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迪卢木多/常俞雁番外[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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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容他，指正他，信任他，尊重他。或许在某些方面对方仍做的不够完美，或许对方还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主君，但迪卢木多并不介意，因为被他所认定的、发誓全心全意所效忠的，是他。
只有他，只是他，这个人，这个主君——常俞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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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俞雁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
距离第四次圣杯战争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当时冬木市中心的一大片居民区被毁，因为是夜晚，大家都在熟睡，所以死伤惨重，继承了言峰教堂的麻婆神父和身为土地管理者的远坂时辰都忙的不可开交，恨不得一个劈两半用，更不要说那个混·蛋·神·父还在忙着追……咳咳，追求远坂时辰，导致原本还会来看望常俞雁的远坂时辰在被定点逮到两次后就再也不来了，只是用使魔传达自己的慰问。
话说回来，虽然那两人都忙的晕头转向，但常俞雁自己却是闲的很——因为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
虽然被净化后的圣杯彻底清除了体内的印刻虫，暗伤和坏死的神经也被修复，甚至连间桐家的魔术回路也被保留了下来，但到底底子不行，在最初那段时间里他连去院子里晒太阳都是由迪卢木多抱出去的。
但那也是两个月前的事了，现在的常俞雁虽然还略显羸弱，但起码基本行动能力已经没问题了，所以他在一周前就提出想出去走走，毕竟不管是谁被闷在屋子里两个月都会崩溃的。
但问题是，迪卢木多他不同意。
“Master，”拥有天赐之貌的骑士笑容璀璨的看着自家主君，语气恭敬却强硬：“您的身体还很虚弱，冬木市人口密集，浊气较重，我觉得您还是再休养一段时间比较好。”他偏过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您觉得无聊的话，我可以把小少爷带过来陪您聊天。”
小少爷是指间桐慎二，当初常俞雁继承家主之位，给间桐家来了个大清洗，这孩子还只有八岁，什么都不知道，又是自己的侄子，所以常俞雁也就没对他下手，但是却把他的父亲、自己名义上的哥哥好好敲打了一番，不过让常俞雁茫然的是这孩子自那天起就变得相当尊敬自己，每次看到他眼里都皮卡皮卡的闪着光，让常俞雁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现在不是说间桐慎二的时候……再次被自家骑士拒绝了出去走走的要求，常俞雁整个人都抑郁了。啊啊啊天知道他多想出门逛逛啊！再这么宅下去自己就要从里到外都长出霉菌了啊！
这边常俞雁在默默的泪流满面，那边的迪卢木多却接到了言峰崎礼的邀请，说是请他去远坂宅喝茶……
迪卢木多的第一反应对方是假冒的，但电话那头只说了一个词，就让枪之骑士冷下了面容。
他说：“常俞雁。”
然后当天下午迪卢木多就出门了，午睡起来的常俞雁在房子里晃了一圈，发现自家骑士居然难得不在，顿时脑子里冒出了个调皮的念头：啊啦太好了他溜出去逛逛吧~
唔嗯，其实也不是走多远，只是去附近的小公园里坐一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而已。
放下一个使魔，常俞雁兴冲冲的穿戴好衣物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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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可以猜到对方会知道这个名字多半是远坂时辰告知的，但迪卢木多还是出门去见言峰崎礼了，到达远坂宅后他惊讶的发现远坂时辰也在那里——虽然远坂时辰在自家宅子里很正常，但最近他躲言峰崎礼躲的厉害，照理说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才对，但在看到那两人一个扭着头耳朵通红，另一个则握着对方的手笑的一脸满足后，迪卢木多悟了。
