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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风云变(四) ...

  •   “什么?!!他们想走?!”楚凌轩是在第二日得到的通知,在得知消息之后,他勃然大怒。前来通告的探子吓得身躯一震,心惊胆战的继续禀告:“殿下,赛华佗已经着人备好了车马,庄园也托了人管理,看样子不日就要启程。”

      这两日来天气非常邪性,倾盆的暴雨前所未有的大,雨雾遮天蔽地,人若在外,几乎是寸步难行。刚退下去不久的江潮,又从上游滚滚而来,霎时暴涨,直逼河堤线,状况着实令人担忧。本来楚凌轩刚与知州等人议完事,差遣了三队城卫前往堤口,南坝,弯钩三处最为薄弱的地带加紧防范,忙得是一阵人仰马翻。这才刚告一段落,楚凌轩带着一身湿气回了州府,还未来得及收拾周身,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啪嗒!!顺手边上的花架应声倒地,碎了一片。众人心头一惊,还来不及言语,就见楚凌轩又反身出屋,冲进了雨雾之中。
      “殿下!!”两声惊呼,随身的两名侍卫紧接着也冲了出去。

      贺峰听说楚凌轩回来之后,正要过来议事。结果他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楚凌轩寒着一张脸,龙卷风一样的冲了出去。贺峰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见魏勇和薛庄两位兄弟跟着也冲了出来,于是连忙拉住。“这是怎么了?”
      “哎呀,宁郡主要跑路了!”“殿下怕是真急了!”这两人也来不及细说,匆匆两句之后,就追人去了。
      贺峰一阵惊愕,片刻之后,一转身也追了出去。

      不一会,州府便出来了四骑,一路顶着狂风暴雨,就这么直接的杀进了清幽山庄。

      出现在习清幽面前的时候,楚凌轩浑身都已经被淋得直往下淌水,面上的怒气又显出了几分狰狞。这个模样着实教习清幽吓了一跳,“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楚凌轩咬牙切齿,恨不能捏死了她,咬碎了她,或者直接打残了五花大绑了扛回去。他为她而日夜煎熬,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相思得锥心刺骨,公务这么繁忙,仍不忘绞尽脑汁的想法子去讨好她,就差把一颗真心挖出来给她了,结果她就是这样一个态度!他楚凌轩这辈子哪里遇见过这么不拿他当回事的女人?!
      习清幽被他瞪得毛骨悚然,心头竟真的有了一些惧怕,还莫名其妙的有了一丝心虚。就这么忐忑不安的等了半天,楚凌轩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片刻后,突然一转身,铮,一声,宝剑出鞘,竟指向了欧阳明日。寒声,冷语,“先生若要带她走,今日就只好得罪了,出招吧!”

      场面紧张,众人皆惊。尤其是习清幽,“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峰也想上前阻止:“殿下,有话好好说。”
      “没什么可说!”楚凌轩铿锵言道,“除非他能从此远离幽儿,不再从中搅局。否则我与他这一战,在所难免!”
      贺峰现在已经知其原因,心中一沉,这是男人之间的对决!他无法阻止,尽管两方都是朋友,这样的局面让人很不乐见,但也只能挥手示意魏勇与薛庄也退到了一边。贺峰无奈叹气。

      欧阳明日的态度很淡定,他一直在悠闲地缠绕着手中的天机金线,这是他的习惯动作。虽然目前的局面一触即发,但是他却丝毫不紧张,甚至还微笑了一下,“清幽,退下去,他说得对,此战不可避免。”
      “好,先生也是个爽快人!”楚凌轩说完,两人同时出招!天机金线对上了斩铁宝剑,一时间火花不断。一阵叮叮铛铛的声响中,两人从回廊战到了廊外,又从廊外打上了房檐,最后从房檐打到了庭院之中。
      雨雾弥漫,天上还有电闪雷鸣,这两人在雨中却是打得是难分难舍,教一边看的人也是触目惊心。
      一个是边疆老人的高徒,以内功见长,手持天机金线,适合远程攻击。
      一个是天子骄子,集众家所长,内外兼修,手持斩铁宝剑,以近身攻击为主。
      这两人一个想拉远战线,另一个则不断强攻,企图缠身搏斗。
      欧阳明日的内功虽然深厚,但手上功夫却较为薄弱,尤其是下盘。相比下来,二皇子的内力尽管远不如他,但是胜在内外功夫均很扎实,一时间两人倒还分不出个高下。

