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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夜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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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十三瞪她:“你就吃定我拿不出是不是?”
“那是必须的。”楚衣笑嘻嘻应道,“我从不认为你比我有钱。”
“其实本少爷觉得,你看中的应该不是钱。”他折扇刷的打开,遮住眉宇间几分落寞,“你只是想摆脱我罢了。”
楚衣哑然半响,抬目上下打量着他:“我还正琢磨着怎么跟你说,却被你自己发现了。”
“一点面子都不给!”许十三哼了声,眼中似真似假掠过几分受伤,“你从来不害怕我难过,也是,从不在意的人,又怎么会留心他的情绪。”
“今天的你忧郁得把天上的阳光都遮住了,好不习惯。”楚衣感慨了句,拍拍他肩膀,“别自怨自艾了,本姑娘知道你其实很聪明洒脱,就像那打不死的小强,没那么容易受伤的。我离开这许久,你怕也是看开了吧?依照你十三少的条件,只要你扬眉,多少姑娘少妇急巴巴倒贴过来。”
“可还是觉得你最有韵味。”他低低地道,眼中掠过几分复杂,自嘲一笑,“莫不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能说出这一句,你应该已经看开了。”楚衣咧嘴,“说句实话,你不耍性子顽皮恶劣起来的时候,还是当得起一个很好的损友滴。”
他恨恨斜她一眼,倏忽冒出一句:“他怎样了?你们还好吧?”
“他?”楚衣一头雾水,“谁啊?”她认识的人可多了,没头没脑这一问,叫她如何回答?
“叶多情。”许十三毫不客气直戳而出,“本少爷老早看出来了,那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次与你一起上京定会近水楼台先得月,绝不可能放过这么个好机会!哼,若非那叶刘氏千方百计阻拦,你早该是我的了!”
楚衣哂然,并不否认。“既已错过,何必纠结,有缘无分,做朋友也不错。”
“你又没成亲,何来错过!”许十三鄙视地看她一眼,“本少爷很有自信,绝对能把你从那蠢书生手上抢过来!”
“劳资又不是东东,想抢就抢!”楚衣愤然,袖子一甩,“还是跟当初那般不开窍,我懒得跟你说了,反正我不喜欢你,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你很喜欢他吗?”许十三顿了顿,嘶哑着嗓门道,某些情绪在喉咙中翻滚,似乎又在一瞬间被生生压了下去。
“是啊。”其实他两个都不是她的菜。“好了好了,不提这些感情芝麻瓜的事情,我倒没想到你原来跟纳兰将军府还有裙带关系。”
“商人自是要广结善缘,多修门道,纵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远房亲戚也要常常往来。”他幽幽说道,语气颇为埋怨委屈,“楚衣啊楚衣,你可害我不浅,教会我经商,教会我做人,如今我满腔责任感,不得不挑起家族的担子了。”
“这也怪我?”楚衣无语,她对他可谓爱理不理的,要不是这厮自尊心强不甘屈于她后凡事都要跟她较劲,也不至于从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回归正道。不过,这应该是好事吧?
“就是怪你!”他颇有些无赖地道。
楚衣看着他清瘦硬朗的面容,不知怎的心底某个地方一软。“随你了。”
“楚衣,”他与她并肩齐走,眉宇间飞快流过几分难以说清的情绪,“若他对你不好,随时可以来找我,本少爷家的大门永远为你而开!”
“这么豪迈?说的我都快感动了,不过我不喜欢分享,对所谓的二奶三奶四奶之流兴趣不大,你小子的花花肠子我可吃不消,所以还是省省吧。”
“干嘛说得那么绝!”许十三颇为委屈,“不说我也是朋友吗?”
她忽然想起那一年,争吵斗嘴,斗智斗勇,他愈挫愈勇,每每输了后更加亮晶晶的眼睛,还有被婉拒无数次还锲而不舍上门提亲的厚脸皮,唇角一扯。“算是吧。”许十三本性不坏,只是被地方有钱有势的父母惯坏了而已。
“那好,今晚赔本少喝酒去,不醉不归!”
“还来,你哪次跟我拼酒不是醉得稀巴烂的?”楚衣不齿,“就这点酒量就省省吧,我不屑于跟你拼。”
“我稀罕你成了吧。”推开厢房的门,“姑父素来最喜有钱人,你既然进来了将军府,就好好玩一番吧,不过劝你一句,此地不宜久留,能早点走则早点走,晚了怕无法脱身。”
后面那句,低低的,犹如蚊吶。楚衣耳朵特灵,听到了,嘴巴一咧:“既然危险,你也早点走吧。”纳兰德不是什么好鸟,一手拉着端木朗,一手拉着全国最有钱的人——她和许十三,本身又重兵在握,想要坐上轩辕家那把椅子并不奇怪。
“被你关心的感觉真好。”
“滚!”
