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日同人]习清幽》糖果之家

33、安乐（二）

　　从沧州到四方城，相隔遥遥数千里路程，其中不凡崇山、峻岭、沙漠、戈壁。欧阳明日一路快马加鞭，披星赶月，这才在七夕前夕赶回了四方城。

　　这次他回来，所有人都非常高兴，皇城之中一片大喜。皇甫仁和甚至为了替他洗尘，在宫中专门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宴会。
　　阔别一年多，再次见到亲人朋友们，欧阳明日难掩激动，连举三杯，敬所有人。
　　“祝国运昌盛！”“祝身体安康！”“祝婵娟与共！”
　　欧阳明日豪气干云的仰头一饮而尽，三杯下肚后，他放下空杯，露出笑来，一双明亮的双眼噙着水汽，上面闪烁着由衷的喜悦。

　　他这一生，极少有如此开怀的时刻！

　　如今的四方城已是和平昌盛，他所关心的所有人也都一切安好。
　　臭豆腐已经学会了如何做好一名城主；
　　盈盈那昔日的小女儿脾气也早已不在，渐渐有了一国之母的端庄仪态，已是身怀六甲的人，那双眼眸中时刻流露着属于母性的温柔；
　　爹虽然还是疯疯癫癫，但有娘亲的照顾，日子反而和谐而平静；
　　古木天老前辈的伤也已经痊愈。尽管武功只恢复到了昔日的四成，但看他一副红光满面的模样，似乎也并不在意，仍是时刻与家师斗嘴打趣，寸步不让的旧样子；
　　还有上官燕和司马长风，这对苦命的鸳鸯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想起昔日那段黑暗不堪的过去，欧阳明日觉得如今的安乐实在是来之不易，欣喜之中竟还夹杂着微微的痛楚，不由暗嘲自己过于善感。

　　当天，欧阳明日被安排在了西宫之中。这里是国丈的住所，如此安排，正好与家人团圆。只不过，现目前除了玉竹夫人外，丁雪莲和上官燕也暂住于此。
　　其缘由：上官燕是待嫁之身，臭豆腐为此做了周全的安排，让上官燕以西宫为娘家暂住，以待嫁日。等司马长风迎娶之后，上官燕便会携母入住镇国大将军府劬说明一下：此时司马长风已被臭豆腐封将，有了自己的将军府】

　　欧阳明日到了西宫，先是与母亲、妹妹含泪叙旧。随后又去看望了父亲，然后去见师傅师伯，最后便与上官燕独处于花园之中。

　　此刻皓月倾洒，在绝色的女子身后拉出了旖旎的倒影。
　　欧阳明日感慨，一年多未见，她仍旧如同记忆里一般：美艳绝尘的容颜，凛然傲雪的气质。
　　欧阳明日微笑：“你还是没变。”
　　上官燕回以一笑：“你却变了不少。”
　　“哦？”
　　上官燕打量着他，只觉得如今的赛华佗已不复当初那个总是带着淡淡忧愁，一身环绕着清冷气息的人了。
　　“你看起来快乐了不少。”
　　欧阳明日了然一笑：“这一年多是我这一生中过得最平静，最祥和的日子。从未如此心安，只踏实度日。”
　　上官燕：“这样很好，你向来潇洒从容，但却独缺快乐。如今看来，你已什么都不缺了。”
　　“是，我也一直希望你快乐。如今看来，你也什么都不缺了……”说到这，欧阳明日苦笑了一声，“这一次，我已不知道可送你什么样的贺礼。”什么都不再缺乏的上官燕，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拱手给她了。

　　“什么都不需要，”上官燕看着他，“你能回来参加我和长风的婚礼，就已经是最大的贺礼。”
　　“既是如此，我便送上我最诚挚的祝福，”欧阳明日一笑，淡看远方，又是一声颇为感触的轻叹，“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想当初，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上官燕面色染上一丝赧然：“何必提此旧事。”
　　“你曾是我最深爱的女子。”欧阳明日深深的看着她，“上官燕，我想告诉你，你亦是我这一生中最为敬佩的女子！”
　　这个女子，将她的一生尽付于忠义。幼年家破，身负国仇家恨，沥血拼搏、抵强敌，佐少主，即便是如今臭豆腐已经稳坐江山，她依然选择留下来为他镇守城土。
　　那些天涯游历，归隐田园的梦想；以及那如如花绽放一般的年华，由此东流……

　　当年他离开四方城，撒手而去。神月教死灰复燃，裹众作乱，又正是新主初政，百废待兴，朝纲紊乱之时，四方城一时间内忧外患风雨飘摇。是上官燕与司马长风拜将镇守，平定四方，这才渐渐换来了如今四方城的繁荣昌盛。
　　但，那一场久违的婚礼，就这样被他们一再搁置脑后，一拖又拖到了现在。
　　二十五岁，早已错过寻常女子花嫁的最好年岁……幸而终得如意郎君，一场好嫁，与心爱之人终成眷属。否则，天又何堪？！

　　“求而不得，本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欧阳明日神色肃穆而庄重，“但你能得到最大的幸福，却是我最了无遗憾的事情，我忠心的祝福你与司马长风能够一生一世，永结同心。”