“恭喜。”
远坂时辰闻言干脆连脸也红了起来，表情尴尬的咳了一声，而言峰崎礼则是大大方方的回了迪卢木多一句：“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说同喜？”
同……！迪卢木多一下子呛到了，他端正起面容相当严肃的说：“请不要乱开玩笑！”
远坂时辰诧异的扭过头看向他，边上的言峰崎礼若有所思的盯着迪卢木多，然后慢慢扯开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原来如此……”
对上神父的眼神，迪卢木多突然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寒颤。
“我知道你匿藏的感情。”对面的神父看着他，目光带着愉悦的恶意，语气干脆利落斩钉截铁：“对自己的主君抱有那种想法的骑士，你和我是一样的。”
“什——！”心底一阵慌乱，迪卢木多差点就要控制不住暴起，但他顾忌着对方的身份，强迫自己坐在沙发上：“请收回你的言论！你这是在侮辱我对吾主的忠诚！”
“这和忠诚有什么关系？”神父毫不在意迪卢木多的威胁：“想要的话就自己去争取，懦弱的家伙。还是说你能忍受对方娶妻生子？真要是那样的话我就太佩服你的自我牺牲精神了，无能之辈。”
“崎礼。”远坂时辰一副头疼表情的压住自己弟子的肩膀：“不是说好了慢慢来吗？不要太过分了啊。”
心底最隐秘的渴望被人毫不留情的剖开暴露在阳光下，迪卢木多肌肉僵硬，手背上青筋鼓起，双眼死死地盯着言峰崎礼：“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神父平静的回答，伸出一只手搭在远坂时辰压着自己肩膀的手上，“我在说，你，迪卢木多·奥迪那，渴望着自己的主君，常俞雁。”
真的说出来了……远坂时辰看着自己面含挑衅的弟子兼男友，瞬间觉得好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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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自己没有柯南体质来着……常俞雁躲在货架后面，咧嘴无奈的自嘲。
本来在公园里晒够了太阳正打算回去，路过小超市时心血来潮的进去想买点材料做中式晚餐，却好死不死的遇上了抢劫——当然不是抢超市的，这么个小店还用不着动用五个劫匪。对方是抢了银行，在逃跑途中被警察堵住，于是撤退进超市里找人质的。
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心里碎碎念着，常俞雁其实并没有多紧张，虽然他确实身体虚弱，但不代表魔术也不行，身边已经支起了一个防御结界，他右手握住胸前的吊坠，赤红色的宝石里是远坂时辰亲手封印进去的火焰魔术，只需魔力一激就会横扫出去。
劫匪们堵在门口和警察对峙着，手里已经擒住了一个人质，其中一个劫匪朝里边走过来，看样子是打算再找几个肉票。
“你！过来！”对方指着离常俞雁只隔一个货架的小女孩语气凶狠的道，小姑娘已经吓的腿都软了，看着对方执刀朝自己走过来，顿时尖叫着手脚并用朝后爬去，劫匪面露凶狠神色的大步上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扇下去，却被一只瘦弱苍白的手拦住。
“她只是个孩子。”常俞雁皱着眉，心里懊恼为什么自己就这么不稳重的跑了出来，难道是因为那小女孩和樱差不多大的缘故？
“你TM别碍事！”劫匪一脚踢了过来，被常俞雁轻巧避开，对方目露凶光的用刀子比住白发的青年，常俞雁谨慎的绷紧肌肉，然后被一把拽住：“想当英雄？好啊！就你了！”
啧。
常俞雁皱眉任由对方把自己拖到门口。五个劫匪全部都聚在那里，他不可能突然从藏身处冲过去，那太显眼了，所以他计划让自己变成人质，等被对方带过去后用催眠魔术让他们窝里反。
脖子被死死勒住，常俞雁略微有些呼吸困难，后腰被刀抵着，两人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
五米，四米，三米……常俞雁眯起眼睛，暗中聚集起魔力。
两米，一……等等？马路对面那个……是迪卢木多？！
常俞雁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
