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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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李逸卫的信堆成小山，家书抵万金，连着带兵打仗的时候都不忘记写上几句话捎给花珑，李逸卫虽然是个粗人，写不出锦绣文章，也不好意思都说儿女私情，总要带上边关战事，再是捎带几句关切的话，写的是情真意切。
而花珑的回信字数少地可怜，她更关心李逸卫何时决定嫁给她。如果李逸卫肯答应，只要回个是，她就让花家的人去李家提亲，至于世人怎么评论就让他们去说吧，花家的人不在乎外面的闲言碎语。
只是这些话都没有送到对方手里，送信的人将信封送入皇城，直达孟府。孟国忠看完后，以烛火引燃，他看着这些写满思念的家信被烧成一团灰烬，一阵风吹来，吹得一干二净。
那些藏在字里行间的情意轻而易举地就被抹去，孟国忠却不快乐。一封信烧了大半，留下一块残片，写有花珑二字，被他捏在手心，纸留有余温，手心被烫伤，疼意刺入心扉。
在李逸卫真守边疆二月有余，一行人却从边疆悄悄入关，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皇城，到了皇城门外，有一队人马接应他们，另辟蹊径，潜入城里，消失于街巷之中，没有人知道这群人是从哪里来，又将去何处。
书房中无端多出一个陌生人，孟国忠只是有些意外，并不惊慌，他走到门外，吩咐管家带走下人，让府中的人守着大门，不许任何人靠近。
孟国忠合上门，走到窗边，将窗带上。
那男子有着非常醒目的异族特征，正是近来不断骚扰边境的月宿族族人，而他一路上只做了简单的掩饰，就靠着孟国忠也能轻轻松松地走进皇城，有恃无恐地坐在孟国忠的书房里，喝着作为贡品的好茶。
他身上的配饰说明他在月宿族中的地位不低，向来看重地位的月宿族有着明确的阶级划分，而他身上配饰除却家族纹饰外，还刻有更有皇族徽章，这样的标记如果出现在皇城街上，一定会马上被人认出那是月宿皇族的象征，而这就意味着立刻诛杀。
而他却可以安然无忧地在孟府里喝茶，孟国忠也一副早就料到他会出现的样子，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你比约定的日子晚到三天。”孟国忠自是不怕他，相反，他对三皇子的迟到非常不满。
“路上有事儿耽搁。”月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路走来，发现皇城果然非同一般，只是大好的天下，落在一个昏庸无能的皇帝手中，被他弄地一团混乱，如果不是由你在一旁辅佐，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真是可惜，怎么不早点亡了呢。”
“三皇子，现在下结论，未免太早了点，天下再乱，根基仍在，参天大树根深蒂固，要倒下没那么容易，除非是从根部开始烂起。”
“随便呗，我呢，只想看好戏。你说你要和我们合作，我怎么相信你？”月风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孟国忠并不以为他是个无能的人，更不敢轻易小觑他。。
月宿族族长的几个皇子中，就三皇子最没出息，和其他几个有能力有野心的皇子相比，他更像是中原皇族里的纨绔子弟，整日只知道寻花问柳，无心打仗，没人会把他当回事，但是这些年来，其他继承人意外不断，惟独这个三皇子什么事情都没有，反而势力越来越大，最后也是三皇子亲自来找他，和他谈合作的事情。
“三皇子可以不信，也可以信，今日你到我孟府上做客，只要外面有一双眼睛看见了，有一对耳朵听见了，我孟国忠和这孟府上下百人的脑袋就等着落地。”
“你们中原人虽然每天说自己是文明人，却也喜欢砍脑袋，我是没关系，我只是怕你有关系，对了，你刚才不是说怕有一双眼睛看见有对耳朵听见么，这里怎么就有一双眼睛看着我？”三皇子笑着对孟国忠说。
孟国忠脸色突变，他先前就清退下人，没有想过周围有别人的可能。
“孟大人，你说话算数么？”
三皇子打量着孟国忠，盘算着他下一步的计划。
那双多出来的眼睛藏在屏风后面，其实他进来时就已经发现，只是他本着一片好心的出发点，提点孟国忠一下，让孟国忠自己去解决这双眼睛。
孟国忠沉下脸，他的夫人从屏风后走出来，柔软无助的女子靠着一腔悲愤才得以站在他面前。