      习清幽看得是抓心挠肺,焦急不堪。在她看来,这场大战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贺峰,你赶紧去阻止他们!”她自知自己功夫太弱,根本插不进手,只能求助他人。
      贺峰叹气:“如何阻止?你是当真不懂吗?宁郡主!”
      这声“宁郡主”喊得习清幽一愣,随后她面色一寒,回敬一声,“贺捕头!”
      这一声“贺捕头”同样也教贺峰心中一怔,他苦笑了一下,罢了,也怪自己矫情,于是改口道,“清幽,他们二人都是为了你,你如何能不明白?现在,怕是谁也阻止不了他们分出个高下。”
      习清幽面色这才转好,她说道:“不,贺峰,不明白的是你。”
      她怎么会不懂。二皇子钟情于她,欧阳明日又护着她,矛盾不可调和,所以打了起来。但是二皇子的情虽然她没法领受,心中却仍旧存有感激,而欧阳明日又是她最重要的朋友。在旁人看来他们二人是为情而相斗,而在习清幽看来,两方面她都不存在感情的付出,这场大战着实莫名其妙。而且她也万万不能让他们分出高下,因为无论是谁胜谁败,到时候自己都很难面对。
      贺峰是指望不上了,习清幽就只得自己出手。

      众人只见到一道淡青色的身影突然凌空一跃,随之大地就是一震。正打得难分难解的两人突然感到脚下一阵异动,骇然之下,均急忙后退,顿时分开了两边,而两人之间,竟然平地冒出了一座小山峰,阻在了他们面前。
      习清幽凌空而来,缓缓降落,双足落于小山之上。“都给我停手!”

      一年多来,她都未再使用过神力,竟在此时破功。
      欧阳明日愕然了一下。而楚凌轩却双目发亮,露出了喜悦的神色,“幽儿,你还敢说你不是宁郡主吗!”
      习清幽叹了口气,眼见连欧阳明日都已被大雨湿了满衫,她连忙一抬手,天空中顿时像长出了一柄透明的巨伞,偏偏在他们三人之内滴雨不进,别的地方却是倾盆如注。
      习清幽这才开始对着二皇子解释道:“殿下,我不是宁郡主,宁郡主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我这里,”她用拳头轻轻锤了锤自己的心口,“我早就抛弃了那个身份,有关那个身份的一切都跟我再没有任何关系,如今我只是习清幽,一个自由自在的平民而已。殿下,你对我的感情我很感激,但是我消受不起,我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将来也不可能在一起生活。你别再和我朋友打了,如果他伤了你,我会很难过。如果你伤了他,我不会原谅你!”

