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滞女孩降情记》雾里看花

16、打击

　　“啊……我快接近崩溃边缘了！”净惟看着自己即将、必须解决的任务，长叹着。什么嘛！婢女不是人吗？如此奴役一个手无寸铁、柔弱无骨的女孩子，你们晚上都不会做噩梦的吗？
　　（你说的是谁？和你搭不上界吧？）
　　“大清老早吼什么？天天起来就知道抱怨。我头上的白头发又多了几根了……都是你这丫头害的！”胖女人狠狠地瞪了净惟一眼。唉……这丫头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怎么说都不会脸红害羞！
　　“呜呜呜……哪有这个样子的嘛！我一个人要做这么多的事，怎么做得完嘛！”皇城里的人没事换衣服换得这么勤干吗？不知道要体恤下属吗？
　　“有那个时间废话就快点干活！”胖女人眼里流出一丝情绪。亲人哪……来了皇城有多少年了？20年都不止了吧？故乡——那场瘟疫，故乡早已无故人了，就只留下了这么一个侄子。唯一的亲人啊……
　　“唉！人生可悲可叹哪……”净惟虽然嘴上依旧在抱怨，但脸上没有一点难过的表情。
　　自食其力也挺不错，不是吗？要是一辈子都这么过了，虽然平淡无奇，倒也温馨和乐。
　　某处，一双眼睛正在闪烁。
　　“姑姑！我来看你了！”高未一双眼睛直勾勾地往净惟身上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来了呀！”胖女人眼里流出一丝忧心，之后——“未儿，我有事正要找你呢！到我房里来！”
　　胖女人左右观看，关上房门和窗子。
　　“未儿……你喜欢那丫头，是吗？”
　　“姑姑……”脸红……腼腆的小男孩啊……
　　“不可以！她——不可以！不说她是什么来历，不说她的身世背景，单是她是王的女人这一点，就不可以！”激动的言辞，坚决否定。
　　“王……王不要她了，已经忘了她了，不是吗？”王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但最后出去的女人，还是有的啊！
　　“忘了？从死牢里出来一跃成为夫人的有几个？不要去相信‘王的女人还是有恢复自由之身的可能的’这种废话！染指王的女人的，自古以来就没人有过好下场！出去？我可从未听说过哪个出去了的女人在她的故里出现过！就如同初月小姐一样啊！”担心的就是这个啊……如同初月小姐和锦少爷一般的下场！
　　“姑姑！那是禁忌！以后都不要再提了！净惟和她是不一样的！”在王心目中的地位不一样！
　　“你……你也长大了。很多事姑姑不想插手。你只要记得那些前车之鉴就好！千万不要忘记了！王——当初那么宠爱初月小姐，其下场……”
　　“未儿记得！未儿不会忘记的！”
　　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哎……高未……高未！”怎么了？受啥刺激了？没见过他那种表情呢……乱阴郁的……
　　“……”胖女人静静地站在远处。波澜……皇城这座海洋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平静呢？什么时候呢……

　　晚上
　　暗夜之中，柳影浮动。
　　好阴森啊……不会真的闹鬼吧？
　　“净惟！”男人压低的声音在净惟背后响起。
　　“吓！我的妈呀！你别突然在别人背后发声好不好？人吓人吓死人呢！”被吓死——那很逊诶。
　　“给你带吃的来了！”高未伸手传递自己带来的食物。
　　“诶？包子？”净惟咬了一小口，“是青菜香菇馅的诶！”呜……好怀念现代一品香的包子哦……乱好吃的说。
　　“恩！今天王赏我们的点心！吃不完就拿来了！”
　　“王？恩……听你的形容，他除了有时候有点变态，很多时候还是不错的嘛！”乱挥鞭子的习惯要是能改掉就好了。否则身边的人是提心吊胆。
　　“恩！我走了！”
　　净惟望着高未远去的背影。人——不要太聪明！不要想太多，就相信别人表面说得就好！那样不会太累。

