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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别有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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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天已完全放亮。楚衣睁开眼睛,一伸胳膊,发现屋里面那一男一女已经醒了,正在大眼瞪小眼,于是扬起唇角打招呼:“早。”
纳兰冰云哼一声,跳下床,死死瞪着萧白,好像萧白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你怎么这里?”
萧白心情不好,懒得理她。“与你无关。”
“这是她的房间!”指着楚衣,纳兰冰云有些不淡定。
萧白目光微闪,正好楚衣转头,便起身望向窗外。“我去收拾行李。”
“好。”楚衣很理解地点头,“我陪你过去。”其实她是不想面对这平时偶尔抽风大清早还闹情绪的闺女。
纳兰冰云不依,拦住去路,瞪着萧白:“你还没给个交代,你为何出现她房里?”
萧白耳根一红,眉头微皱。
楚衣拍拍他胳膊,安抚他淡定,然后对纳兰冰云咧嘴一笑:“小云儿,牙没刷头没梳衣衫不整,这副模样就算配再好的姿色,也难以勾起别人的色胆。”
“楚衣!”纳兰冰云疾走几步,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朝她打去。
楚衣赶忙拉着萧白抱头窜鼠。
“这云姑娘,是你什么人?”
“说了你也不信,还是不说的好。”
“你说。”
“她是我女儿。”
“……”
推开房门,萧白颇为尴尬看了楚衣一眼,见她神色从容,知道她并不注重那些所谓礼节,哂然一笑,率先进入房间。
“挺干净的,昨晚你们俩都不肯回自己房间睡,我还当有什么意外发生了。”一进门,楚衣眼观六路,笑盈盈开口。
萧白却面色一凝,快步走到床边,拎起床头的一个包袱,打开翻看一番,面色古怪望向楚衣。
楚衣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看我干嘛,难不成这就是你昨天晚上丢失的东西?”
萧白点点头。
“倒,还真被我说中了,丢失的东西自己跑回来。”楚衣拍拍额头,深吸一口气,“萧哥,别玩我,老实说,你昨晚梦游眼花了吧?”这贼还有把已经偷走的东西送回来的道理?何况之前萧白猛追他都没还!
“不可能。”萧白语气斩钉截铁。
“那就奇怪了。”这不在她剧情之中,所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她的故事里面到归云堡之前,半张藏宝图还在萧白手里,这藏宝图半路丢失又自己跑回来,难道冥冥之中剧情真是注定的?
萧白目光诡异,继续上下将她打量。
楚衣没好气,弓指对着他脑袋就是一敲。“别小心眼了,昨晚我跟你同一个房间,我没出去过。”
盯梢盯一晚上了还没降下戒心,哥们你疑心真不是一般的重。
被看穿企图,萧白眼中狼狈掠过,面色一赧。“对不起。”
“没事,换我也这么做。”伸个懒腰,“我去梳洗,你也收拾下东西,不是要赶路吗,一天之计在于晨。”
*
华都,端木府
男子坐于案几后,轻阖双目,精致的容颜雌雄莫辩的阴柔。
黑影从房梁一跃而下,于几步前伏地屈膝:“爷。”
“事办得如何了?”没有睁开眼睛,语气懒洋洋的,却自有一股摄人的风采。
“一切尽在爷掌握,姬三娘已从狱中逃出。”黑影伏地,恭谨说道。
“莫跟丢了,这女人好大的胆子,竟敢联合欺骗本王,若不是看她还有几分利用价值,早该活埋了。”平静的低语,让伏地的黑影身子一颤。
“去吧,带不回消息,提头来见。”随意一挥手,黑影点点头,如同来时一样,飘如云烟眨眼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男子睁开眼睛,琉璃般美丽的眸子流荡醉人光彩,唇角微扬,眉眼一片邪魅。
“你以为你躲得过,本王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
“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爷。”
合上眼睛。“进来。”
冷寒疾步走进来,许是赶老远的路,一张脸上满是汗水和红晕,呼吸急促。
“爷,纳兰将军说三小姐前日被人劫走,目前还依然下落未明。”
“啧啧啧,这理由他也好意思拿得出手,不嫌老套了。”男子嗤笑。
“爷,属下已在纳兰府找个遍,没有看到三小姐。”
“探听到什么缘由?”
“据说,据说是三小姐偷了正房白氏陪嫁之物,白氏一怒之下杖责三十大板,遣送出府,如今下落不明。”
“据说?”