枪之骑士明显看到了他，只见迪卢木多瞬间变了脸色，然后一股庞大的魔力当头压下，不止是五个劫匪，包括周围的一圈警察和普通人都齐齐趴在了地上，就连常俞雁本人也支撑不住的弯下腰去，勉强抵御着自家骑士明显失控的魔力。
“Master！”枪之骑士嘶声大喊着，从常俞雁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眼中正缓缓浮现出一层冰冷混沌的红色。
那是，一如当日刚被黑泥吐出来的迪卢木多一模一样的，魔性之红。
不、不好！常俞雁吃力的呼吸着，瞪大眼睛看着迪卢木多的手中出现红黄双枪，然后挟着庞大肆虐的魔力一击将之前勒着他脖子的那个劫匪洞穿，又在周围人惊恐的尖叫声中神色阴狠的一个横扫，剩下的四个劫匪瞬间就被扫飞出去，生死不明。
——不，应该说是一定死了，只是不知道内脏还全不全而已。
怎么——？！这是什么情况？！当初不是脱离出黑化了吗？为什么还——！
双目赤红，肤色惨白，魔性的枪之骑士缓步走到自己主君面前，一把攥住对方的手腕跃上屋顶。
“迪、迪卢木多！”常俞雁顶着风大喊，也顾不上去想那些目睹了魔术的普通人该怎么办，此时他全部的心神都放在自家骑士身上，焦急的想要把对方从那不正常的状态里唤醒。
即使是被受肉所限制，英灵的能力也依旧不可小觑，很快迪卢木多就拽着常俞雁回到了别墅的院子里。他背对着常俞雁，手中依旧死死攥着对方的手腕，微低着头，周身的气息越发狂暴。常俞雁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呼唤：“迪卢木多？”
唰的一下，枪之骑士猛的转过身，一把将常俞雁按到墙上，握着对方手腕的右手越收越紧，常俞雁明显感到自己的骨头都在咯咯作响。
“Master……”迪卢木多声音嘶哑的开口，嗓音压抑低沉：“您到底要怎样才肯好好照顾自己！”
面对这样的骑士，常俞雁颓然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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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世之恶的影响不是区区两枚令咒就可以中和的，迪卢木多很清楚，他的内心依旧有黑泥的影子，蠢蠢欲动着，只等他心房失守就伺机而出。
而唯一能动摇他心房的人只有一个——他的主君，常俞雁。
所以才会在对方遇到危险时失控的冲上去，完全不顾自身能力的暴露，并在将对方救出来后近乎暴怒的捏青了他的手腕。
白发主君的脸上闪过愧疚的神色，但紧接着却伸出自由的左手触碰骑士的脸颊，轻声道：“迪卢木多，你……黑化的影响，并没有被完全除去吧？”
当然没有。
迪卢木多再度收紧右手，直到对方控制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气才猛的惊醒，苍白瘦弱的手腕上那一圈乌青发紫的印痕仿佛一个重击打在他的胃部，迪卢木多猛的缩回手，又立刻伸出去捧起对方的手腕，心底咆哮肆虐的情绪瞬间冰冷了下去。
“Master！我、对不起……”迪卢木多并没有看到，自己身上的魔性标志在他恢复理智的时候也消退了下去。
常俞雁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被迪卢木多半扶半抱着回到客厅。刚在沙发上坐稳，外表恢复正常的迪卢木多就立刻单膝跪地，以一种请罪的姿态低下头：“Master，万分抱歉我之前的举动，请您责罚。”
摸着被攥的失去知觉的右手腕，常俞雁叹了口气：“我并不怪你，迪卢木多，相反，我还要和你道歉。”
“不——”骑士抬起头，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打断。
“迪卢木多，对不起。”白发的青年安静的坐在那里，面容平静，眼神愧疚：“我明白你禁止我出去是出于关心，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擅自跑出去也是我的错，让自己陷入危险而导致你……再度黑化，更是我的错。”
“不……不是这样的……”迪卢木多虚弱的反驳，却怎么也说不出真正的原因。
因为被挑出了心底最隐秘的渴望，心神失守，从而让黑泥有机可趁，还亲手弄伤了主君。这种事，他怎么说得出口……
“我……”迪卢木多的嗓音颤抖起来，他想起了言峰崎礼讥讽犀利的话语，还有远坂时辰那不赞成的眼神，心下一横，咬牙道：“Master，我……有话想要对您说。”
“是什么？”常俞雁闻言投来鼓励温和的目光。
“我……犯下了重罪，我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从来都是勇往直前的枪之骑士第一次发现，原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是那么困难：“Master……我的主君啊，我对您…抱有了……不该有的幻想……”
