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马文才》好梦梁祝

16、十六

　　马统收拾行装，问我：公子，你带我去吧，这鬼书院闷也闷死我了。我喝止：你给我好好待着，哪儿也不许去，替我照行军的样儿准备。马统奇道：你要和人打架吗？我起身而出，观天色出神：前路有无风波我不知道，只是英台身子娇弱，怕吃不得苦。空中乌云翻滚，满地黄叶乱飞，尘沙扑面，秋已深了。

　　午后，我去唤英台起程，接过他手中包袱，嘱咐多添衣服。他环视居所片刻，便随我而行，不发一言。前后未见山伯人影，莫非他两人真的反目。行至石坊前，前面便是下山之路，英台踌躇，回头而视，我知他心意，止步相问：是在等山伯吧？英台低头：谁在等他，我和山伯其实不象你们想的那么要好，你别会错了意。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却这般抵赖，真是小儿心性。我拉他回头，心道：不管你是真情还是假意，山伯在你心头的份量是骗不了人的，你与我同行，我总不让你再为之烦恼了。才行数步，山伯自石坊后出，他深视英台，嘱其外出小心，又托我照顾，拿出青布小包递与。我观英台目光迷离，几欲泪出，故插言：山伯，你接我五球，我有言在先，不会再难为英台，再说，英台哪是肯吃亏的人，旁人还得提防让他算计了去。英台忽笑：山伯，你回去吧，我还得算计着如何向夫子复命呢。

　　控马缓行下山，英台闷闷不语。我观他颜色，引他说话：英台，你甚少下山，可见过这尼山秋色，人如画中行。他仍锁眉：秋风荒野，正添凄凉。我侧身对他：只怕是你心中秋意更胜，你也知境由心生，若你心境如此，如何去寻这浔阳柴桑人。他抬头远眺：马兄责备的是，英台任性了。我心下一阵轻松，扬鞭策马，笑唤于他：跟上，我们下山。

　　驻马于山脚小镇，暮色已起，风有刺骨之寒。我见英台有瑟缩之意，解衣衣之。寻得客栈，英台坚持一人一房，我无异言。见他进食甚少，知他疲乏，嘱他早早歇息。我于院中徘徊，月朗星稀，不觉已近中秋了。年年都有月圆之日，于他人是佳节，于我确是......静夜之中，木门声响，见英台披衣出来，我跳起扶他：天冷......他一双黑目分明：我饿了。

　　我让他稍待，要去寻些干粮与他。英台言包袱有备，只取些水来即可。回房坐下，他取出炊饼递我，我摇头不接，问何时所备。英台说：是小蕙临行送我。我看他慢慢掰碎面饼而食，烛光相映，面色却有些苍白。我说：小蕙对你真好，你是有福之人。英台脸现红晕，带了几分喜色：她很好，近了嫌吵，离开了又有些想念。我问：你是否有意娶她。他奇道：我怎么可能......嗯，家中兄长多未成家，我娶亲尚早。我又问：英台，你是家中最小的吧？他接语：当然......不是，弟妹俱有，只是不象你，可以当老大。我笑：我这老大戏言尔，我比你年长，出门在外，多听长者之言，不可太任性，夜已深，早些安睡，明早再商议寻人之事。他撇嘴有不服之意，未再言语。我替他关好房门，不久灯熄，院中月色如水，凉意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