      楚凌轩面色苍白,怔忪了半天才喃喃道:“所以,你是打算远远的逃开我?”
      “逃……”习清幽苦笑了一下,不得不承认,“是,就是逃,殿下,坦白说,你的情义让我很受感动,我这辈子还没有遇到一个肯为我如此花心思的男子。人这一辈子最难得的是什么?是真情义!你的这一片深情厚谊会教我不忍拒绝,也不忍辜负。”
      楚凌轩双眸一亮:“那你何不接受?”
      “我做不到,因为你姓楚。”
      楚凌轩似受了打击,怔了半晌,不知如何言语。
      习清幽望着他,突然又问:“殿下今年贵庚?”
      楚凌轩不知此问何意,还是如实回答:“二十六。”
      “还未娶妃?”
      楚凌轩露出一丝喜色,高声道,“一直未曾,皆是因你而虚位以待。”
      习清幽居高临下,皱了眉头:“你是打算挑战一下大荣的律法?或是打算挑衅一下圣上的龙威?”
      楚凌轩震了一下,显得有些没有底气,嚅嗫道:“总……会有办法的。”
      习清幽没有深究这个问题,接着又继续问道,“那殿下现在可有内房宠侍?”
      楚凌轩面上顿时显出了几分局促:“你问这个干什么?”
      “有多少?”
      楚凌轩并未正面回答:“那些都只是玩物而已,与你岂可相比。”
      习清幽点头:“那殿下可有子嗣?”
      楚凌轩默默无言,显然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心头的感觉却是越来越不安。
      果然习清幽笑了笑:“对于孩儿的娘亲,殿下是否也能视为玩物?”
      楚凌轩一双拳头死死的攥紧了。
      习清幽说:“殿下,在感情上,我是个有洁癖的人。我一直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想要的是最简单,最干净的情感和家庭关系。所以,你看,我们真的不合适,从各方面看来都不合适。”
      楚凌轩却并不死心:“若你在意这些,我可以将所有的宠侍都遣散,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可以。”
      习清幽却反问:“你能遣散所有的宠侍,那你能不能放弃你的身份,地位和亲情?”
      楚凌轩惊愕,只是愣愣的看着习清幽。
      习清幽给了他最后的底牌:“如果你能抛弃一切,不再是二皇子,也不再是楚家人,那我可以跟你走!”

      楚凌轩却仿佛遭受雷劈,几乎是狼狈不堪的回了州府。
      习清幽给了他一个巨大的难题。他向来四方驰骋,不惧阻碍,性格里有一种迎难而上,遇强则强的强悍。但现在突然撞上了这么一座高耸入云的冰山,他也傻了,呆了,简直不知该如何着手,从何处攀爬?要让他连这二十多年来做人的最基础都全部放弃干净,他如何做得到?!
      楚凌轩痛苦的将手指插入了发隙之中,长久的不言不语。

      且说习清幽这边,自二皇子走后,她也觉得身心疲惫,抬头看了下头顶电闪雷鸣的恶劣天气,心情不由更糟。转头再看看旁边同样无言的欧阳明日,习清幽抬了抬手,使得他身上的水汽得以迅速的扩散,又恢复了干爽。一笑,“连累你了。”

