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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锋刃饮血 ...

  •   清韵带铭钰进来时,雕鸮已携着阿维领命而去。

      “姑娘。”铭钰开口道,“同一时间,洛城东南西北各区,均出现不同程度的瘟疫病人,这位小吃摊前的妇人刚刚患病不久,程度不深。”

      歌素静静的站在窗前,冷声道:“摊主呢?”

      “摊主······”铭钰进来时已经被清韵告知阿维误食之事,心中同样担心不已,此刻也只得硬着头皮道,“轻度感染······”

      歌素脸上的神色又寒了几分,硬生生道:“燕隼!”

      一个黑衣少女闪了进来,眉宇之间尽是杀伐之气,手里拎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男子,将这男子顺势扔在地上,跪拜道:“在!”

      “是刚刚那个人么?”声如寒冰。

      “正是!”

      “怎么答的?”

      “一个江湖郎中,略会些拳脚功夫,因混在江湖游侠之中,没有被监管。”

      “好!好!好!”歌素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眼底满是阴霾,“真是有本事啊,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费尽心思安排了你们!”歌素一步一步走到那男子面前,一双眼睛直盯着那人。

      燕隼一脚踹在那男子身上,道:“还不说实话么?”

      那男人只是惊恐地摇头。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么?一个略通医术的江湖人士,竟能一眼看出瘟疫之症,众目睽睽之下大声喊出来,这是谁教你的好本领!”歌素的手心又开始出汗,若是阿维,若是阿维有些许不测······

      “快说!”铭钰逼问道。

      那人却仍是一副惶恐无知的样子。

      “燕隼!”

      “是。”

      “拖出去!”歌素命令道。

      “是。”少女的声音清脆响亮,手中亮出的匕首却让人不寒而栗。

      铭钰等人心中也是一寒,雕鸮既出,燕隼已动,歌素身边的四大暗卫已现身两位,歌素这次真的是被触了逆鳞。

      “姑娘,消息已经封不住了,恐怕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散的满城都是了。”铭钰道。

      “我知道。”人心最易浮动,突然暴露的瘟疫,定然会在洛城掀起巨大的波澜。

      “几乎同时出现的瘟疫病人······”清韵低声念道,“姑娘,定是有人有意为之。”

      歌素没有答话,当然是有人可以安排,杀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各大门派、沈非江、洛城、自己,选在这个时候,真的打算一网打尽么?敌暗我明,形势很是被动。

      “当务之急,是要找出幕后操纵的人。”铭钰道。

      歌素点头,问道:“谢封龙最近有什么动作?”

      “各种应酬,准备归程,并无异动。”铭钰答道。

      献了那样一把琴,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歌素道:“燕隼!把人处理掉想办法送到谢家的驿馆去。”思量片刻又道,“铭钰,继续盯着,这件事,与谢封龙脱不了干系。”

      铭钰称是。

      沈非江这里也很快收到了消息,沈宁一路快马奔到王府,一直跑到沈非江的议事厅,亮了金牌,侍卫自然放行,甚至都不用通报。

      “城主!疫情紧急!”沈宁跑了满头满脸的汗,气喘吁吁道。

      “什么?不是说已经抑制住了么?”沈非江一脸惊诧。

      “今日又在城中发现数十名病人,关于瘟疫的消息也不胫而走,此时恐怕已是满城风雨。”

      沈非江的眉头深深地锁了起来,这下事情真的不好控制了。

      “城主,要见歌素姑娘么?”沈仲也刚刚得了消息匆匆赶来。

      “先摸清楚状况再说。”

      “是。”

      这一头,雕鸮把阿维送到连叔手里匆匆禀告了几句便飞身离去了,他是歌素的贴身暗卫,非传召不得现身,如今任务完成,自然是要回到歌素身边的。

      连叔接下阿维,听完雕鸮的话,整个人几乎都要背过气去,千防万防竟然还是没防住,当即把阿维带到药房所在的小院里,哄着阿维喝下好大一碗汤药。

      雕鸮如幻影般在洛城中疾驰前行,城中人你来我往,却没有察觉有那么一个人正经过自己的头顶或是正与自己擦肩而过,雕鸮绷着一张脸,全身都裹在黑绸之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妙得是那黑绸在阳光下会随着光线的变化而变化,更方便雕鸮隐身行动。

