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郑林]Update Zero》莫*花

12、第 12 章

　　是夜。
　　摩天轮犹在屋顶闪烁，流光溢彩。
　　定时装置设置在午夜十二点会自动切断电源。

　　屋里很静。
　　林更新在房门前站着，停了几秒钟，仿佛是在犹豫，然后抬手叩了三下门。
　　门自动开了。

　　郑嘉颖正坐在床上，捧着电子阅读器。他睡前喜欢看点东西助眠。
　　整个人的状态是舒展而懒散的，连笑容都有些慵懒：“小新？”

　　林更新怀里抱着个不知道哪儿翻出来的公仔，叫了他一声嘉颖哥后就站在门口低头看，也不说话。
　　他光着脚，脚尖对着脚尖站着，盯着脚趾头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朵花儿来。

　　郑嘉颖却是明白了，伸手拍拍自己身边，唤他：“来。”

　　林更新果然高兴了，嗷呜一声，吧嗒吧嗒跑过去扑上床钻进被子。
　　郑嘉颖拎出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公仔，原来是个绿色的三眼怪，怪怪的东西，大约会是小朋友喜欢的玩意。
　　随口问：“哪儿来的？”

　　林更新抢回去抱紧，嘿嘿一笑，“我在储藏室里翻到的。”

　　“储藏室？”

　　林更新点头。

　　郑嘉颖拧着眉回忆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怎么会有这个玩意。

　　林更新凝视他，忽然把整个身体凑过去，在他身边磨磨再蹭蹭的撒娇。
　　郑嘉颖表情顿时柔和起来，环手从背后拢住他，低低笑：“怎么了。”

　　林更新动动眼睛顾左右而言它，把脑袋伸过去瞧阅读器上郑嘉颖正看到的某一行，指着问道：“嘉颖哥，只为君欢颜是什么意思？”

　　郑嘉颖收紧手臂搂住他，怀里，林更新的头发上脖子上，全是属于自己家里的味道，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同自己一样，脑袋动一动，头发就挠得人痒痒的。
　　亲一口在头发上，告诉他：“就是，只要你开心就好。”

　　林更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想了半天说：“只要嘉颖哥开心，我也就开心。”

　　郑嘉颖静静听着，心口一动。

　　林更新挣开一点点怀抱，转头看着他继续说：“所以，只要你好，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郑嘉颖注视着他的眼睛，抬手抚摸描摹他的脸颊，皮肤光洁。让人忍不住凑上去，嘴唇印在脸颊嘴角，轻轻辗转。

　　是谁造就他，又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他和别的机器人截然不同？
　　和林更新在一起越久，郑嘉颖便时时有奇怪的熟悉感，却又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林更新被细细胡渣刺得不舒服，让开一些，怯怯问到：“嘉颖哥，我能不能不在外面休息？”

　　郑嘉颖好笑：“怎么？”

　　林更新撅着嘴，说道：“外面有八哥，我害怕。”

　　故意反驳说：“不是有笼子吗？”

　　林更新答不出了，干脆耍赖：“唔，就是怕嘛。”
　　说完把怀里公仔扔在床尾，赌气一样钻在被窝里，被子扯上来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闪着，摆明了赖着不肯走。

　　郑嘉颖拿他没有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
　　笑出来：“好好好，那我陪你。”

　　林更新高兴极了，一下子掀开被子：“嘿嘿，嘉颖哥最好了。”

　　郑嘉颖刮鼻子：“睡觉也要人陪，真是个小孩子。”

　　林更新见被看穿了，干脆软着声道：“我想和嘉颖哥多待会儿嘛。”

　　郑嘉颖正用手捋着他头发，挑过一缕，绕在手指上，又松开，再绕紧，再松开。一颗心也软成了绕指柔，却要笑话他：“哪儿学的，撒娇鬼。”

　　林更新笑一笑不说话了，粘粘糊糊就去抱他腰。
　　比小狗都缠人，比小朋友还依赖。
　　但教人喜欢。

　　郑嘉颖也回抱他，把下巴搁在他头顶，喃喃问：“为什么你这么不一样？”
　　有情绪，有思想，有好恶。和任何机械不同。
　　像人类一样有感情。

　　林更新听懂了，他点点自己的额头，说道：“因为记忆。”

　　“记忆？”

　　“嗯，只有我才有。”

　　郑嘉颖还想问什么，林更新却已经开始扯被子给他盖：“睡觉睡觉，嘉颖哥快睡啦。”

　　郑嘉颖又无奈又好笑，还真是小朋友。但也还是顺了他的意，两人并肩躺下，好在床大，两个人也不觉得拥挤。
　　赤裸的手臂蹭在一起，很温暖。

　　郑嘉颖转头，发现林更新正眼神灼灼地看他。
　　见他望过来，林更新笑一笑，撑起身子凑过去，轻轻一个吻印在郑嘉颖面颊：“晚安，嘉颖哥。”

　　郑嘉颖的眼神似乎在很远的地方，他抬手抚上林更新的脸颊，回吻在嘴角。
　　微笑道“晚安。”

　　林更新目光定定，很久，才慢慢躺下，闭上眼睛不再动。
　　像睡着了一样。

　　郑嘉颖用目光描摹他的侧颜，只觉得说不出的好看。
　　抬手轻轻搂住他的腰。
　　那腰身窄窄的，有一点点硌手。

　　午夜，城市都入睡。
　　屋顶摩天轮上所有的灯啪一声熄灭了。
　　转动静止。

　　房内只有一盏夜灯亮着。
　　温暖的，桔色的。

　　照着两个相依而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