林胥对他印象还不差，于是也就朝他微微点了下头。

　　一时纪家人的早点上来，纪衡如愿以偿的吃到了豆腐脑，果然味道不差，他笑迷了眼——看他多机智！

　　林胥吃完豆腐脑，拿起卷着绿豆芽的卷饼开始吃，结果眼角瞥到一个身影靠近。

　　林胥眼睛瞬间就直了，他放下卷饼，站起身激动道：“东方先生！”
　　东方闻音是他男神啊，这叫他如何不激动！

　　东方闻音立住脚步，打量他一番，想起他来：“啊？！是小公子啊，不知上次在下说的那个法子可去了令尊火气？”
　　林胥激动的直点头。

　　东方闻音笑道：“这就好。”

　　不远处纪家人也发现了东方闻音，都站起身，过来朝他行礼，尤其是纪瞻，他本就是东方闻音的学生，看到他自然更加激动！

　　“先生是代表书院来抽签的吗？”纪瞻问。
　　东方闻音点点头：“正是，山长他外出未归，今年便由我代为抽签，嗯（他略一沉吟），只是不知道我这手气如何。”

　　这马球比赛虽是骊山书院发起的，但是骊山书院的实力却并不是最强的。它与其他学院相比还好，但与宗学府和国子监相比就有些不如了。

　　首先骊山书院参加比赛的马都是由学生集资买的，骊山书院大多是穷学生，能买得起的当然不会是多好的马，而宗学府和国子监就不同了，人家皇亲国戚，用的马不是千里驹，就是国外进口的汗血宝马，反正怎么稀罕怎么来。骊山书院就是偶尔得人捐赠，有了好马，也始终还是比人家差一个档次，因此，骊山书院在起跑线上就输给人家了。

　　再者，骊山书院虽然也重视学生日常的锻炼，偶尔会组织学生打打马球，但到底还是以学术为主，并不把重心放在这上面，而另两个就不同了，学生多是纨绔子弟，整日就忙着斗鸡走狗，围场狩猎，对于马球这项活动更是时不时就来两场，所以在实力上自然也甩了骊山书院一大截。

　　所以每年比赛的排名，几乎都是宗学府和国子监争第一第二，骊山书院要是运气好，在前几局没有遇到这两个书院，基本稳坐第三，要是运气不好碰到了，那这第三就该被其他不出名的书院得了。因此东方闻音才有手气这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