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温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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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柳云裳想，这样的剑舞，何止是动了四方。
“如何？可是看清楚了？”一曲剑舞跳罢，公孙幽走到柳云裳面前弯下腰问道。
柳云裳答道：“的确是极为精妙的剑法，但也只是这样罢了。”
“哦？”公孙幽拉长了声音，
叶芷青被柳云裳如此大胆的回答吓了一跳，连忙扯了柳云裳的衣袖使劲的摇了摇，期望柳云裳能改变自己的回答，生怕公孙幽被惹恼。
柳云裳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自顾自说道：“师父方才演示给弟子看的是西河剑器吧？弟子虽然长居霸刀并不出山庄，但也知道这是您的成名绝技之一。”
“方才我演练给你看的，的确是西河剑器。”公孙幽道，不动声色的制止了叶芷青焦急的想要说话的行为，问道，“但是，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柳云裳侃侃而谈：“弟子虽然不曾亲眼见过公孙剑舞的风华，但是关于公孙剑舞的一些描述还是知道的。师父您方才跳的这一曲剑舞，灵动洒脱，不拘一格，或如羿射九日，或如骖龙飞翔，起处若云涌雷动，收处若细柳扶风，其精妙无双之处足以冠绝天下。弟子觉得，能够与之相符合的，只有西河剑器了。”
“毕竟，剑器浑脱虽是您取大将军斐旻的剑舞精华演化而来，但其前身较为刚硬，便是经由了您的修改，其风格也不会改变的太大。而本是舞蹈的霓裳羽衣，弟子觉得应当更加柔和上一些。”
公孙幽莞尔而笑：“我现在总算是相信你爹爹说的了——你在剑道上的天赋，的确是我平生仅见的出众。”
知道她的剑舞风格，这没什么。公孙幽对于自己的名声还是很有几分了解的，江湖中人对于她的剑舞，大多都能说出几分来。但是柳云裳能够光从她的一曲剑舞中看出其风格精粹，这就让公孙幽惊叹了。
常人看她的剑舞，大多也只能看出其飘逸柔美之姿，但是这个方才不过七岁，之前可以说是从未接触过武学的小姑娘，却能够一语道出其中精辟。
这是一块绝世的璞玉。
这样出众的天资，哪怕是无人教导仅凭自己摸索，二十年后，天下的绝世高手、用剑宗师之中，也一定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但是现在，雕琢这块璞玉的人，是她公孙幽。
如此天赋，又有自己的精心教导，公孙幽相信柳云裳未来的成就定会高于自己。
她从师父那里学来了剑舞并将之发扬光大，是为公孙剑舞，那么，柳云裳的未来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公孙幽很期待。
“在剑道上我是没有什么可以交给你的了。”公孙幽如是说。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现在的柳云裳刚刚开始学武并不适合接触剑道这种高深的东西，更是因为公孙幽看出了柳云裳与她的剑道不符。
在第一眼看见柳云裳抱在怀里的凌虚剑的时候公孙幽就知道。
柳风骨曾经对柳云裳说过，人与剑是有联系的，由人可观剑，由剑可观人。这句话对于柳云裳来说也是一样的适用。
剑者与佩剑本来就是一体的，剑者与自身配剑的剑道也必然是相符合的。
剑者选择兵器，这是极为重要的一点。
若是本身走的是杀戮之道，佩剑却是选择了一把仁慈之剑，只会平白损毁彼此。若是剑者剑意强过佩剑，便是剑毁；若是剑者剑意弱过佩剑，便是人亡。
柳云裳尚未入道，自然不存在这种问题。
但是还有一点，剑者与佩剑，是会互相影响的。
自从得到了凌虚剑之后，柳云裳这几年来一直都是抱着凌虚睡觉的，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喜欢抱着凌虚，凭着自己出色的感知天赋去感受凌虚的剑气与喜怒。日久天长，柳云裳虽然尚未开始正式的学习剑术，但是已经沾染了一身凌虚剑气，剑心也因为与凌虚长年的亲密接触而初初有成。
在公孙幽看来，虽然柳云裳的年纪尚幼，但是其武道已经可以窥见一角。
与柳云裳身上不自觉沾染上的又浸染了自身剑心的剑意相比较，公孙幽身上的剑意要更加的柔和。她剑法优雅飘逸，更像舞步，将剑术中优美之处凸现，剑道更倾向于柔和。
不像柳云裳。
剑为凶物，凌虚剑更是以剑载志，以剑明心，铸剑人为洞穿尘世，通天晓地之逸士，其剑气虽然大有道家隐逸仙风，但是却也不乏凌厉锋锐之感。柳云裳一身的剑意全部自凌虚剑而来，自然也与凌虚剑气十分相似。含而不露，哪怕是公孙幽这等在武道上有着极高造诣之人不仔细感受的话也无法发现，也有飘然仙风，但是其锋芒可是一点都不少。
如果打个比方来说的话，公孙幽的剑道便是云裳心经，舞乐相合，水乳交融。若凤鸣、若蝶舞、若莺啼、若雨滴，观之怡情，赏之悦目。而柳云裳的剑道便是冰心诀，飘逸轻盈，若九天飞仙，且攻势凌厉，厉害非常。
她们的剑道，固然有相同之处，但是路终究不同。
但是这些公孙幽却无法说出来，过早的知道这些对于柳云裳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公孙幽只能另外寻了一个理由：“每一个人的剑道都是不同的，我若是教你这个，只会影响你自己对于剑道的感悟，对你并无好处。”
“我知道呀！”柳云裳认真地答道，“爹爹早就同我说过这件事情了，师父。”
——所以师父，你其实并不用这么小心的对我。
公孙幽的温柔，柳云裳算是亲身的感受到了。
润物细无声，哪怕是为她好而作出的选择，也会同她说明原委，生怕她因为自己的决定而难过。
“那便开始学剑招吧。”公孙幽道，“这个我还是可以教你的。”
柳云裳肃容答道：“是，师父。”
“先将你手中的剑放下吧，现在你还小，用这剑也不趁手。”公孙幽道，然后看向了叶芷青，“芷青，你先去把我昨日教你的剑气浑脱练几次，我先带你师妹去拿把小些的剑来。”
叶芷青：“是，师父。”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温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