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下山历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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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来说，下山历练等于剧情开始。如果是耽美向的话，小受下山等于遇上攻一攻二攻三，从此一夜菊花残，月月□□欢……
脑补完这些片段后，任笑儿此刻却一点也不想下山去加入攻略。原因唯一，就是她弱爆了，三个月前是峨眉战五渣，三个月后是前峨眉战五渣。下山去，也不知道是她攻略小怪收经验，还是小怪赚她来升级。
任笑儿便装糊涂，“徒儿武功低微，不堪一人行走江湖。”
“谁说要你一人行走江湖？”明厉上人奇道，“让你潘师兄一起陪你去。”
“这……”任笑儿有些不好意思，明厉上人确实待她极好，亲生儿子都扔出去当陪练，“潘师兄也有自己的修为。”
“闭门造车，出门不合辙。养孩子，拘在身边都不会有大出息，不管是徒弟还是儿子，”明厉上人一点也不在意，“他也老大不小了，早该出去行走江湖了。”
“可是……”
明厉上人瞪眼，“你忘了你还有父仇未报？”
“……”
“还是忘了自己的身世？往后出门串门子都要事先给人打报告求‘恩典’，你想这么活了？”
任笑儿没话说。
作为穿越女，她对便宜爹其实没什么感情，尤其还是这样一个自己作死的爹。这种“父仇”，以她来看，不报也罢。然而到底是穿了人家的身子，无论是不是她本意，既然接受了这身子，也要担起人家的责任。她不想报仇，指不定原主却想报仇的，毕竟在古代孝道为重，父仇深似海。这份义务她会去尽，虽然也不会特别强求。
明厉上人见她这表情，知道自己已经说动了几分了。其实他也不见得想叫任笑儿去报仇，一个孤身又武功不好的年轻女子，能报得了仇的概率真和中彩票似的。就算任笑儿真的武功超然，他也不会让她执着于仇恨。
到了他这个年纪了，越发觉得人生可贵，自不会想叫后辈过得辛苦了。之所以提这个事，也无非是为了任笑儿今后的人生：作为江湖儿女，如果年轻时不去行走江湖，那就很难找到份好姻缘。尤其像任笑儿这样的身世，作为长辈，明厉上人只希望她此生平安喜乐，找份好人家过富贵日子。但任笑儿的身世并不算好，家里也没产业没人脉，靠坐等在山中是没办法找到好女婿的。唯一的方法只有抛头露面，行走江湖。
当然这层考虑，明厉上人是绝不会和任笑儿挑明的。
他见任笑儿态度松动，便道，“你收拾收拾，过几天就下山吧。”
任笑儿自没猜到明厉上人这千回百转的七窍玲珑心，还在纠结行原主的义务，“人来疯魔的仇人是谁？”
明厉上人叹了口气，像是唏嘘的样子，心里却想到，傻孩子，为师怎会让你去送死呢。他的心思可比任检弯弯绕绕得多，在以给徒弟找个好女婿的前提下，特意找了只比较能攻略的软柿子，“连云峰，滴水湖。”
任笑儿一听这几个字，就有一种不好了的感觉。
果然，“连云峰，滴水湖，白鹤山庄三少爷叶浅秋，”明厉上人故意大停顿了下，“他是个美人。”
“啊？”师父你……转得有点快啊。
明厉上人咳嗽了声，“就是他爹叶复盛当年带人围攻你爹。”
“所以？”
“所以你一定要想尽办法接近他，套出情报，报得大仇。”明厉上人很是认真地说道。
心里却想，想尽办法去接近人家儿子，等两人感情深了，谁还计较去报什么大仇了。明厉上人对此有信心，任笑儿看着就不像是脑子一根筋，正义感又爆棚的小年轻。
任笑儿确实不负明厉上人所给予的厚望，这丫头肚里的弯弯绕绕不少。听了这话虽觉得奇怪，却还没分析出明厉上人这般没节操的下限。只是一时想不出缘由，便先搁下，至多到时候多长个心眼。
