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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峰回路转 ...

  •   没有?卫庄看都没看他一眼冷然讥笑“那、 你可有告诉他你近年结婚的事儿?”

      张良浑身一僵、白了脸,起身望向窗外,默了默温文道“我有我的理由”

      聪明人难免自负,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世无难事,什么都想要、误以为什么都可以得到,到头来才惊觉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莫如是。

      而张良,绝对是聪明人中的翘楚,虽不可免俗,但贵在果决、懂取舍。

      然而此刻,卫庄是真有些瞧不上他“决断、 决断,当断则断。已有取舍又这般拖泥带水遮遮掩掩是成大事者该有的心性?”

      是啊、是啊,盖聂够心性坚韧,一去十年不回。出口的却是“心头挚爱岂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当真割舍不得又何必难为自己”

      似你这般不知家国、责任为何物的,自然不会为难自己。张良涩然轻笑“如果执意与无繇在一起,毁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前程”而且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官场仕途不比其他,留不得受世人诟病的把柄。

      卫庄嗤笑“你能瞒他多久?”

      “我本没打算瞒他,到了时候他自然会知道 ,现在、能好一刻是一刻” 收了枪,穿过长廊远远望见梨树下背对着他坐了一个人,白影浅淡、日光柔和。

      张良走近几步,隔着数丈距离忽然就有些不敢靠近了。

      无繇、这个他珍而重之放在心头的人真的 、要放下吗?张良不是没想过另一种选择 。可女子尚不能靠情爱得到彻底的满足,更何况一个才可治世、踌躇满志的男子。倘若这一身才能抱负无处施展,纵然与无繇厮守,亦必然抱憾终身、一辈子不快活 。

      天气一日热似一日,前两天还打着苞的花骨朵而今已然开败,一瓣瓣随风飘落、落在树下白衣人的肩上、拂了一身还满。

      莫名想到两句诗“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抬手捂住眼睛。自己伤心、受挫的时候有无繇,无繇孤寂的时候自己又在哪里呢?未来再不能与他同行,凭什么还自私地想要拥有?张良、 但凡你对无繇有过一丝真心就该放手。

      转身、掌心一片湿润

      执棋的手指几乎僵直,半响、颜路终于动了动、将棋子放进棋盒,伸手捻掉肩头落英。

      这个春天、太短了

      盖聂就是在这个短命春天的午后醒来的。睁开眼、满目白光、头脑昏沉,下意识去拿床几上的手机,打开一看、时间果然过了。

      虽然猜到盖聂一心想走,可见他一醒来就惦记这事儿心里仍是不快。明知故问道“师哥有事?”

      闻声回头,这才发现窗边儿逆光站着的卫庄,想必是他送自己来医院的,先伤后救 、算怎么个意思?盖聂彻底被他的反复无常弄糊涂了。顿了顿、心平气和道“没什么 ,只是错过了航班”

      “师哥一直睡着不愿醒,可怨不了别人”这话 可谓无赖之极,偏始作俑者半点儿不心虚

      不明就里的盖聂自然不会去怨,瞅见手机上十来个荆柯的未接电话,撑手坐起拨了回去。

      见盖聂摆明了一副不想搭理他样子,卫庄蹙眉“师哥在生气?”

      “没有”

      手机放在耳边刚接通就听见荆柯大呼小叫地吼“阿聂,你在哪儿啊?不是说好了今天去机场送你的吗?”

      “抱歉,出了点儿意外,今天……”

      “师哥暂时不走了,你把师哥放在你家的行李交给白凤,师哥跟我住”扬手夺过手机替他说完,十分干脆地挂了电话。

      卫庄从逆光的阴影里走出来,被包裹得有些臃肿的右手便无遮无拦地暴露在盖聂眼前。眼波微颤,依稀记起昏迷前听到一声“况当”,似是青石板断裂。原来他那一拳打到了地上、伤了自己。心情有些复杂,卫庄的话竟也没反驳。

      “师哥~,你饿不饿?等你等的我都饿了”把手机还给盖聂,敛眉、亦真亦假地嗔声抱怨。手指点着几案上的食盒,示意盖聂打开。

      盖聂惊愕。若是十年前卫庄这么着,他一点儿也不会奇怪,可此番回来卫庄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横眉冷对,前不久还朝自己开枪,现在又心无芥蒂一般。盖聂真是不懂这人到底在想什么。依言把食盒里的馒头、菜、汤拿出来,摆好碗筷。

      卫庄在盖聂对面坐下,没去拿筷子,只端了汤道“听说是赤练做的,看起来好像还不错”。一口下去卫庄的脸都黑了,张嘴把汤吐在垃圾桶里。

      盖聂倒是好涵养,喉结滚动、艰难咽下,轻咳一声“韩小姐的厨艺真是……”

      “荼毒苍生”

      接了杯清水漱口,卫庄回身又复坐下,深感判断失误。

      在女人把“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一个男人的胃”奉为信条的年代里,被讨好的男人通常是有口福的、如果这个女人下得厨房的话,反之、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两人面色凝重地看着案上碗碗碟碟的灾难之源,相顾无言。看来、卫庄的心离赤练越来越远不是没有道理。

      “吃馒头吧”盖聂拿过一个白白胖胖、一看就是买来的馒头递给卫庄。

      不想挨饿确然只有吃白面馒头这一条路可走。卫庄咬牙啃了一口,愤愤道“师哥,你不觉得从你回来之后我不但和医院结下了不解之缘,连运气也变得特别好了吗!”说着有意无意瞥了瞥自己受伤的手,再瞥瞥盖聂,控诉之情溢于言表,一个“好”字咬的尤其重。

      寻根究底,无论是卫庄与医院的缘分还是他的运气都是自作孽。偏盖聂听在耳里无端生出几许愧疚,一句“抱歉”就这样顺口而出,说完微微叹息,自己都无奈了。

      听到意料之中的话语,卫庄心下稍霁,勾唇一笑,淡而无味的白馒头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了。很有几分兴师问罪道“轻飘飘一句'抱歉'就算完了?”

      盖聂噎了一下、无语

      索性卫庄也没期待他开口,继续得寸进尺道“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你只需在我的手痊愈之前照顾我的起居就行”。多么宽容、多么大度!

      一口馒头卡在喉间,盖聂真想转身就走、头都不带回的,可说这话的人是卫庄,他却不能转身就走。垂眸啃着馒头,全作没听见。

      相识之初盖聂也曾试图摆事实、讲道理纠正卫庄的三观,但当他发现卫庄的一切道理皆以自己的意念为准绳的时候、他沉默了,或者说是无可奈何地、默认了。卫庄之所以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积重难返,盖聂绝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纵容是祸,最终烧身,怎么看都有点儿自作自受。

      “怎么着?不乐意?”卫庄扬眉睨向他“那一枪你要是不躲倒是可以要求我照顾你,可惜、你没机会了”。言外之意便是:你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

      盖聂心头一震,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是了,倘若卫庄真要杀他,那一枪不会往他膝盖上打,更不会在最后手软。

      当时有多绝望,此刻就有多欣喜。唇角微弯、笑意浅浅,点头“好”

      话音未落,抬手把馒头往盘子里一丢“现在就回家”。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他是分分钟都不想再闻。拉着盖聂起身,阔步离开病房、潇洒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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