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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2 Night 夜晚 ...

  •   在漆黑的夜里,你以为自己能看到繁星和皓月。
      但实际上,你只能看到无边的黑暗。
      ——题记。

      银说,我天生有害人的天赋。我微笑着说过奖。

      其实真正说起来,我是不该有这种“基因”存在的,因为我的父母都是善良而忠厚的老实人,AME岛的民风也很淳朴。我从小耳濡目染学到的都是爱啊,幸福啊,善良啊,正义啊……这样的东西。

      银说,是十二岁那年,我的害人基因觉醒了。我微笑着默认了。

      因为面相清秀,就被老师拿去做贿赂上司的色///情玩具。

      从那天起,我就发誓:
      ——我亚伯`卡瑟绝不容许任何人欺我!

      这件事,除了银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也没有告诉我的家人——包括我干的其他的“好事”。
      ——建立不法组织Silver,插手地下交易,敲诈勒索海贼和海军……

      他们,只要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光荣的海军,就足够了。

      家里有三个孩子,却只有父亲一个人在夏波蒂卖土特产和母亲帮人洗衣服来维持生活。对于有些贫困的AME岛来说,三张嗷嗷待哺的嘴,可就等于是三座大山。所以我十岁的某一个平常的雨夜里,父母把我叫到客厅里,有生以来第一次那样郑重地跟我商量了一件事。

      ——家里快要揭不开锅了,更何况卡瑟你和弟弟妹妹们都要上学……
      如果、如果卡瑟你愿意去当海军的话……

      我们都知道,去当海军的话,不但不用担心食宿费用,更可以每月领到一笔津贴,那相当于母亲给别人洗一个月衣服才能挣到的数目。

      我默认了。第二天去学校办了退学,带走自己所有的课本,在同学们或不解,或茫然,或同情,或嘲笑的目光中回到家里,拿上收拾好的行李登上了开往夏波蒂的客船。

      这一切的动作,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完成的。因为父母根本就没有工夫耽误在我身上。

      虽然我能体谅他们的苦衷,更不恨他们,但从这以后却觉得彼此之间有一次透明却确实存在的隔膜。

      也正因为如此,十三岁我插手地下交易后开始拿回大笔大笔的金钱时,他们关心我的眼神和话语,我才总是不屑一顾。

      何必呢?
      我们之间不是早就被世俗蚕食的,只剩下一条细细的血脉关系了么?

      我会爱他们,但却不是正常人理解的爱。

      我会庇护他们,给予他们衣食无忧的生活,偶尔也会在一起吃晚饭,聊聊海军的工作和生活。但我却绝不会对他们说爱,更不会像弟弟妹妹一样,扑到他们的怀里。

      “卡瑟,真是辛苦你了。”比我矮一些的父亲用满是老茧的手抚摸着我的头。
      “一起回家吧。”我只是笑着,和银一起拎起了没有买完的商品等等杂物。
      “银,卡瑟一直受你照顾了。”父亲吐了口烟,看向银的眼神满是感激。
      “您言重了,一直都是我受卡瑟照顾。”银有些不好意思。

      银,本来是迪斯科打算卖掉的众多奴隶之一。

      因为有着漂亮的长长银发,淡金色眸子,白皙滑嫩的肌肤,所以迪斯科对于他的去处,别有打算。

      异常结实的巨大牢笼内,带着奴隶项圈的他瑟瑟发抖,那种如同受伤小兽的眼神,和多年前躺在一张华贵大床上的我如出一辙。

      所以在拍卖会开场之前,迪斯科卖了我个人情:银发少年成了我的所有物。毕竟这么多年我们两个从那个人那里截出的黑钱,六成都给了迪斯科。

      我给少年取名为“银”,自此,他成了Silver表面上的主人,代替我做那些我不能露面的生意。

      在我手下,他办事越发老练狠毒,但性子却反而越发温柔了。

      终于,某一个夜晚,他在满月的光辉下,举着小半杯红酒,问我为什么要救他。而我则凑过去,喝光了他杯中的红酒,双颊酡红,带着浅浅的醉意,告诉他:

      “我和你,有一样的噩梦。”

      银摸了摸我略发烫的脸颊,轻轻在我额上留下一吻。

      “这辈子,我都会是你的人。”他用同样轻柔的声音说道。

      “卡瑟,你先去接阿明和莉莲吧。”
      客船抵达AME岛,父亲忽然对我说。

      “好。”我看看表,答应了。

      “卡瑟……”银欲言又止。
      “你陪爸爸回去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我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冷彻。
      “嗯。”他点点头。
      “今晚一起吃饭吧。”我想起了母亲的嘱咐,轻声说。
      “……好。”他点点头,把手中的黑伞扔了过来。

      单手接住,我甩手撑起了伞。

      “好好打伞,别再弄湿了。”背后,传来银模糊的叮嘱声。
      “知道了。”我同样没有回头。

      AME岛很小。学校也很近。

      和许多同样是来接孩子的家长站在一起,等下课铃响,等大铁门打开,等那些孩子们像好动的小兽群一样跑出来。

      四周很安静,只有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微弱噗噗声,以及几个家长的议论声。

      “唔,你看那个孩子,就是卡瑟家的亚伯吧?”

      至今,我都不习惯别人称呼我的名字——“亚伯”,我更喜欢他们叫我的姓氏——“卡瑟”。

      因为我是一座城,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这辈子,没有人能攻下来!

      “是啊,小小年纪就已经是海军少尉了,卡瑟家也都是他在支撑啊。”
      “听说他让老卡瑟别再去夏波蒂卖东西,但你也知道,老卡瑟那么倔,说什么都不肯让卡瑟一个人去养家。”
      “呐,我家孩子和阿明、莉莲在一个班上,总能听到那两个孩子考满分什么的表扬呢。”
      “真是让人羡慕的一家啊……”

      让人羡慕?
      你们是指那种时常让人感觉到尴尬的家庭氛围么?

