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帝心难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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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怎么不用膳？是菜式不合口味么？朕知道贵妃一心向佛，特意令御膳房另做素菜来，以方便贵妃茹素，贵妃身子还没大好，可得多吃点。”景清辰笑吟吟看向水月微，引得众妃嫔一阵妒嫉，皇上对贵妃娘娘真好哇！
没有谁知道水月微心里的苦处，人人桌上都是大鱼大肉，偏她的是萝卜青菜，皇帝还作出情深款款的样子，估计心里已是笑开了花。
大不了就回宫再吃，难道她还捱不了这一两个时辰的饿，水月微赌上了气，面上对这位九五之尊倒不敢怎样，她神情怏怏道：“忽然觉得很饱，不太想吃。”
“这样啊，想来是食积了，来人！去替贵妃娘娘熬一碗消食去积的汤来。”景辰一声令下，自有宫人快速去执行。
皇上，你是想不死不休么？水月微恨得磨牙，本来老娘已是肚里空空，还有啥食可消。只得道：“皇上不用麻烦了，臣妾突然又胃口大开，想来是病了后连胃也刁钻了，欺负臣妾呢。”
“贵妃没事朕就放心了。”景辰见她蹙着眉，颇有几分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得有点好笑，好罢！她应该也明白了，这就是敢骗他的惩罚。
刚才的笑容是装出来的，现在却是真的心情变好，景辰甚至有些期待接下去水月微的表现。
“朕也好久没与众位爱妃同乐，就赐每位爱妃美酒一壶，都不必拘礼，今夜醉了也无妨。”景辰含笑道。
皇帝心情好，还令乐师奏乐助兴，妃嫔们也大胆起来，当下便有人出来毛遂自荐。
“皇上，妾身自请为皇上歌一曲，愿我大瑞朝江山永固，子民繁衍，生生不息。”
“这是肖良人。”豆绿在水月微旁边耳语。
“肖良人既然如此有心，准。”景辰微微颌首。
肖良人忙莺声呖呖道：“谢主隆恩。”
当下打叠起十二分精神，唱了一支《庆升平》。
凭心而论，歌声还不错，她的立意也是好的，这支曲子歌颂天下太平，先帝在位时在宫廷也甚为流行，怎么也算中规中矩，不会出什么错。
可是景辰身后侍立的汪安却有些忧心，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最清楚，别看如今皇上温言笑语，其实今日一日都在烦心。边疆不宁，急报连连，下午皇上还冲兵部尚书摔了几本折子，斥责他任人唯亲，不能知人善用。
国内也不宁，黄河水灾，灾民流连失所……
这首《庆升平》不知会不会触到皇上的逆鳞，若是惹得皇上不快，肖良人就惨喽！
还好直到肖良人唱完，景辰还是保持着良好的笑容，甚至还赞道：“肖良人唱得甚好，赐酒一杯。”
皇上赐酒也是脸面，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奖励，好歹是在皇上面前露了回脸，肖良人也算达到目的了。
见份位低微的肖良人都敢出头，别的妃嫔也纷纷出场，先是赞颂皇帝一番，顺祝国祚，再表演才艺。
话说大瑞后宫的女人也真是多才多艺，单是音乐这一项便是能人辈出，笙箫琴瑟、吹拉弹唱，载歌载舞，真是舞低杨柳，歌罢桃花，要不是水月微肚子在抗议，还是很享受的。
每位嫔妃表演完，皇帝都会例行赐酒一杯，然后赞上一两句。
水月微自然没酒可喝，第一她没表演，第二别人桌上的是美酒，她前面的是水。
喝着白水吃着素菜，水月微默默在心中对皇帝竖了个中指。
袁玉蓉今晚出场得比较后，却很是让人惊艳了一把，她换了件淡粉色的桃心领窄腰衫，四十八破的裙子用不同颜色的锦缎拼接而成，犹如霓虹流淌，外笼着月白轻纱，月白的腰封把纤腰束得不盈一握。
她含羞带怯道“玉蓉愿为皇上舞一曲《瑶台》。”
袁玉蓉本就生得楚楚动人，如今这一打扮，姿容已胜众人一筹，待乐曲响起，她身姿宛转，舞影翩跹，恍若瑶台仙子下凡来，更兼眉目含情，自然有一段妩媚风流，不说众妃嫔暗生妒意，也连景辰也凝目细看起来。
待曲收舞罢，袁玉蓉已是香汗点点，娇喘微微，望之令人心生怜惜。
景辰淡淡笑道：“袁美人今晚真是令朕刮目相看，朕该赏赐点什么给你好呢？”
袁玉蓉忙伏阶谢恩，口中谦虚道：“能得皇上赞赏，已是对玉蓉莫大的恩赐，别的玉蓉不敢妄想。”
此话一出，当下便有人在心中嗤之以鼻：不是不敢，是心里想得不得了罢，要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在皇上面前如此表现。