花妍的眼神在谴责他。孟丽君困倦不已，她才不得以带着孟丽君到书房后的床上午睡，却不想有一个长相怪异的男子进入书房，随后紧接着就是她的相公跟进来，而她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而在场的三皇子将以值得寻味的目光落在花妍身上，中原女子果然与他见过的女人不一样，每一个女人都像是水做的那样，他闻到自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绝望还有愤怒，眼前的女人也有着纤细清丽的外表，看她的娇躯因为恐惧而颤抖，一种渴望涌上他的心头，想要掐着她细长白皙的脖子，让她美丽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
孟国忠转瞬恢复了平静，他的目光掠过花妍，落在三皇子身上，他问：“三皇子，我还没来得及介绍，这是我的内人。”
“相公，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长得很像一个人。”三皇子越看越觉得她很眼熟，和记忆中深深烙印在他心中的那人重叠在一起。
“内人与花珑花将军是亲表姐。”
花妍抬起手，愤怒让她脑海一片空白，她打在孟国忠的脸颊上，力道之大，连孟国忠也没料到，平日里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女人却在此时将他的脸打偏。花妍说：“住口，不许你提我表姐。”
三皇子听到花珑这个名字以后眼前一亮，他掩藏在吊儿郎当伪装下的真性情展露无遗，这些年他亲眼见过花珑出现在战场上，每一次，那个女战神的出现都让他的心为止颤动，月宿族的人敬畏强大的人，更敬畏强大的女人，他曾无数次想过有一天与花珑对战，亲手割开花珑的喉咙……
他的双眸布满血丝，一手抓住花妍的手臂，将娇弱的花妍拖入自己怀中，像，像极了，如果眼前的人就是花珑……
孟国忠一言不发，花妍朝他投来求救的目光，却被他避开，花妍发出尖叫：“相公，我是你的结发妻子，多年恩情你就不看在眼里，不救我！”
“夫人，三皇子是我的贵客，我与贵客谈话的时候，你作为我的夫人，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你看了不应该看的东西，听了不应该听的话，我保不了你。”孟国忠的心是冷的，说的话里，也没半点人的温度，花妍的双眸渐渐失去光彩，她懂了，也绝望了。
“我还以为你会顾念夫妻恩情，是我太天真，在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你连国都不要，又怎么会对我仁慈，原来，都是我痴心妄想。”花妍笑出声来，她心已死，就不再挣扎，麻木地接受三皇子的摆布。
此时，孟国忠抬眼看了一眼花妍，花妍却挪开视线，这个女人已经心如死灰，彻底认命。
孟国忠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听见三皇子兴奋的喘息，以及一个女人轻声在说：“孟国忠，你终有一天会有报应的，我要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是么？没关系，反正他已经死过一次。孟国忠从容退下，此时这里已经没有他留下的必要。
他走后，花妍眼中的光彻底熄灭，她反而笑了起来，笑声让月风凤停下手上的动作。他感觉这个女人不对劲。
花妍侧过头看着前方的屏风，对着屏风处无声地说着一句话，反复地念着，说给另外一双多出来的眼睛。
她一动不动任由月风摆布，连半点反抗都没有。
月风肆虐着眼前酷似花珑的女子，却并不满足，他幻想是在战场上与花珑短兵相接，他要的是那个让久经沙场的战士也会不寒而栗的花将军，这样的女人会能满足他嗜血的渴望，其他的女子和她比起来都会变得索然无味。
他因此而走了神，就在那么一瞬间，他的胸口插进一只金钗，金钗尾端凤尾猛颤抖，上面沾着鲜血，一滴滴地往下落。
月风怒瞪双眼，他不敢相信那个木头一样的女人会有勇气杀他，这一下，准确无误，对着他的心脏，那份果断和决绝，不会是连反抗都不会的女人做得出来的。
可是，金钗却刺在他胸口，杀他的女子脸上溅上了他的血，眼眸因为恨意而变得闪闪发亮，这双眼睛，真像花珑。他怎么会以为花妍是个弱女子呢，果然是花家的人，真像。
孟国忠推开书房的门，屋内的血腥气扑鼻而来，他的指尖勾动几下，随后双手握成拳头。
月风坐在主位上，血染红了他半边身子，他大口喘息着，解下外衣，盖住已经没了气息的花妍，他对着魏国忠笑：“月宿族尊重勇敢的女人，她是一个好女人。可惜出现的不是好时候。”
花妍拼尽力气刺进他胸口的金钗如果落在别人身上，那人一定早就成了死尸，他不是普通人，他的心脏天生就比别人偏，但是也伤了他的元气。
屏风的缝隙间，一双乌黑的眼眸直直凝视着花妍，花妍已经失去生机的双眸依然看着那个方向，无声地诉说着。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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