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阳记》瞬间的喜欢

9、9 番外一：寒敛的选择

　　“将军，将军，快醒醒啊……”，齐未央站在床边将内力缓缓输入寒敛体内，肌肤相触之处泛出点点白烟。
　　谁？是谁在和他说话？寒敛听到耳边传来声声呼唤，他想仔细的去辨认，却发现自己陷在一团迷雾之中，看不清也出不去。这是哪里？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未央，寒敛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去的。”齐南羽靠在门边不以为然的出声。
　　齐未央闻声回头，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挡住寒敛。“五皇兄，你已经得到了这个天下，二皇兄仙逝而寒将军至今未醒，十八万禁卫军在城口血流成河，这样还不够吗？你难道就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呵呵……赶尽杀绝？齐君毅将我赶入大蛮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不要把我赶尽杀绝啊？”齐南羽绝美的脸上露出妖艳的笑容，眼底的波澜已经惊天动地。
　　“你误会了，那是父皇的意——”齐未央刚想解释却被齐南羽打断。“不要再骗我了，我有眼睛，你就好好看着寒敛，等他醒来我有一份大礼送给你们。呵呵，你们一定会感到惊喜的。”齐南羽说完便狂笑着离开。
　　寒敛模模糊糊的把对话听完，对了，他叫寒敛是京国的神武将军。南王造反，叛军攻到了城下他被乱刀砍伤，然后有道刺眼的光笼罩了他灼得他全身发热 ，然后……然后呢？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想不起来了。
　　“将军，将军你醒了吗？”齐未央看见寒敛紧闭的双眼有颤动的迹象，高兴地推他没有受伤的左肩。
　　幽幽的睁开眼睛，眼前先像是盖住了一片水雾，然后他看见了齐未央焦急的脸，然后四周渐渐清晰起来，这里是平日他在皇宫的住处。
　　“十三皇子……。”寒敛想向眼前的男孩行礼，可是干涩的喉咙只能发出粗嘎的声音。
　　一杯茶水递到寒敛唇边，“将军昏睡了几日，我以为连将军也不会再醒来了。”齐未央的声音有一丝哽咽，稚气未脱的脸上褪下了故作的坚强此时满是悲伤。
　　寒敛喝下茶水，抬手拍了拍齐未央的头，“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低哑的嗓音响起，寒敛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齐未央或是在安慰自己。毕竟……大势已去了啊！

　　经过一日的休息，寒敛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五﹑六层，齐未央紧跟在他身侧不肯离开，这朝中除了寒敛又还有谁不会害他呢？
　　“寒将军，南王殿下有请。”声音从门口传来，齐未央紧张地拉住了寒敛的手臂，“我去去就回。”寒敛给了齐未央一个叫他安心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去，是时候了，他要去见南王，他要去索取一个至今未知的答案。
　　寒敛走进一间暗房，淡声道：“齐南羽我来了”。
　　“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嘛！”齐南羽坐在暗处，声音妖娆语气讽刺。
　　“为什么要造反。”在寒敛眼中，齐南羽一直是一个潇洒的人。他可以为了避开宫廷斗争从14岁开始便游历四海，他可以为了避开手足相残而拒绝成人礼上的封王仪式。他结交天下豪杰，帮助当今皇上登上皇位。只为了一个共同的心愿——让京成为世上最强大安逸的国家。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至情至性的人会做出那般人神共愤的事情。
　　“什么为什么? 我二十几年都没有为自己活过, 现在不过是做了一件让自己开心的事情，错了吗？”寒敛看不清齐南羽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声音不似从前那般洒脱。