　　平平淡淡，就这样过了一年。
　　某日午夜
　　“净惟！我带你走！”高未严肃的看着净惟。
　　“呵呵……有进步!会讲冷笑话了！”净惟微笑着。
　　“不是笑话！我们走！我都打点好了！快点！衣物细软我们到了外面再置办！我们先要去找姑姑！先要去和姑姑说一声！”高未拉着净惟，几乎是拖着她走。
　　“等等啊……”净惟看着一脸疯狂的高未。他疯了吗？
　　“咚咚咚！”
　　门——渐渐打开。
　　胖女人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她担心的，还是发生了吗？
　　“你们……”
　　“姑姑！我现在要带净惟离开这里。现在——是来向您辞行的！”
　　“你……你怎么会……怎么会？”高未这孩子一向胆小心思细腻，这样的事，他做不出来啊……胖女人把目光转向净惟。
　　“我不知道！”净惟看这眼神就知道缘由了。
　　“是云夫人！我和云夫人有协议的！她会帮我的！”高未坚定地望向远方。他的未来，在那里！
　　“云夫人？”胖女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自远方传来的声音——
　　“快点！别让他们跑了！”
　　“快……”
　　砰！胖女人火速关上房门。
　　伤心地注视着高未。“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做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这么做了呢？”
　　“我……”是他太想带着净惟一起走，一起过海阔天空的生活了吧？
　　“我……我要净惟活着呀！她活着就好了……”
　　“活着吗……活着……”
　　砰——
　　门被强行撞开，里面的人呆楞着。外面的人疑惑着。
　　净惟被五花大绑绑在椅子上，流着眼泪呆坐着，没有反抗没有求救，就只是呆呆地坐着。地上——鲜血在蔓延，桌上和床上，还有着斑斑点点的血滴。
　　“我啊……活了大半辈子了！活这么久也够了！高未……他只想过有你的日子。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拜托你活着！拜托你象高未所希望地那般活着……”记得胖女人手上拿着高未自尽的刀子那样对自己说……

　　“怎么回事？”好事被打断，没几个人会脾气好的吧？
　　“这个……那个……”统领为难地望着地板。王……这个——怎么会把王都给惊动了呢？王还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原本就打算让王知道，最好抓个正着的。可是……剧本出现了偏差啊……）
　　“说——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的话，就把你的人头留下也没关系！”席殇半裸地躺在睡榻上，阴沉的眯起双眼。
　　“是一个婢女！她知道事情的始末，可是……”可是她不讲话啊……可以这样告诉上面发火的狮子吗？
　　“她？”席殇的口吻更低了。
　　“是惟夫人！以前的惟夫人！”现在应该叫什么？啊……怎么他会摊上这种事？想立功就会遭到这样的报应吗？
　　“以前的惟夫人？”席殇侧着脑袋在回想。结果——
　　“带她来！”想不起来了！
　　……
　　“你？”席殇看着眼前失神的净惟，笑了。记得她当初……开朗！是开朗！迷糊的在花园乱兜的样子，很久以前了吧？很久了……
　　净惟呆呆的看着地板。
　　怎么了吗？有谁在旁边吗？谁在吗救救我啊……好多血啊……好多血……眼泪——不断涌出。
　　“怎么哭了？委屈了吗？”席殇用手擦去净惟脸上的泪水。记得……似乎没见到她哭过呢……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席殇抱着还在神游的净惟往内室走去。
　　这个宫殿的主人——云夫人！怨恨地瞪着瘫倒在旁的统领。“这就是你说的没问题？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
　　拂袖坐下。
　　（没办法！寝室她现在不方便进去。）
　　“怎么还是哭呢？”席殇轻舔净惟沾满泪水的脸庞。
　　烛影摇红，人影浮动。
　　净惟——只是那样哭着，静静地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