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王府夜宴 ...
-
天色将晚的时候，歌素才回到府中，连叔照例出门迎接，却看到眼底都带着寒气的歌素，纵然脸上的表情被面纱遮住，还是有森森冷气从周身散发出来，随行的侍从被这气场压得，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姑娘。”连叔出声唤道。
歌素的背脊挺得笔直，寒声道：“真是可笑，我什么时候也该受他摆布了！把我送到刀口上去就是在为我铺路了？真当我是傻子么！”
连叔并不知歌素与沈非江谈了些什么，看这样子，恐怕也能猜出一二，沈非江自歌素入中原开始便开始一连串的监视，摆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然而没有一次不是把歌素推到明处去，这洛城遍布都城的眼线，只怕早就开始怀疑歌素的来历了。
想到昨日收到的帖子，连叔的面上也染上了凝重之色。
“姑娘，天凉了，还是先去用膳吧，阿维小姐还在等您，其他事情，再从长计议。”连叔出声劝道。
歌素垂下眼眸，再抬眼的时候，方才的凌然之气消失殆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道：“晚膳过后把铭钰和蒙卡都叫来吧！”
连叔领命称是。
歌素回到内院让清韵取了家常穿的丝质薄衫，换下白日里的灰白长裙，才吩咐下人把晚膳摆上。
晚膳过后，铭钰和蒙卡被留了下来，许是感受到歌素的情绪不同往日，阿维这次很乖地跟着清韵出去了。
“姑娘，可是为瘟疫之事烦忧？”铭钰出声询问。
歌素摇了摇头，道：“如果只是单纯的瘟疫的就好了，怕只怕我们要早一点面对来自各方的势力攻击了。”
沈非江纵然是千方百计地想帮自己，却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真当自己是母亲那样单纯优柔的人么？傻傻地去做众矢之的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姑娘眼下打算怎么办？”
歌素面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很漫不经心，道：“他沈非江也很着急，且看谁沉得住气。”又看向铭钰，“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办，明早你去找连叔，他自会与你说清楚。”
“是。”
“蒙卡和蒙迪这几日要担负好守卫的责任，尤其是阿维，她年纪小又活泼好动，我这几日没有太多时间看护她，你们要多加小心。”
“蒙卡知道。”
入夜，庭院深处的灯还亮着，连叔一手拿着书，一手从百子柜里取出不同的药材，屋子正中间摆了一张榆木大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材，歌素就着昏暗的灯光，一点点仔细称量。
连叔转过身，正好看到歌素抬手轻揉眼窝，便道：“姑娘还是早些去歇息吧！”
歌素却恍若未闻一般，直到将称好的药材仔细放好才道：“连叔继续吧，疫情一旦蔓延便不可收拾，我哪里能安心去休息。”说罢又去翻看手边厚厚的医书，不再多言。
连叔也只得继续。
歌素和连叔熬了几个晚上，总算是拿出了一个勉强的方子，暂时延缓了疫病的蔓延。
直到去王府赴宴的前一个时辰，歌素还在嘱咐手下别忽略城中任何一个可能感染疫病的平民。
一个身着水墨青衫的少年跑过来，正是沈仲的儿子沈宁。沈非江到底没有再给歌素强加名分，只悄悄派了沈宁和一众手下来供歌素调用。
“歌素姑娘，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准备妥当了。”
歌素轻轻“嗯”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朝王府的方向去了。
头顶传来温柔的触感，阿维瞪大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歌素，“姐姐？”
歌素微笑，道：“一会儿要听话，知道么？”
“嗯。”
这次宴会请的都是江湖人士，人多眼杂，蒙卡和蒙迪是一定要随行的，就连铭钰都放下手里的事情骑马随后。
不得不说沈非江纵然闲赋多年，然而到底是王公贵族，一城之主，财大气粗，远远地就看到王府门前的一条街上整齐划一的站了两排守卫，彩带宫灯挂了一路，明亮如白昼。
蒙卡和蒙迪骑马护在马车两旁，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惊讶。
“中原到底是跟西北雪山不同。”蒙迪道，“这布置的花里胡哨的，哪像咱们在西北，除了一片白茫茫还是一片白茫茫。”说罢憨厚地笑起来。
蒙卡表情严肃，道：“又多言！”
“蒙迪再多嘴，仔细回去领罚。”马车里传来清韵响亮的训斥，蒙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再出声。
“歌素姑娘，欢迎。”沈仲守在门口，笑道。