不该有的幻想？常俞雁先是疑惑了一秒钟，然后瞬间想起两个多月前麻婆神父在房顶上对自家死党做的那件事来，然后他“咯啦”一声石化了。
“迪、迪卢木多……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讲出要讲的话，常俞雁觉得自己的大脑岂止是当机，那简直是硬盘爆炸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句话被说出口后迪卢木多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看着自家呆滞掉的主君，觉得自己变得有点破罐子破摔，内心里反而没有了之前的滞碍。
“吾主啊——”枪之骑士展开一个悲伤璀璨的笑容，“我迪卢木多·奥迪那明知不敬，但我依然想要告诉您——我爱您。不是骑士对主君那种忠诚的爱慕，而是像言峰先生对远坂先生的那样，想要独占您、完全的拥有您、将自己融入您生命中的那种爱。”
常俞雁的脑中一片混乱，几乎要听不懂对方在讲什么了。
“我知道这份感情亵渎了我对您的忠诚，我也不求您的原谅，我只是想要在这里，在这一刻，将我的意志传达给您，哪怕死也无憾了。”枪之骑士越笑越灿烂，越笑越深情。他左手心朝上摊开，必灭的黄蔷薇在掌心凝聚，然后递到常俞雁面前，对方思维近乎茫然的接了过去，迪卢木多展开左手包裹住对方执枪的手，引导着他将枪尖抵在自己的心脏上。
“吾主啊，若是您感到愤怒，就请赐予我制裁，我迪卢木多·奥迪那无怨无悔。”
常俞雁像是被开水烫到了似的猛的缩回手，将锋利的黄枪远远扔到一边，看到这一幕，迪卢木多的笑容越发灿烂。
“Master，您这是表示原谅了吗？”
“迪、迪卢木多！”常俞雁的脸这才后知后觉的红了个彻底，他恼羞成怒的大喊：“就算是为了让我以后都乖乖待在家里休养，这玩笑也开的太过了吧！”
“Master……”迪卢木多的表情在瞬间变得无比受伤，他再度握住对方的左手，语气悲楚：“原来在您眼中，我的感情就只是一个玩笑吗？”
常俞雁噎住了：“不——额、迪卢木多……”他想要挠一挠头发，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都被对方攥着，于是他改为扭开脸，目光到处乱瞟就是不敢和迪卢木多对视。
“你……清醒一点啊，难道黑泥还在影响你吗？”发现迪卢木多的神色随着自己的话一路悲痛下去，常俞雁喉咙干涩的不成样，最终挫败的低下头：“我……对不起。”
“不，Master，该道歉的是我，自从圣杯战争结束一来，我就一直都在给您造成困扰吧。”
“……没有的事。”常俞雁轻声打断对方，“完全没有的事，迪卢木多你一直都做的很好，如果没有你，我完全无法想象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沉默了一会，常俞雁不自在的瞟了眼迪卢木多，然后又瞟了一眼：“咳，那个，迪卢木多，你先坐过来吧。”
“不。”枪之骑士语气轻柔却坚定的道：“Master，在得到您的答案前，我不会起身的。”
那一瞬间常俞雁觉得，果然此世之恶还在影响着自家骑士吧？明明以前都很听话的啊，现在却一不留神就无法驾驭了。
不过他却觉得，这样子的迪卢木多比以前真是好太多了。
会表达自己的意见，会发泄自己的不满，会流露出自己的感情……比起死板的家犬，果然还是活泼的猎犬更好一些，不然自己还不得操碎了心。
手上用力想把对方拽起来，但枪之骑士却依旧坚定的跪在那里，目光直直的望进常俞雁的眼底。
啊，对了，答案……
常俞雁又不自在了。
这种事，要他怎么给出答案啊……
仿佛是看出了常俞雁的窘迫，迪卢木多缓和了声调，用像是怕把对方吓跑似的音量轻柔说道：“Master，我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在请求您——请允许我迪卢木多·奥迪那，从现在开始追求你，常俞雁。”
轰的一声，常俞雁瞬间整个人都熟透了。
而迪卢木多心里此时却是在默默感谢着言峰崎礼——果然就像言峰先生说的，有时候要厚脸皮一点，强硬一点，才能达到目的呢。
（喂枪哥，你其实黑化一直都没退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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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18章 迪卢木多/常俞雁番外[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