*
一整个下午楚衣都以欣赏风景为由拖着许十三和纳兰映月四处逛了个遍,却一直没有看到想见的人。晚饭过后,天色渐渐暗下来,她又想去后院的女眷居住地看看,许十三及时把她拖回来。“就知道你来将军府绝对没安好心,那里是将军府的禁地,守卫森严,不怕被射成马蜂窝就去吧。”
“知道我没安好心,你不也是拉着我来将军府了?”楚衣倒不怕被他发现,依旧闲闲凉凉的态度和语气。
“我……我这不是为了成全你吗!”许十三哼了句,不自在撇开视线,“老实交代,你一整天心神不定的,究竟是想去见谁?”
“你想多了,早先听闻将军府秘密多,忍不住好奇就过来看看罢了。”
“你以为我信?”
“信不信由你,你不也是别有目的才进将军府的?”本来她还没察觉异样,被他一问,反而感觉不对劲了。
“呵呵,我能有什么目的。”他眼神闪烁了下,将她往屋子里一推,“听我的没错,晚上不要到处乱跑,将军府戒备森严,纳兰德疑心很重,若被逮到我也救不了你。”
“咦,你别跑,还没告诉我你的目的呢?”楚衣见他意欲离开,急忙拽住他袖子。
“日后你自会知道,有时无知是福。”他拉扯袖子,若有深意。
楚衣眉头一皱,将他推出门去。“行,我懒得管,你去忙你的,我困了要休息了。”许十三的反应说明了她所猜的一点也没错,那厮到纳兰将军府,果然有秘密……不过,好像跟她没什么必要的直接的联系。
伸个懒腰,她今天折腾一天,是真的累了,反正将军府明里暗里有那么多人盯梢她也做不了什么,便身子往床上重重一贯,睡个好梦再说。
“楚衣,楚衣!”才闭上眼睛,耳边忽的有人在喊她。
吓得她急忙睁开眼睛,看到来人,不由一愣:“云儿?”
有句话叫啥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白天辛辛苦苦找纳兰冰云不着,晚上这女人却自己蹦出来了。
“不是我还有谁。”纳兰冰云没好气地道,两月不见,她略有些婴儿肥的脸严重脱水,瘦下来后两边颊骨高高的,身材也愈发弱柳扶风不堪一握了,平添几分让人怜惜的楚楚,“楚衣,你为何进将军府,可是来找我的?”
“算是吧。”确实不能排除她的因素,“听说你就要嫁人了,就过来看看。”毕竟是她闺女,自是有几分牵挂的。
“你也见识过他恶劣人品的,敢问这样的男人,谁敢嫁他?”纳兰冰云忿忿然,气呼呼道,“传闻他克妻厌恶女人,端木王府一个女人都没有,我嫁过去不是自找罪受吗?何况他娶我,还有另外一层目的。”
“哦。”楚衣淡淡点头,“端木王爷那是有苦衷,事实未必是你所看到的那样子。”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这苦衷是什么,”纳兰冰云冷笑,“除了我自己没人可信,谁也甭想打着各种各样的名义来伤害我。”
才多久不见,姑娘你咋变得那么偏激呢?看着她,嘴皮动了动,终于没吐出词眼来。
这姑娘确实瘦得很厉害,看来这些日子她过的一点都不好。
“楚哥哥,我心头闷闷的,你陪我喝酒吧。”纳兰冰云将一坛酒放在八仙桌上,语气诚恳热烈,“我实在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做的那么绝,用母亲生病的名义把我骗回来,然后逼我嫁给那个可怕变态的男人。”
楚衣看她哗啦啦倒了两碗酒,一碗仰脖灌了,一碗递给自己。酒香味甘醇美,她嗅了嗅,惊诧道:“这酒应该有几十年份了,你倒舍得。反正出生在你这样的大户人家,婚姻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嫁谁都一样,别想不开了。”
有句话她没说,也始终不敢说。
“你喝,我就告诉你。”灌了两口酒,纳兰冰云面色微微酡红,说不出的美丽妖娆。
楚衣无奈,只得就着碗喝两口酒,嘴里嘟囔道:“我其实不怎么会饮酒,所以你别逼我了。”
“楚衣,你可听说过玄机宝图?”
“就是那个被撕成两半各自去向不明的玄机藏宝图?听说拥有了玄机藏宝图,就能达到自己人生中的目的,怎么,你也肖想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