歌素面无表情地被扶着下了马车，隔着面纱，就算歌素有什么表情也没人能看真切。浅蓝色襦裙外一件月牙白外衫，丝丝蓝光在灯光下透出来，一眼就能看出材质非凡，未被面纱遮住的眉眼如画，一双眼睛如一汪湖水般平静无波，也深不可测，眼底映出宫灯斑驳，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沈仲知道此刻才承认，骨子里的矜贵，并不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有丝毫的改变。
“沈管家，这位姑娘是？”
“谢先生，这位是城主邀请的医女歌素姑娘。”
“哦？”谢封龙挑眉，笑道，“在下倒是有听说近日城中多了一位奇女子，精通医术不说，还心地善良，身姿曼妙。”谢封龙嚣张地上下打量着歌素，“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假。”
铭钰等人闻言均是杀气骤起，歌素却行了一礼，道：“先生谬赞，歌素不过一介普通女子，行医济世罢了。”声调清冷，说是行礼，却是连眼神都没有给谢封龙一个。
说完便牵着阿维施施然进了王府大门，空留一个背影给谢家一帮人。
“谢先生，还是随沈仲进来吧，城主等候多时了。”谢封龙自知被拂了面子，此刻也只得压下火气。
谢墨松嗤笑道：“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女子，摆什么架子。”
铭钰和蒙卡因为跟在歌素身后，没有人会注意两个普通的侍从，如果谢墨松看到他们两个的脸，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谢墨竹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跟着进去了，显然不想参与这个话题。
洪家家主洪谨、九雷帮帮主雷天、第一楼楼主第一冉胜已经到了，其他帮派也几乎全部就坐，宴会大厅里正是人声热闹的时候。
“冉胜兄弟，此次到洛城咱们便是结伴而行，回去的时候你可不要先行一步啊！”洪谨笑道。
“洪兄说哪里话，咱们既然一起来就要一起回去嘛，刚好也是顺路。”
“哈哈哈，你们两个若是一起走，我倒能省了一顿践行酒了。”沈非江道。
这时小斯匆匆上前，对着沈非江耳语了一番，沈非江脸上的笑意更盛，道：“快请进来！”
只见歌素一手牵着阿维，不急不缓地迈进大厅，径直走到沈非江面前，微微一拜，道：“民女歌素携家妹，拜见沈城主，沈王爷。”
阿维也跟着一拜。
此刻的宴会大厅几乎是安静的，只能听见窃窃私语的议论，全然不见之前的喧闹。
沈非江朗声笑道：“姑娘请起，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便是不久之前进入洛城的名医歌素姑娘，大家都认识一下！”
歌素便转身朝众人又施了一礼，道：“歌素初来乍到，诸多不足之处，还请各位江湖前辈多多包涵。”
这时，很多人已经认出了铭钰和蒙卡这两位在武林大会上大放异彩的高手，谁都没有想到这两匹黑马竟是同一个人的手下，而这个人还是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纵使歌素的话说得客气，却没有人敢把她当新人看待。江湖就是一个新人辈出，光怪陆离的地方，每个高手都有他的出场方式，张扬的诡异的，有的是天生英才，有的是突飞猛进，谁也说不准下一个高手会在哪里出现。
歌素这样谦逊低调的姿态，却在然而无形中给人更大的震慑力，当然，这也正是歌素想要的效果。
让人拿不准自己的实力才是最好的状态。
很快有人领着歌素等人落座，宴会的座位跟武林大会几乎没什么出入，沈非江下首两侧依旧是洪谢两家的位置，歌素对面是第一楼，九雷帮紧挨着第一楼，那自己旁边的空位，估计是神女阁了。
“大家都到的差不多了啊，谢某真是罪过了。”大步迈进宴会厅，谢封龙笑得道歉，却无一丝歉意，只叫人觉得张狂。
“哪里的话，谢先生还是快入座吧！”沈非江道。
“哈哈，好，估计大家都等久了。”
当看到歌素身后站着的铭钰和蒙卡时，谢封龙的笑容渐渐敛去，又迅速换上一副探究的笑，道：“这位歌素姑娘身后可是这次武林大会的两匹黑马？”也难怪谢封龙惊讶，武林大会期间，歌素低调得仿佛没有存在感，后来看台失火，到处乱成一片，也没有人注意铭钰和蒙卡两人跟着何人离开了。
谢封龙此言一出，谢墨竹谢墨松的脸色均是一变，尤其是谢墨松，简直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狠狠地看着铭钰，几乎要在铭钰脸上烧出一个洞来，谢墨竹倒是很快恢复了常态。
洪律则一直沉默着，周身散发着阴霾的气息，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蒙卡，随即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王府夜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