      旁人不知道,那黑绸看似平常无奇,却是王宫秘藏的极地寒光蚕丝织就,对光线极其敏感,若是织染成彩色锦衣,那真就是光华流转,彩光粼粼,所谓“霓裳”,也不过如此了。

      享受着如此特遇的雕鸮,却并不关注在乎这些,衣服而已,好用即可。

      正在此时,一直控神凝息的雕鸮却察觉到了一丝丝气流的变化,来不及细想,雕鸮收功藏身,屏息关注着四周环境的变化。

      雕鸮为了避人耳目,走得都是窄巷小路,除了居住在附近的少量居民,很少有人经过,此刻却有两个个农夫模样的人拉着板车经过。

      若是一般人,可能就不会有所察觉,而雕鸮练得是上乘的内功心法,追求“暗夜无声、魅影无形”,对气息的控制要求极高,同样的,对空气中气流的变化也很是敏感。

      这几个人从外表上看的确看不出什么,雕鸮却能感受到这两个人四肢内力汇聚,带动了周围空气的变化。

      可见这板车上的东西非常不一般。

      这板车上堆满了麦秸,夏收后农民都会把这些麦秸堆得高高的囤积在田间地头,需要的时候拉回家去做引火用。

      能让人用内力去推动的东西,可就不是麦秸了。

      那两人推着车子慢慢走远了,雕鸮悄然跟上。

      估计也是怕人跟踪,板车在城里七扭八拐转了一圈之后,在城南深巷一座小宅院门口停了下来。

      天色有些晚了,雕鸮不敢靠得太近,只见两人似乎对了暗号,一个仆妇模样的女人开了门,两个人便推着板车进去了。

      雕鸮埋伏在巷子尽头的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上,茂密的枝叶将身体遮得严严实实,想等天完全黑下来再进去探一探虚实,不想又看到几队车过去,不过有的是马车,有的拉的是泔水,推车的人身上也都有功夫。

      夜色四沉,雕鸮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车辆再过来,飞身潜入了这座小小的院落。

      院子四周都有守卫,奇怪的是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却不在主院,雕鸮躲过守卫,发现主院的房间都是空的,俯瞰整个小院,唯一亮灯的地方在院子的东北角,雕鸮提了一口气便摸了过去。

      冷漠无情如雕鸮,见到里面的场景也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密密麻麻的、四处奔窜的、肥胖灰大的老鼠,几乎充斥了整个马厩,叽叽喳喳地爬上了人的身体,撕咬着人身上所剩无几的零碎布条,马厩里挤着十几个人,全部都是老幼妇孺,母亲护着孩子、老人搂着幼孙,身上或是沾满了茅草,或是淋满了污水,没有人身上没有污秽,却也没有人叫喊,都像木头人一样,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如同僵尸一般。

      史书记载,“鼠乱为疫”。

      雕鸮虽不懂医术,却记得这一段。

      这些老幼妇孺,大多是家里没了男丁,无依无靠的,最是好拿捏。

      雕鸮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催动内力灭了灯盏,身形一闪便抹了几个守卫,鲜血顺着纯黑的剑身滑落出一条弧线,别样地妖冶。雕鸮又看了一眼马厩里的人,眸光一沉,几十根银针射出,便了结了他们的痛苦。

      “什么人!”

      却是别处的守卫看到这边的灯灭了,都向这边汇聚过来。

      雕鸮飞身而起,几滴液体洒落,只见火光一闪,马厩便烧起来了。

      那些人自然是追不上雕鸮的。

      仍然是巷子尽头的梧桐树,雕鸮立在树顶,身形融在这个没有月光的夜晚,静静看着不远处已经烧起来的院落,软剑“嗖”地一收,双手合十,冲着马厩方向深深鞠了一躬,便飞身去复命了。

      只剩下树随风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锋刃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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