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郑林]Update Zero》莫*花

3、第 3 章

　　那天晚上郑嘉颖做了个梦。

　　梦里是电影情节一般的世界大战，漫天的炮火，空气里硝烟弥漫。他不停地奔跑，似乎在找什么，似乎又不是。
　　醒来的时候肩膀酸痛，他起身抽了抽鼻子，似乎隐隐还有梦中的硝烟味。
　　等下，烟？

　　郑嘉颖披衣出了房间。

　　他就不明白了，在这个厨房科技发达到傻瓜都能做出一桌子菜的年代，怎么还能有人做出这种……玩意。

　　糊掉的肉，黑色的烤吐司，还有冒着诡异绿烟的……汤？

　　罪魁祸首正穿着蓝色家居服，挂着个不伦不类的粉色围裙，脸颊上不知道哪儿蹭的，脏乎乎黑漆漆。
　　手里还端着两杯牛奶，看到郑嘉颖就咧开嘴高高兴兴的笑。

　　“嘉颖哥！”

　　郑嘉颖面无表情，低头研究桌上发出糊味的料理。

　　林更新放下牛奶，谦虚的笑：“我第一次做这个，还不太熟练……”

　　郑嘉颖看一眼盆子里的焦黑的食物，用手指搓一搓，那炭一样的东西立刻变成了黑色齑粉窸窣而下。

　　林更新尴尬，红了脸把盆子夺过来。

　　郑嘉颖又用叉子想把烤吐司捞起来，那吐司居然硬的像石块，叉子铮铮发出碰撞声。

　　林更新把这碟也默默拢到自己面前，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朵。

　　郑嘉颖捻起汤勺，在那碗灰褐棕绿辨不清颜色的汤里搅拌了两圈。

　　林更新眼睛发出光，期待道：“嘉颖哥，这个汤我熬了很久呢！应该能吃，你试试？”

　　郑嘉颖再提起勺子时，那不锈钢勺溶得只剩了一半。
　　他艰难的咽口水。

　　果然昨晚不该答应不退货的……

　　“嘉颖哥？”睁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

　　“我……还不太饿。”

　　“哦……”

　　郑嘉颖居然觉得他垂下的眼睛里有低低的失落。

　　他个人并不喜欢机器人，可是朋友父母家中机器人也见多了。
　　完美的面貌见过，动听的声音听过，出色的才艺欣赏过。在特定情境下会触发拟人情绪而脸红，伤心，高兴的机器人也多的是。

　　但是他从没见过哪个机器人的眼睛里能有这样多变的情绪，还会这样自发的失落，撒娇，紧张，哭闹。
　　简直就像，真的有感情一样。

　　“对不起……我果然还是不太会做家务。”林更新咬着嘴唇，脸上都是愧疚。

　　郑嘉颖心软，拍拍他的手臂，安慰道：“没事。”
　　掌心下的手臂，白皙皮肤包裹肌理，还带有年轻人特有的弹性，触感真实。
　　几乎让郑嘉颖恍惚错觉。

　　林更新想了想又说：“嘉颖哥，虽然没有内置家务程序，但是我可以学。”

　　郑嘉颖疑惑：“一般不是可以直接升级么？或者导入新内置程序包？”

　　林更新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郑嘉颖的目光：“唔……我的机型不行……”
　　他又着急抢着说：“不过我会努力哒 ！”

　　郑嘉颖无奈笑，揉乱他的头发，道：“知道了。”

　　不过想买个机器人做做家务的，确实没想到还会遇上这种麻烦事。
　　他叹口气，认命的钻进厨房给自己弄起早餐来。

　　林更新也连忙一起钻进来，毛手毛脚的想帮忙，却又帮不上。
　　因为着急，鼻尖都沁出细汗。

　　郑嘉颖把碗递过去，慢慢说：“呐，好好学，我教你。”

　　林更新怔，眼睛慢慢眨一下，再眨一下。暮地弯出弦月一样的漂亮弧度。
　　大大的笑着，“恩！”

　　少年人的皮肤在光亮照射下有着不可言说的光彩。

　　郑嘉颖看着他出神，为什么这款机器人在细节处竟如此精妙。
　　简直让人真假难辨。

　　于是十分的心思，有七分都用在了观察林更新上，从眉到眼，从唇到齿。
　　剩下三分，两分放在做早餐上，余了一分，一句一句轻轻解说给林更新听。

　　抹着香甜莓子果酱的吐司，热热乎乎的香葱鸡蛋薄煎饼，燕麦片正泡在牛奶里点缀着新鲜的水果，还有两杯现磨的咖啡香气袅袅。

　　阳光透过窗玻璃洒进来，是金色的，一点微风吹动窗帘。
　　美如画。

　　一个没留意，居然就做了一桌。
　　郑嘉颖试探问：“你能吃吗？”

　　不问还没什么，刚问完就听到林更新的肚子里就传出咕噜咕噜声。

　　郑嘉颖怔一下，忍不住大笑起来。

　　林更新窘迫，解释着：“只要重新设置一下，饥饿程序可以关闭。”

　　郑嘉颖帮他摘掉围裙，又绅士的拉开椅子。
　　林更新红着脸坐下来。

　　郑嘉颖坐在他对面，支着下巴打量他，一直打量到林更新连耳朵尖都发红，郑嘉颖才满意的收回目光，他拿过咖啡抿一口，笑着说：“以后都一起吃早餐吧。”

　　林更新高兴地简直快要哭出来，一双眼睛水汪汪，频频点头。

　　林更新吃东西格外投入，埋头吃的一脸都是。
　　郑嘉颖看他吃相可爱，觉得有趣，问道：“小新，你这款机型的最初的制造用途是什么？”

　　最初市场上的机器人分门别类，不同用途的机器人种类繁多，各司其职，清洁工，服务生，家佣，保姆，乃至情趣机器人……
　　如今虽然越来越综合，但各款也皆有其特长。

　　林更新咽下口中食物，眼睛骨碌碌转一圈，道：“你答应不笑，我才告诉你……”

　　“好，一定不笑。”
　　虽然这么说着，眼睛里却全是笑意。

　　林更新睫毛忽闪忽闪的偷偷看他一眼，垂下眼睛，舔舔嘴唇：“为了…………”

　　郑嘉颖侧耳倾听：“什么？”

　　“为了九亿少女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