“属下调查过,确实如此。”
“哼,纳兰德如此敷衍了事,是拿本王的脸面不当回事吗?”男子冷笑,“连妓院都卖了去,若非本王及时赶到,指不定遭如何的罪!”想到自己也曾沦落那肮脏之地,心头一番厌嫌,面色也愈发难看起来。
冷寒垂首不语。纳兰家的三小姐……遇到爷,未必是好事。
思忖间,案几后的男子已站起来,锦袍浮动,华美尊贵。
“备上好礼,本王亲自去会会这未来的岳父大人。”
*
“翻过那两个山头,便进入会州地界了。”萧白看着前面绵延的山岭,对身后之人道。
“不错不错,都几天了,再不到会州,劳资这条腿就断了。”楚衣掀开车帘,望着外面好山好水好风景,嘟囔。
“又不用你走路,何来腿断一说,矫情。”纳兰冰云鄙视。
“哎,我说小云儿,你天生我克星啊,一天到晚有个时辰不气我你会死?”楚衣当下也没好气,闺女是不能纵容的,小不教,大之祸。
“你们俩就别斗嘴了,前方有个荫凉的林子,去那里歇会儿脚如何?”萧白回头,许是感染了明媚阳光的缘故,神色比往常轻松,嘴角噙笑,俊得一塌糊涂。
“非常好。”楚衣拂袖扇了扇风,“这见鬼的天气,热死了。”
“出门在外,‘死’字为不利,少说两句吧。”纳兰冰云哼了声。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家小丫鬟。”楚衣不屑于理她,掀着帘子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阳春初过,树木蓊郁,野花飘香,流水潺潺,青山如画,偶尔的几声鸟叫虫鸣分外悦耳,蜂忙蝶舞片片生机。青山环绕,伏岭连绵,从山谷的角度望过去,地势极好,要是种梯田,刚刚合适。
当然,古代还没有这等先进的种植技术。
纳兰冰云见她不理,别别嘴,撩着车帘看外头风景,忽然一声惊呼。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楚衣被她的惊叫吓得一抖,脑袋撞到车壁,当下更没好气。
“有人要自杀啊!”纳兰冰云揪着她衣袖,囔囔道。
“人家好好站在那里,自杀什么。”楚衣无语。
“你眼睛有问题,她前面是悬崖!”纳兰冰云跺脚。
马车停下来,萧白淡淡开口。“先在这歇息片刻,前方是个峡谷,只容一人经过,马车行不通,我去看看有没有可绕的道。”
“麻烦了。”楚衣嘿嘿笑,要绕道,当然是因为她这个伤患行动不便,这点自觉意识她还是有的。
萧白颔首,下去将马车带往树荫之下。
“楚哥哥,你看,她真是要跳崖,你赶紧去阻止啊!”纳兰冰云推她。
“我为什么要阻止?”楚衣不明白地看着她,“我是人,你也是人,既然你想多管闲事,就自己上,推我干嘛?”
“她……你管我,到底救还是不救?”
“威胁我……”
“她要跳下去了!”
“靠,你个毛线,推我下车!”眼见前方那人真要往下跳,楚衣无奈一坡一坡跑过去,拽住人家一只胳膊,上气不接下气,“好好的寻死什么,多大的困境只要有心都能解决,至于想不开吗。”
那女子身形一飘,步子不稳,差点就朝崖下滚去,楚衣眼疾手快,仗着力气大,将她拖离那崖边丈远。
“放开我,放开我。”女子挣扎,“你个登徒子,我死也不会如你愿!”
“啊耶,我还成登徒子了!”楚衣眯眼,手一甩将女子甩到地上,“你个三观不正的丑八怪,劳资对你没兴趣。”
女子睨她一眼,姣好的容颜上有气愤,有恼怒,有悲伤,有凄凉,忽然两膝一并,趴在膝盖上嘤嘤嘤哭泣。
“我……”楚衣两手一摊,不知说啥好了。
她不是见不得女孩子哭,只是这事儿明明跟她没关系,这女哭的也太莫名其妙了。
转身要走,对面的纳兰冰云拼命给她打手势,想了想,于是退回来。温声道:“活得好好的,何必轻生,生命诚可贵,千金难买回头路。”
女子嗷嚎痛哭。“我活着你们这不让那不让,死你们还要横插一脚,你们到底要闹哪样?”
楚衣脸皮抽搐,顿了顿,好言宽慰。“嗯,你别哭了,我走就是,要跳崖你慢慢跳,我保证不管。”
女子抬头,哭得妆都花了。“你敢走试试,我马上跳下去。”
还威胁上了。楚衣觉得这世道变了,变得不可思议。“那大姑娘,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你到底想怎样?”
姑娘看着她,一时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