　　“守卫皇城的十八万禁卫军，你手下的三十万南旗军，还有被逼得家破人亡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千万百姓，现在你来问我你有错吗？齐南羽你到底怎么了？”寒敛不懂，从前连小狗都舍不得欺负的男孩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如此轻贱人命的男人。
　　“呵呵——你和齐君毅一样啰嗦。”齐南羽轻笑出声，然后击掌四周的墙上同时亮起油灯。
　　“二皇兄——”。
　　“皇上——”
　　“唔唔——”
　　寒敛和刚进门齐未央一起奔向齐南羽身边的一个牢笼。齐君毅也激动的抓着牢笼上的铁条，拴在身上的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哗哗作响。
　　齐君毅赤裸的上身和俊美的脸孔遍布被长鞭抽打的痕迹。
　　“皇上你的声音……”寒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齐君毅。“齐南羽你疯了”。寒敛暗自运气，想借用内力震断铁条，不想铁条依旧冰硬不为所动。
　　“放开他，五皇兄你快点放开他啊！”齐未央抓住齐南羽的衣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齐君毅没死你们该高兴的不是吗？”齐南羽的声音温柔，抬手用衣袖轻轻拭去齐未央脸上的泪水。“君毅想自刭，若非我在宫中安排了南旗军，你们现在真的就只能祭拜一丝游魂了。”齐南羽还是那种嘲讽的口吻。
　　“齐南羽你到底想怎么样？”寒敛揪紧肩膀的衣服再也忍不住地咆哮，刚才过渡的使用内力已经让他的旧伤刺骨的疼痛。
　　“皇兄……”齐未央跪倒在地上，伤心不已。一个是他最崇拜的五皇兄，一个是他最尊敬的二皇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想怎么样，只不过是……让他安静而已。”齐南羽站起来定定的看着齐君毅伸手抚摸他的伤痕累累的侧脸，然后四个南旗军的死士从暗处闪出，将寒敛和齐未央强行押出暗房。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寒敛和齐未央被软禁在寒敛的清竹小筑中。每日都面对曾经五个人
　　一起高吟“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地方，不过是为今天的风云变色徒添伤悲而已。
　　齐南羽真的如他所说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没有牵连朝中的忠臣，没有改变朝纲，更加没有要自立的倾向。反而是民间传来齐南羽叛乱的新版本，说是南旗军因为百姓不满朝廷年愈加深的赋税和被兼并土地，为了处于水深火热的之中的苍生们才不得不出手。
　　寒敛并不否认朝廷的纲纪存在很大的弊病，但是新帝刚刚登基改革是需要时间的，这一点齐南羽不可能不知道，寒敛不相信齐南羽会为了这种事情发兵，但是如果不是这样，会令他性情大变的原因又是那么，到底是怎样的刺激会让齐南羽亲手杀了轩辕，囚困齐君毅，软禁他和齐未央。
　　一切答案不得而解，寒敛身上的伤几乎全好了，不过却开始有了头痛的毛病，每当月亮出来的时候，寒敛的头便会隐隐的疼，然后脑中一阵混乱，好像有什么被深埋起来的东西马上就要浮出水面，却被某些力量狠狠的牵制着。
　　齐君毅依旧被囚在牢笼里，齐未央每日还有可以去探望的机会。寒敛曾让齐未央跟齐君毅提出劫狱的想法，没想到齐未央拼命的拒绝，还逼齐未央答应以后都不许再有这样的念头。齐君毅身上的伤没有再增加，也没有要摆脱这种生活的意思，齐南羽和齐君毅之间到底放生了什么事情？一切都超出了寒敛的预料。
　　眼前的事情得不到解决，寒敛的头痛却越加严重，有时候还会陷入昏迷。齐未央以为是齐南羽下的药跑去和他理论，没有想到的是齐南羽一言未发反而阴着脸带了个御医直奔青竹小筑。御医检查了半天却看不出什么毛病。
　　寒敛明白齐南羽并没有对他出手，头疼——是因为一个女人。
　　没错，是一个女人，一个每次在寒敛昏迷时就会出现的女人。那个女人身处很多高耸参天的楼房之中，而他穿着一身和她一样奇怪的衣服躺在一张漂亮的床上。她每次都会帮他擦拭身体然后对他说很多的话，寒敛努力的靠近她，却还是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她的身边有很多的人，每个人都和她一样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他，只不过她的眼中多了很多的忧伤，没有人的时候眼泪会一滴滴的落在他的手上。