“如此妙人儿，难怪贵妃喜欢，贵妃说朕赏赐什么给袁美人好呢？”景辰把目光移向水月微。
水月微干笑一声，随口道：“皇上既然喜欢，就升袁美人份位好了。”
“既然贵妃如此提议，袁美人又与贵妃交好，就晋为婕妤罢。”景辰很爽快就给袁玉蓉晋了位。
袁玉蓉心中又惊又喜，感激地看了水月微一眼，心道贵妃果然是肯帮她的。
这可是今晚的独一份，一众妃嫔又是羡慕又是妒恨，还有些暗悔自己怎么没早去走贵妃路线。
按后宫惯例，晋位的妃嫔皇帝多数会召幸，那么说，袁玉蓉今晚怕是会侍寝了。
且不说别人，就是唐思婉的带入宫的贴身丫鬟如画也有些不平，悄悄儿对唐思婉道：“袁婕妤与贵妃娘娘的交情哪及得上主子，主子也不去露一露脸，俟皇上一高兴，贵妃娘娘再帮着说些好话，说不定皇上就复了娘娘的份位。”
唐思婉今晚不但没献艺，连穿着打扮也十分低调，闻言淡淡道：“别人的事咱少理，就算凑上前去，也不见得皇上能多看一眼，份位有什么打紧，还不是一样过日子。”
怎么不会多看一眼，如今袁婕妤不是很得皇上中意么？如画有些不解，但主子既然这样说，她也只得作罢，正主儿不急，她急个什么劲，况且主子向来是个有主意的，连家中老太爷也说主子虽为女子，却胸中自有丘壑。
唐思婉冷眼旁观，以袁玉蓉的姿色，如果皇帝有心，侍寝是早晚的事，不过她觉得皇帝似乎也不是真的就看上袁玉蓉了，依她观察，皇帝更在意的是水月微，别说水月微受伤时皇帝震怒的表现，就连今晚，看似对众人都是一样，其实他的注意力从未离开过水月微。
待袁玉蓉再次谢恩退下，原来还没上场的妃嫔有些便打了退堂鼓，原本排得后的不是份位低便是有些胆气不足，如今袁玉蓉珠玉在前，自觉不能出彩的便歇了心思。
又上场了二三人，一位宦官匆匆从外而入，到皇帝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众人见皇帝站了起来，便猜测是皇帝有事要退场了。
皇上退席后众人就可以散了，但众人还有一个关心的问题，就是今夜皇上会不会召人侍寝及召谁侍寝的问题。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刹时众美的眼波都投向站起来的皇帝，中间有柔情蜜意的，有幽怨含情的，有娇羞不胜的，有希冀盼望的……
当然也有不掺和的，例如只管低头喝茶的唐思婉，一晚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的贵妃娘娘。
皇帝向下扫了一眼，那些眼神令他有些不舒服，待看到发呆的水月微时，他鬼使神差地道：“贵妃眼睛不便，天黑路滑，朕不放心，贵妃就随朕一起回宫吧。”
此话一出，众人是失望，水月微却是惊呆了。
“皇上，臣妾身体未大好，回宫还得吃药呢。”水月微婉转提醒皇帝，她还是个病人呢。
“无妨，让人送药到紫阳宫便是。”景辰一言就打发了她的借口。
满屋子的美人还不够他挑的么，为什么偏要招惹她。水月微虽然满心的不情愿，可又不能明着拂皇帝的面子。
与皇帝同坐龙辇，水月微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算上今日她不过与皇帝见第四面，当然她昏迷不醒的时候皇帝来了不算，皇帝怎么就对她如此感兴趣呢，难不成真的想把她拆食下腹？
虽然景辰很养眼，是她见过最俊美的男子，可也不代表她愿意稀里糊涂就与他那个啥，这种事是要讲感情的对不，水月微不记得自己以前从哪本书中瞧过：男人是用下部某个部位思考的动物，女人更多是为情感献身的动物。
撇开感情不提，皇帝还是根公用的黄瓜，水月微虽然没有要求自己的伴侣是纯粹无污染，可至少两人一起时他只能有她一个，坐在皇帝这个位置上的人很明显不能做到这点。
如今只能见步行步，见招拆招了。
她在胡思乱想，景辰居然也一路不作声，回到紫阳宫，便撇下她自去了。
皇上没有特别的吩咐，宫女便按旧例来，因为皇帝有洁癖，妃子侍寝前都要沐浴净身，虽然水月微说自己今日已经洗过澡了，宫女还是不由分说把她搀去香汤池好好地洗涮了一番。
在紫阳宫留宿是不许带自己身边的宫人进来的，水月微无奈，只能任她们摆布。
洗完了连内衣也不给穿，只给她着了一件长及小腿的半透明薄绡寝衣，外面披了件厚厚的袍子，便带她去了侍寝的偏殿。
殿中烧着地龙，室内还有燃着银丝炭的暖笼，就是只穿两件也有些热，水月微心里暗骂皇帝变态，是想让人穿不住衣裳好欣赏春光泄露是吧。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帝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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