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他的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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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因为回来匆忙，南月珠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高雅没有衣服，只好披了一件南月珠的外套出去。出门后，她给姜颂打了个电话才下去。
姜颂带着口罩，已经在楼道里等她了，高高瘦瘦，在空荡的楼道里显得单薄清冷。见高雅过去，他伸出手，高雅很自然就把手放在姜颂手心里。明明确认关系不久，却好像对彼此特别熟悉，已经到心有灵犀的地步。
“昨晚上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我？”她问。
“睡了。”
“那到底是要我等你有什么事？”
“你回B城就告诉你。”
“……”讨厌，高雅翻了翻白眼。
到楼下，高雅只觉得眼睛被光晃着，四处望了望，却没发现什么。她瞧了一眼姜颂，姜颂端端走着，步子迈得很大，她差点要跟不上了。高雅揉了几下眼睛，想大概是起得太早眼睛模糊，那只是路灯的光。
忽然，姜颂甩开高雅的手，冲出去。眨眼的功夫，姜颂在十米外的车边抓着一个男人。男人脖子上挂着相机，不用想也知道是娱记。高雅拢着衣服，后退几步站在树的阴影下等着。
拉扯间，姜颂似乎动了手，那人被姜颂挡着，高雅只看到姜颂的背和他踢腿的动作。男人倒在地上，连滚带爬跑了。姜颂折回来，手里拿着个相机。他打开相机，取出卡片，相机随手扔进附近的垃圾桶。
两人上了车，因为刚才的事，高雅一直提着的心，跳得厉害。
“这几天尽量不要出来，那人可能还会回来。”
光线暗淡，姜颂阴着脸，高雅更加忐忑了，“那人会不会乱写？”她问。
姜颂：“乱写是肯定的，但只要他没证据就不怕。目前他只在外面拍，说明他还不清楚你的身份，但我不确定他到底看清你的脸没有。”
“如果看到了就很麻烦是不是？”高雅主动接了姜颂没说的话。
姜颂凝视高雅，脸上却不见刚才的烦躁，反而是温和的笑，他把高雅搂进怀里，摸了摸高雅的头，“放心，你不会有事。”
语气轻柔，高雅紧张的心终于安静下来。
姜颂离开，高雅很快就回了自己病房。高思承还在熟睡，南月珠瞟了一眼，见高雅脱下外衣转进被窝，只当高雅是去上了厕所。
那会面对姜颂，说不担心只是安慰姜颂。实际上哪能当什么事都没有，一躺下，高雅心就揪到一起，被记者偷拍到与女人牵手，又打了记者。那记者被抢相机，定会怀恨在心。如果被曝出来，不仅姜颂没活路，就连自己也会被口水淹死。
心里有事，就自然睡不着。高雅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早上，崔俊来得很早，护士还没上药，崔俊就买了早餐过来。
高雅给南月珠包子，南月珠没好气道：“我不吃，你吃吧。”显然对崔俊有意见。
高雅撇了一眼，发现崔俊正盯着自己看，显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就打趣道：“怎么，你的小跟班呢？”
想起贺君，崔俊一肚子气，“哎，不说她了。一会我要回城了，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嗯，你早点回吧，你再不回去，我这门槛该被护士姑娘踏坏了。”
“哼！”崔俊冷哼，双手撑着/床/沿，“那你呢？”
距离太近，崔俊下颌胡渣毛孔清晰可见，高雅瞟向南月珠，发现老两口没往这边看，才微微吐了口气。被这么一问，父母在场，高雅一时间想不起如何回答，只好转移话题：“既然来了，怎么不留几天，我生病了不能陪你，正好你可以带贺君到处玩玩。”
“不了，B城还有很多事，先回了。你回B城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好接你。”
高雅：“好，那你路上小心点。”
崔俊离开后，高雅又睡了一觉，昏昏沉沉，一直到十一点。刚醒就收到姜颂电话，还是如往常般冷漠，不过高雅还是很高兴能接到姜颂电话。因为心情好，高雅就多说了几句，顺便把崔俊送她过来看望父母还有崔俊已经离开的事说了一下。那边姜颂只沉默着，大多只是高雅在说，他偶尔“恩”一声表示回应。
吃过午饭，高雅睡了会午觉，故技重施，下楼去了姜颂母亲的病房。
/床/上，姜雨晴和昨天一样，双目紧闭，安静得没有一丝气息。高雅走过去，在一旁坐下，开始给姜雨晴按摩。的确是很瘦了，按摩的时候几乎有些恪手。反正无聊，高雅不急。她轻轻地按着手下有些干枯发黄的皮肤，一寸一寸，又慢慢滑动。皮肤开始发热，似乎因为摩擦而苏醒。
按摩好全身，高雅又拿毛巾给姜雨晴擦拭身体。好在日常有人搭理，姜雨晴身上衣服和被褥都没有异味。
“你是？”
高雅回头，一个穿粉色衣服的护工站在门口，偏着头疑惑地打量着自己。
“我朋友的母亲，我没事过来看看，替他照顾一下。”高雅立刻站在一边，有些尴尬地解释。