      欧阳明日见她笑得一脸疲倦,心顿时抽了一下。守了那么长时间的戒,现在已破了,他不知道以后的习清幽还会不会是以前那个普通而快乐的平凡人。
      “你不用跟我客气……”欧阳明日顿了一下,还是说道,“你现在看起来心情很不佳。”
      习清幽苦笑:“我只是有些可惜。若他不是皇子,我也不是我,那该多好。”
      “你喜欢他?”
      “还谈不上,”习清幽叹口气,“但是他这个人不错。青年才俊又是相貌堂堂,堪称良配,夫妻之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这个人很贫穷,活到这份上,亲人没剩下一个,朋友也极少,能有一个想要全心全意待我的人出现,我也很想抓住不放。可惜老天爷大概不想让我好过,即便是有了这么个人,也是我绝对抓不得,也要不起的。”
      欧阳明日心情复杂,他看着习清幽,说不上是出自本心,还是心存试探,总之,他说了这么一段话,“你真的很介意他的身份?其实,我认为他若是想真心待你,这些并不重要,我相信他有能力处理好一切,给你一个幸福的未来。”
      习清幽摇头:“不行,我说了,他姓楚,只要他还是楚家人,我就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你为何如此执拗?毕竟他是他,皇上是皇上,当年宁家的那场灾难跟他并无关系。你若是拿这个为难他,也确实教他冤枉。”
      习清幽转头奇怪的看他:“你对他印象很好吗?我倒是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待见他。”
      欧阳明日苦笑了一声:“我只是觉得难得有情人,而且爱是可以超越一切,化解任何纷争的。”
      “那是你,人跟人皆有所不同,你能做得到,我不能!”习清幽被劝的有些烦了,不由自主的语气染上了一丝不快,“我爹娘没什么可说,娘大概正过得顺心如意,我爹现在不愁吃喝,一点小罪也权当活该。但是我大娘二娘何其无辜?我二哥三哥何其无辜?我宁王府几十口人何其无辜?他们依然是我的至亲,小时候我娘常患病,大多数时间我都是在大娘房中养着,大娘对我来说甚至比娘亲还亲。从小二哥宠我,三哥让我,就算二娘有些小心眼,那从来对我也是好的。然而他们全死了!死在楚家人手上!不管是因何缘故,我心里的伤害已是抹不去,心里的阴影也是洗不掉。就算我不能为他们再做些什么,但是总归楚家的媳妇,我是做不得,也做不起的!我若真做了楚家儿媳怕是一生都难以心安!”
      欧阳明日只得悠长的叹息了一声。
      习清幽看着他:“欧阳明日,其实我早就想说,你觉得当年上官燕不接受你,除了司马长风以外,当真就没有一点别的因素吗?”
      欧阳明日只能越笑越苦,这个问题他真没法回答。至少他当年确实曾为此担忧过,也确实一度安慰自己,寄希望于让爱去化解那些仇恨。但最终的答案是无解的,因为上官燕已经有了司马长风,她已经没有答案可以给自己了。
      习清幽见他笑得无可奈何,顿时觉得自己也有些恶劣,因为自己心中不痛快,连带的也想让欧阳明日不痛快。“对不起,不该戳你痛处。”
      欧阳明日摆摆手:“无妨……你说得很对。”
      习清幽叹息了一声,他知道欧阳明日这个人平素最敬重四种人,除了敬英雄豪杰与才俊外,就是敬慈父和有情人了。所以他会这么替二皇子说话也不足为怪。毕竟他感同身受,这个世界还能有谁比他自己更多情,比他自己更长情的?
      习清幽感叹道:“其实有时候我很嫉妒上官燕,你为她的付出是感天动地的。现在她得到了她的幸福,你却还得用一生来为她继续买账。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没有她,你还会不会对我这么好?还会不会守在我身边做我的知心朋友?每每念及此处,我心中就特别不是滋味。毕竟,我如今也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可以完全的依靠,完全的信赖。你看,我这人确实贫穷得可怜,除了你,我已完全数不出来我还拥有着什么?”说到最后,习清幽的脸上已是无比的萧索。
      欧阳明日的心中狂跳,情绪翻涌,他很想说,他并不完全是为了上官燕,就算没有上官燕,他也依然会这么对她,只要能让她快乐,富足,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强烈的情绪堵塞在嗓子口,竟让他一时词穷,无法言语表达。
      而习清幽却是自嘲一笑:“算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这个如果要是真成立,我们可能就是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相交的机会。所以想得太多也是庸人自扰之,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言罢,她拍了下欧阳明日的手臂,让自己的笑容更豁然了一些,“准备准备,我们明日一早离开。”
      欧阳明日愕然:“这么快?近日天气恶劣,可以等稍微放晴之后,更好上路。”
      “不等了,就这样吧,越早上路越好。”习清幽说道。

      习清幽走后,欧阳明日仍然心绪纷乱,无数的情绪如蓬生的杂草,在心中肆无忌惮的疯长着,他自己知道,总有一些情感是不一样的,他不知道是该苦还是该笑,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第二日,依然是暴雨倾盆的天气,习清幽和欧阳明日收拾妥当了一切,简装上路,这次除了小白兔外,别的仆役一个也没带,就这么三人一车,清清爽爽的踏上了路途。