面上她便老实点点头，“我记下了，就是这两人了。白鹤山庄江湖声望如何？”
“名门正派，门徒成群。”作为一个好媒人，明厉上人更多夸两句，“家大业大，良田万顷，白玉为堂金作马，珍珠如土金如铁。”
任笑儿冷笑一声，“既如此，我便要这两人落到名声狼籍，人人喊打。”
明厉上人是被这小清新一秒变鬼畜的剧情给惊到了，急忙道，“错了错了！”
任笑儿马上恢复平日那种没心没肺的吊儿郎当，“又怎么了？”
明厉上人急得满嘴冒泡，“你要报复报复他爹就好，这儿子么……是无辜的。”
如果明厉上人是个现代人的话，他一定会怀疑任笑儿是个精分。这么个丫头，小清新的皮，抠脚大汉的本质，疯狂的吐槽体，时不时化身鬼畜……
任笑儿其实也只是随便说句狠话激一下，谁知明厉上人说出的话便矛盾了起来，更是确信这其中有可疑。
明厉上人抹了把汗，“你这次出去，就叫潘瞳陪你一起，也能互相照应。你一个女孩子家，孤身上路很是不方便。”真计较不方便就不让出门了，“现在正好赶上武林大会，你要找人也就去那儿。”
任笑儿奇道，“怎么有江湖的地方就老是开武林大会？”这戏码用了几百年了，累觉不爱啊老师。
明厉上人说了句很哲理的话，“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被动技能装逼开启，“你到了那里，去找沉雪阁主人颜泽，他是我侄儿，定能对你照看一二。”
“是。”
明厉上人又再三关照，“你爹在江湖上人缘不好，你且记得别透露家世。”
任笑儿笑道，“您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要报也是报师门介绍自己。”
“你记得就好。”明厉上人也觉得自己是多担心了，任笑儿自是比任检心眼多，这些话不提她也是晓得的。
这样算下来，徒弟的安全不用担心，社交又有人引荐，唯一的担忧怕小徒儿心思单纯被人骗，可这丫头贼贱贼贱的，心眼多得让明厉上人倒有些同情起往后要娶她的倒霉蛋，竟是用不着他操心什么。
做人长辈的就是这般矛盾，孩子不稳妥他要担心，孩子要是稳妥了又该要失落。颜明厉这些天也总算尝到养儿的心情，此刻任笑儿不过是要出门，还是被他亲手推出去的，未来女婿八字都没一撇，他便真有些老父嫁女的失落感。
此刻他再次主动技能大开，“你去收拾行李吧，轻烟散去，日已西斜，为师待好好想想。”背影被晨光拖得老长老长。
任笑儿也有些奇怪，怎么突然风格变得明媚忧伤起来，好似慢悠悠的，明厉上人周身便自带一阵桥洞下拉二胡的bgm，“那我走了。”
屋外，青翠环抱，山溪流水如鸣佩环。
不觉尊者倪考之在药庐捣药，任笑儿见了，道了句“世叔”便过去，而倪考之这般淡漠世事的性子，也点了下头不欲交谈。
自茅屋步出百步，有一潭碧水。冬日时候不见风光，等冰消雪融，但见春云绕树，随风飘移，甚是怡然自得。
潭水边，有年轻人在取水。见任笑儿来了，便抬头一笑，语气亲切，“师妹出来了？”
任笑儿平日最是跳脱的个性，然而对着老实人却很关照，并不捉弄，“师父让我们下山，潘师兄可知道此事？”
潘瞳似是一点也不意外，很自然地点头，“父亲前日也是这么和我说的，师妹要是有什么物件也好收缀起来了。这一去多要一年半载，若是平日有喜好的物件书籍也好带上。”
任笑儿不是古代足不出户，完全没有任何旅途经验的闺秀小姐，便道，“哪用带那么多东西，咱们两人行路，行李清减，旅途才顺当。”
“师妹是姑娘家，自不像男人来得粗糙，多讲究些是应该的。”潘瞳圆脸笑得实诚，“总有我在，别怕麻烦。”
他这么说更让任笑儿心里的愧疚溢出来。任笑儿也知道，原本不明觉厉及潘瞳三人在山里住得好好的，如今她要行走江湖，还要发配人家子弟做保镖，实在是过意不去。
但此刻要说些什么，也实在太着于痕迹，显得生硬做作。