护工笑了笑，这年头病/床/前儿女不见的多的是，这人甘愿为朋友做这些事，倒是让她另眼相看，“呵，女朋友吧？”
高雅笑笑，装不懂，把洗漱的盆子端进了洗漱间。出来的时候，就见护工在检查姜雨晴的身体。
“你知道姜阿姨她生病多久了吗？”昨天没来得及问，姜颂又是不愿开口的样子。这会瞅着机会，高雅就问了出来。
这几年，顾工只是受雇过来护理，没见过病人的家属。护工是个明白人，有的家庭钱多却没有亲情，又的事逼不得已无暇顾及，她只要一直秉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见高雅问出来，不免打开了话匣子。
“我照顾姜雨晴四年多了，当初车祸被撞得体无完肤，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熬不过去，当我接到任务出现在这的时候，我也这么认为。不过她的家人一直没有放弃，居然熬到今天，而且还有转醒的迹象，简直是个奇迹。可惜老天始终不开眼，人都成了这样子，居然没抓到凶手。”
“没抓到凶手？”高雅心里不可谓不吃惊，母亲被人差点撞死，一直抓不到凶手，姜颂心里应该是愧疚极了。况且还不能在姜雨晴身边照顾，如果是她，她未必能承受得住着压力。心里微微疼了，像被扯着了。
高雅走回自己病房，心情沉重。进门之前，深深呼吸平息了内心的巨浪。
晚上，高雅做了一个梦，梦见姜雨晴被一辆红色跑车撞到，满脸是血的瞪着她。高雅被惊得一身汗，醒来才知道是做了梦。不过梦却太真实，真实到她回忆起自己大四那年伤心欲绝的一个晚上，情景清晰历历在目。那时候从别人嘴里知道江北和别的女生走到一起的消息，她收拾了江北送的所有礼物，拿出去扔进垃圾桶。内心愤懑难平，去校园外散心。远远的一辆红色跑车开得飞快，车里女人的红色卷发随风飞了出来。在学校里开跑车的女生不少，不过那车却很少见，因为是限量版马萨。除了家里有钱能开，就是干爹之类的人送的。太常见的现象，高雅一点不在意。不料，第二天就传学校附近出了车祸，车主肇事逃逸，伤者被撞后反复碾压，血肉模糊。不知为什么，那时候她脑子里闪出的一个念头，就是那辆红色跑车。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念头，高雅被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她使劲摇了摇头，却没把那念头赶走。
高雅睁着眼睛，又是一/夜。
早上，吃过饭后，高雅给她舅舅打了电话，原本蛮着高思承的病，就不得不说了出来。舅舅南昌勇在电话里没好气地把高雅狠狠地数落了一番，高雅哼哼呵呵地应着。不到半小时，一身警服的南昌勇提着一袋子水果进了病房。
“昌勇，你怎们来了？”南月珠惊喜间，眼里泛出泪光。
不说还好，南昌勇一肚子气。这些年因为高雅的事，他这个姐姐几乎不跟他走动了。倒不是他嫌弃，也不是这个姐姐不认他，反而是怕高雅的名声影响他的工作。当年高雅的事，没查出结果，让高雅白白受苦，又不能手刃仇人，他心里更多的事愧疚。如今，姐夫和侄女两个都生病，她居然还一直抗着。
南昌勇虎着脸道，“姐，你想不认我了是不是？姐夫摔这么重，也不告诉我一声，至少我一个男人家也好出出主意啊。”
南月珠心里涌上苦涩，让别人戳脊梁骨骂她就好了，何必又拖他下水，他那工作本就特殊。不过，这个弟弟没像别的亲戚一样疏远自己，的确让她高兴，语气也就轻快温和了许多，“说什么胡话，姐哪能不认你。就怕耽误你工作，我这里暂时还应付得来。”
“得得得”南昌勇不耐烦打断，“我还不知道你，你记住我也姓南，哪那么容易就撇的干干净净。再说，咋门家向来行的端做得直，不怕那些没影的事，总有一天我要让小雅堂堂正正地站在所有人面前。”
南月珠一阵感动，戳中心事，心里的委屈就化成了眼泪，独自坐着摸眼泪。
“好了，妈都过去了，舅舅来看爸爸你高兴点。”高雅在一边劝道。
“月珠。快给大舅子洗些水果，好久没见，我和他好好说说话。”高思承也劝道。
南月珠这才停住流泪，屋里的气氛终于不那么沉重。南昌勇和高思承聊了一会，虽多日不见，但情分一点不生疏，有说有笑。高雅在一边默默听着，感慨一家人好久没这般高兴了。
南昌勇呆了一小时，离开的时候，高雅送他出来。虽说是舅舅，但高雅本能地有些怕穿制服的人，就离了一米多的距离跟在后面。
“说吧，今天找我什么事？”南昌勇到底是警察，破了这些年案子，高雅又心事他一接到电话就猜到几分。
被说中，高雅脸上有些挂不住，嘿嘿地干笑，“就是想跟你打听个事。”和南月珠一样，因为自己的名声，不想拖累舅舅。何况当初坐牢舅舅帮了太多忙，虽然都是按程序进行，但有他打点，总要比别人少吃很多苦头。所以，当初报复赵家她没告诉南昌勇，就是怕连累到他。好在一切顺利。
南昌勇手指着高雅，高深莫测的笑，“你呀，和舅舅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走吧，找个地方坐坐。”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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