      楚凌轩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刚好正是十万火急的时候!
      大概是老天也不乐见他这次巡访过于顺遂,总要使点绊子。昨夜七十里外的龙河镇发生了小型地震,所谓的天灾难料,祸不单行大概就是这样。震感到了沧州城中已是弱得几不可查,本不是什么大地震,若放在平日里应该不至于引发出多大的灾难,但是好巧不巧,地震正发生在这暴雨连天的时候,山林间的泥沙土质都已被冲刷得松软,这一震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山中顿时发生了多处泥石流,一时间灾情严重。龙河镇中心还好,除了部分楼房垮塌,并没有太大的破坏,但就是苦了那些靠山边缘的人家,被泥石流完全冲垮的就有好几户。这还不算,最恼火的是那些山里的村户,有好几个临近的村子都受了灾,尤其是陈家村,顶头的坡塘因为蓄水过多,又被震垮了缺口,一时间倒灌而下,夹杂了无数泥石,竟将整个村子尽数掩埋。一村二十三户,百多人口被埋于土下,生死不知,可谓惨绝人寰。

      楚凌轩在得知灾情后,脸色顿时就发了白,当机立断,集结了沧州所有驻守的兵力,大开仓门,备上了足够的物质,正要带着这一众浩浩荡荡的队伍前往龙河救灾。谁想这时候竟又有探子来报,说是习清幽和赛华佗已经上路离开沧州而去了。
      她竟是这样的迫不及待?!!
      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楚凌轩大脑发麻,几乎是遥遥欲坠,顿时一勒缰绳,调转了马头就朝城外狂追而去。“殿下!!”背后几声急促的呼喊直刺背脊,楚凌轩却咬紧了嘴唇,将手中的马鞭一阵狂抽,□□的马儿已是跑得不能再快。

      兜头的大雨,使得他完全睁不开双眼,哗哗的水流沿着睫毛往下直淌,楚凌轩连嘴唇都已经乌青得毫无血色,他的大脑一直在轰轰作响,脑中不停的回荡着习清幽的话。“殿下若能放下一切,我可以跟你走!”
      若能放下一切……
      楚凌轩的心像有锥子在狠狠的刺着,□□的马跑着跑着就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最后完全的停住。
      马儿不适应如此的大雨,不停的在原地打着转,甩着马蹄摇着马头,从鼻孔喷出气息。而马上的楚凌轩却完全的木然,任大雨在身上狠狠的抽打,也纹丝不动,他的神情很呆滞,面容也很茫然,只是遥遥的看着城外的方向良久,最后还是一转马头,回去了。

      贺峰等人见他回来,不由欣喜:“殿下!”
      楚凌轩一凛神色,喝道:“赶紧出发!救人如救火,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龙河镇上!”
      “是!!”军队发出了士气的嚎声。

      就这样,习清幽与楚凌轩这两人,一个坐着马车朝着城南离去。一个领着军队朝着城北救灾而去。这一刻,他们背道而驰!
      如果命运就在这一刻为他们划下句点。那么他们彼此今后的人生或许都将是一片康庄大道。可惜命运弄人,也许是活该习清幽的人生就该是充满了灾难,她必须要在无数的坎坷和煎熬中去度过她的人生,命运对她,从来都没有手软过。

      在两天后,习清幽他们得知了消息,白兔顿时就哭了,因为她正好是陈家村的人,突然得知陈家村被埋,她身子一软,险些就晕厥了过去。“我哥哥,我奶奶他们都还在村里啊!!这可怎么办?!!”白兔一阵的哭天抢地。虽然她历来都爱哭,但是这个模样,习清幽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白兔跪在地上朝着她一阵的猛叩:“求姐姐让我回去吧,这个时候我必须要回去看看。如果他们真的被埋了,就算是用双手挖我也要把他们挖出来!”
      习清幽脸上也很难看,都已经过去两天了,她实在是很不乐观,若真的是最坏结果,让白兔怎么承受?
      白兔却比她想的要坚强一些:“我知道现在回去也可能没用了,但是他们就算是死了,我也得把尸体挖出来为他们安葬,立碑,那毕竟……毕竟是我的哥哥和奶奶啊……以前,他们也是疼过我的……”说到这里,她已经是涕不成声了。
      习清幽也不是无情之人,她神色凝重的和欧阳明日商量了一下,当即决定陪着小白兔一起返乡。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己和欧阳明日或许到了那里也能派上一些用场。习清幽这么想着,于是马车又调转了方向,朝着沧州又返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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