见潘瞳在洗衣，这盆里四个人的衣袜，潘瞳平日做惯了家务，也不显吃力。倒是任笑儿有些不好意思，“师兄你放着，我来洗好了。”
潘瞳仍是低头蹲在潭边，动作自然又快捷，“师妹有事去忙吧，我一个人做快些。”
“……”这是在鄙视她越帮越忙吗？任笑儿此刻倒像是不会说话了，“总要潘师兄做事，我实在过意不去。”
潘瞳抬头，表情有些讶异，似乎他在做的事是顺理成章的，“你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我到了这里，日常的事务都是由潘师兄来做的……”
潘瞳打断道，“原也就是我做惯的，与你何干？”
“这里的事，平时都是你一人料理的？”任笑儿问道。
“怎么不是我来做，”潘瞳一脸理所应当，“父亲和师父是长辈，杂务不由我来做，还能谁做？”
任笑儿一愣，然后想起这是古代，是师门和孝道皆重的古代。在这里没有独生子女政策，也没有六个大人围着一个孩子转的事。在古代，家务事由孩子和晚辈来料理是很正常的事。
“师妹在峨眉的时候，难道不也是这样吗？”潘瞳问道，一下就让任笑儿不知如何回答。
原主是个内向略自闭的少女，简单来说就是在门派里很不出挑，随便被人欺负还任劳任怨的那种。结果被如今的任笑儿穿了，后主同学不担把战五渣属性给穿来了，同时连家务能力也战五覆盖了。只是任后主姑娘比起任前主姑娘来说心眼多得多，换句话说，就是这妞很会来事儿，不出一月就在峨眉派里和人姐姐妹妹闺蜜上了，哪会有人差遣她。
任笑儿便道，“师姐妹们都待我极好，这些事我以前是做的。”待她不好的，都被她去消遣了，当然这句话她不会和潘瞳说。
潘瞳也真信了，“峨眉派定是个上下和睦的好门派，唉，可惜了。”
虽然对前半句任笑儿不能认同，可心里竟有些舍不得，毕竟是处了三个月的人，即便刚开始是抱着目的相处，时间久了也是有感情在的。
潘瞳见任笑儿表情黯淡下来，自觉说错话，“师妹你别恼，哎，你瞧我就是这么不会说话。”
任笑儿道，“师兄又没说错什么。”却还是有些蔫蔫的。
潘瞳问道，“下山后你会为师门报仇？”
“不会……我是说感情还没好到这个份上，”任笑儿长呼了口气，“你一定觉得我薄情吧，一个处了八年的门派，竟说感情没好到为之报仇的地步。我这样的人……大概是糟糕透了。”
潘瞳犹豫道，“师妹是面冷心善。”
“你不用安慰我。”
“虽然你说不会报仇，可你刚才的表情……”潘瞳小心地看了眼任笑儿才说，“比哭还难看。”
气氛一时凝固了下来，只剩下四周鸟雀虫声，潘瞳更后悔自己失言。
任笑儿并没有生气，想了想说道，“下山后，如果有机会，我会顺带报仇。”
潘瞳听后，不自觉地微笑，“嗯。”
“不过我这人薄情的很，”任笑儿又恢复平日那种没心没肺的嘴脸，细眉微挑，“太特意的事我不做。再说我这么武功低微，又上哪里知道是谁灭了峨眉。”
潘瞳脸上笑意更甚，“好。”
任笑儿这才发现话题不知什么时候歪了，怎么会从她主动要求做家务歪到帮峨眉报仇呢？
一时有些不解，抬头看潘瞳却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潘师兄有什么要帮忙的？”
潘瞳自不会让她动手，“这些哪用你做，女孩子家手粗就不好了。”
任笑儿却坚持道，“既然是同门，总要与你分担些。”
潘瞳想了很久，“灶间有一筐甜枣，已经水洗过了，笑儿可以去吃。”
……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下山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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