　　寒敛想不起她是谁，却觉得莫名的熟悉，她不漂亮也不耀眼，可是每当她的眼泪滴下来的时候他的心就会像是刀割般的疼痛。她，是特别的人吧！
　　一个月之后，事情发生了出乎意料的改变，齐南羽的几十万大军归到齐未央的名下，齐君毅从新登上了君王的宝座，而齐南羽却神秘失踪，百姓们很高兴君王归来，一时之间普天同庆。
　　齐君毅对这件事情绝口不提，只是得到释放的那个夜晚齐君毅冲进青竹小筑哭了一整个晚上。那是寒敛和齐未央认识齐君毅以来第一次看见他流泪。
　　所有的问题都没有答案，天下重新得到了新的和平。然而寒敛却陷入了那个梦境，有一次他竟然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她在叫他，叫他回去。
　　回去？回哪里啊？这里不就是他的家吗？有皇上，有他的祖国。
　　寒敛发现自己对那个女人的感应越来越强烈。他开始知道那是哪里，知道她为什么哭泣，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后来他想起来了，想起那个陌生却新奇的世界，想起了那段神奇的经历，更想起了那个在他床边为他垂泪让他心疼的女子。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皇上和十三皇子要多保重啊！”
　　青竹小筑中，有三个宛若天神般的身影在对月畅饮。
　　“敛，你说什么呢？”齐君毅拿起酒壶给寒敛又斟上一杯。
　　“没有……只是说说。”寒敛抬头看着月亮露出淡淡的微笑，今夜他的头没有疼，也许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将军，你答应了明日要教我剑术的，”齐未央走到他身边也露出一笑。
　　见寒敛不答话，齐君毅和齐未央便谈论起重整朝纲的各种问题。他们发现寒敛随着头疼的越发严重失神的时候也越来越多了。
　　而且最后一战时寒敛由神光护体消失在偌大的战场上的传说已经变成了一则传奇，从他消失到重新在护城河边找到中间隔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他在哪里？这是所有人的疑问，也是寒敛自己的疑问。
　　月光还在温柔的笼罩着着大地夜已经深了，酒不醉人人自醉，这般苍穹如锦听风过耳的时刻是少有的惬意。
　　寒敛醉倒在桌上，耳边仿佛又传来了那个女子的轻语，声音在絮絮叨叨缠缠绵绵的说她很想他。
　　“敛，你去哪里？”
　　“将军……”
　　齐君毅和齐未央看着寒敛恍恍惚惚的起身向前走去，忙出声询问。
　　“她在叫我了，要回去……”寒敛不清不楚的应了一句就继续往前走，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只知道她在等他。齐君毅和齐未央对视一眼，心中一惊。忙奔出想拉住寒敛。可没有想到就在快要碰上的那一刻寒敛身上突然发出深深浅浅的青光，逼得两人不能再靠近。
　　“保重了。”青光之中传来寒敛感情复杂的声音。齐君毅和齐未央呆愣在原地，只能看着寒敛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变得透明，这……就是那个传说吗？
　　轻语，我回来了，不哭好吗?

　　时间仿佛经过了千万年，寒敛才觉得力气慢慢的会到了他身上。眼前似乎一片明亮，这次又到了哪里呢？
　　睁开眼睛，迎接寒敛的一室黑暗。大床边睡趴着一个娇小的身体，因为睡得不舒服而紧锁眉头，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而她的小手却固执的握着他的大手。
　　寒敛低笑出声，伸手将那个倔犟的小人儿抱上床抱到自己身边，疲惫的小人儿翻了个身在他身侧找到一个舒适的位子，双手紧紧的缠抱着他。温柔的将她拥好，寒敛也闭上眼睛，长久的混乱终于在这一刻有了安心的感觉。
　　是的，这个女人属于这个他依旧陌生的世界，而他——属于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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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关于小寒寒的第一篇番外，
　　还会有第二篇的，但那是在后面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假期还有一个多月我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