      好在,议论没有持续多久。下课的铃声从雨中断断续续地传过来,唯一不会中断的,就是孩子们的笑闹声了。

      “你们看,谁来接你们了?”老师把阿明和莉莲领到我面前——来之前,我有给她打过电话,告知我今天会来。

      “哥哥!”两个小家伙俱是惊喜万分,像两枚小炸弹一样扑到我怀里。
      “走吧,今天哥哥陪你们一起吃晚饭,银哥哥也在哦。”我忍不住笑的像银那样温柔。
      “嗯。”他们脸上的喜色加深了许多。

      “麻烦您了,”我冲女老师点点头,笑容是虚情假意的弧度,“以后还请您多多照顾他们两个一下。”
      “您说什么话……这、这是我应尽的职责。”她脸上有红晕,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改天我请您去夏波蒂游乐园玩。”我笑道,结束了对话,牵着两枚小炸弹,回家。

      呵,在这世上,唯一能看见我真情实意的,只有我的家人、银、还有那个人。

      说起他来,我忍不住低头看了眼手表。

      19:59.

      吃完饭,去芍姨那里把情报费交了,大概还是能够赶上他的吧?

      一不留心,踩到了一汪小水坑,溅了一裤腿的泥水。我笑着叹口气,回过神来听两个小家伙叽叽喳喳地给我报告学校的情况。

      「此时此刻,你又在做什么、想什么呢?

      唐吉诃德`多佛朗明哥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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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晚来一点,我就打算去海军驻地投诉你了。”

      芍姨还是一如既往,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烟,说话时,嘴里吐出缭绕的烟雾来。

      “我看出来了。”我无奈笑着双手奉上装满贝利的黑皮箱子。
      “要不要来杯Rum呢?”芍姨转身拎了个漂亮的酒瓶过来,扔到了吧台上,“我家那口子,最好这个了。”
      “不用费心了,”我摇了摇头,摊开手,“芍姨你知道的,我不喝酒。”
      “啧,不喝就算了。”她撇撇嘴,收起了Rum.

      门上的铃铛晃了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我和芍姨都扭头去看,是银。他刚刚被芍姨派去把“几个在我酒吧里妄图吃霸王餐以及调戏老娘的孩子”给扔出去了。

      “真是可靠的孩子,做事这么利索。”芍姨勾起红艳的唇角,冲银抛了个媚眼。
      “咳咳……”银突然就呛到了。
      “你就不怕雷利大叔吃醋么?”我揶揄她,一脸同情地看了银一眼。
      “那个老不死的一天到晚在外面乱///搞,他哪有什么资格说老娘?”芍姨挑挑眉。
      “咳,别这么说嘛,雷利大叔还是很靠谱的。”我被芍姨的直白呛到,无奈替不知身在夏波蒂何处的雷利大叔说话。
      “你们男人都是这个德行,好///色、狡猾、奸诈、懒惰、爱撒谎(以下省略一千个贬义词)……”芍姨白我一眼,索性把怒气撒到了我身上。

      这次换银一脸同情地看向我了,而我则低头抿着热牛奶不说话。

      “话说回来,你今天怎么闲的来我这打发时间了?”芍姨终于骂够了,在烟灰缸上磕磕烟灰,挑眉笑道。
      “被你发现了。”我吐舌,抬腕看了看手表。

      21:47.

      “嘛,差不多了。”我起身,拿起放在吧台上的冷彻,准备走人了。

      酒吧里的灯光,有点昏暗,芍姨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冰块撞在玻璃杯壁上,发出了如同银铃般的清脆响声。

      “卡瑟,我是搞情报的,所以,这个岛上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别想逃过我的眼睛。”
      “我知道。”

      银推开酒吧的木门,为我撑起了伞。

      “呐,你是在等那个人吧……”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搭话,径自出了门,躲进了雨幕中银的伞下。

      “唐吉诃德`多佛朗明哥。”

      像烙印一样清晰而痛苦地烙在我心上的名字,现在却在雨中变得模糊了。

      夏波蒂一向晴天,唯独今夜下起了小雨。树脂泡泡上浮的声音听起来也弱了很多,朦胧的雾气中,稍不留神甚至会撞上这些泡泡,就像……此时此刻,我撞上了堂吉诃德一样。

      “看路,小鬼。”

      流里流气的声音,从三米多的高处坠落,压得我快要站不稳。粉红色的没品大衣沾了一层小水珠,蹭湿了我的衣服,却依稀可以探寻到它内侧的温度。

      那是能让人整个燃烧起来的火焰。

      其名为:唐吉诃德`多佛朗明哥。

      “对不起。”低声道歉,不敢抬头,从黑色的伞下,去窥伺他的光芒。

      “十点多了,小鬼该乖乖回家睡觉去了,不然……”他俯身探下来,掀开了我的黑伞,“会遇到人贩子的哟。”

      “少尉,亚伯`卡瑟。”夸张的紫色墨镜后面是他让人捉摸不透的眼。

      “你也是哟,王下七武海,唐吉诃德`多佛朗明哥。”我强笑道。

      “啡啡啡啡……”他留下同样没品的笑声,消失在雨幕中。

      我瘫坐在地上,从肮脏的泥水中,捡起一根粉红色的长羽毛,把它像珍宝一样,贴到了脸颊上。

      “你……”银涩涩的声音,“这又是何苦啊……卡瑟。”

      而我,只是一味地蹭着那根羽毛,在黑色的雨夜中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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