　　上官燕微笑，颔首。这样的祝福已是她收到的最珍贵的贺礼。
　　两人相视微笑，均是心意相通。
　　欧阳明日觉得这样的气氛很好，当真正放下后，如朋友一般去与她相处，比过去苦苦追寻时要更加的怡然自得。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笑了起来：“对了，清幽也托我向你们道贺。”
　　“清幽？”上官燕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习姑娘吗？她可还安好。”
　　“很好。”
　　“看样子，你们相处的不错。”
　　“她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
　　“哦？”上官燕很是好奇，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还欠着对方如山的恩情，却始终没能见过对方一面，“她是个怎样的人？”
　　“不太好形容……”欧阳明日低头思索了一下，失笑道，“若说她好，却是个时而粗鲁，时而无礼，规矩全无，大大咧咧的人。针织女红不会，琴棋书画不通，上次连心血来潮下个厨房，都把厨房给烧了。实在是没有一点正经姑娘家该有的样子……”
　　“但若说她不好，”欧阳明日又继续道，“她却识大体，辨是非，不矫揉不造作，心中永远像有一柄明剑，坚而不折，利而不拖，永远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空有一身神力，竟是说放就放。性格上独立自主却还善解人意，所以与之相处的人都毫无压力，皆有如沐春风之感。”
　　“真情真性，”片刻后，上官燕总结道，“也许外修不足，但是比起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来说，不是好了太多吗。”
　　欧阳明日笑而不语，不置可否。
　　上官燕若有所思的把视线定在欧阳明日那含笑的唇角上，最后点头补充了一句：“这样的人，可伴终身。”
　　欧阳明日听得一怔，不由一阵苦笑。

　　这次回来，在大家得知他早已寻到清幽，这一年多来是与她同处之后，似乎对这个事情都很有想法。
　　师傅他老人家最为直接：“明日，我算准你近年会有红鸾星动，现在既是跟习姑娘相处在一起，那就不做他人猜想，什么时候把媳妇领回来给为师敬茶？”

　　其次是娘亲。
　　玉竹夫人满脸惆怅，双目祈盼，“儿啊，你这一别就是许久，可怜我们母子总是聚少离多。习姑娘可愿回四方城？若可以，你也一并回来，好教我们母子团聚。”
　　“娘，凡事不可强求，再说儿子可以随时回来看望你们。”
　　玉竹夫人便双目含泪：“儿行千里母担忧，你看，如今燕儿也要成婚了，就连盈盈都要做娘了，可你还在外漂泊，你今年已是二十有七了，换了旁人早已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对了，习姑娘她怎样？你们可……”
　　“娘，我们只是朋友……”
　　“今日的朋友，也可以是明日的伴侣，你现在将终身守她，但将来始终是你要娶妻，她要嫁夫。说起来，那孩子该是十八年华了吧？该是出阁的年纪了，莫要耽搁……”
　　“娘……”欧阳明日深深无奈，这谈话已经无法继续……

　　就连盈盈也是如此。
　　那丫头一上来就问：“习姑娘现在长得如何？”
　　欧阳明日叹气：“佳人芬芳……”
　　“比当初阔别时如何？”
　　“远胜从前……”
　　“比上官燕如何？”
　　“各有千秋……”
　　欧阳盈盈若有所思的点头：“我一直没能看明白那丫头，在我身边的时候，她是那个样子。在沙漠之夣的时候她又是另一个样子，想来现在我若再看见她也未必能认出来，我始终奇怪，明明是一个人，为何却像是多个人？”
　　欧阳明日明白盈盈是已猜透了习清幽的身份，只笑道：“不管如何，她对你的心始终如玉。”
　　欧阳盈盈点头：“我知道。”
　　欧阳明日含笑颔首。
　　欧阳盈盈又接着说：“其实若可以，我并不希望和她从此缘尽。大哥，你要觉得她好，不如就跟她在一起吧，若她做我嫂子，我想我是愿意的。”
　　欧阳明日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欧阳明日只得不厌其烦的对人解释，重复了多遍的话语在上官燕这里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和她，真的只是朋友。”
　　上官燕向来脾性淡泊，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不说多话。
　　两人沉默了一会，上官燕突然道：“我本想过让你替我转达谢意，但又觉得如此大恩，言谢过轻，上官燕只期盼能有一日可亲自回报她的恩情。”一声叹息。

　　“我想她大概并不需要……”欧阳明日抬头望月，思绪翻飞……记忆里，她总是说着“我不在意”“我无所求”“我不需要”“你没必要惦记”之类的话语。她似乎每做一件事都只是顺应本心，因为从不带目的，所以也从不求回报。
　　无论是当初救盈盈，还是救他，或是上官燕。

　　顶头明月皓皓，佳节在即。欧阳明日想着，不知她现在又在干什么？
　　随之又一笑，以那姑娘的性子，恐怕早已入睡。因为她一贯生活自律，雷打不动——
　　每日寅时起床，卯时练武，直到午时饭毕会小憩一会，下午或找他总结一下武学心得，或抽空找些闲书话本消遣时光，直到酉时晚膳之后会到庭院赏花，观赏晚霞。入夜之后及早入睡，第二日寅时再起，周而复始……
　　单调而枯燥，即便是逢年过节她也依然如此。他甚至有时候会觉得她这人挺不解风情，毫无生活情趣可言……
　　想到这里，欧阳明日脑海中无端端的生出她那张争锋相对的脸来，带着三分懊恼，七分不屑，朝自己轻吼“死去！！人各有异！谁敢跟你这种怪胎比情趣，比风情，谁的脑袋大概就让猪给拱了！”

　　欧阳明日忍不住低头笑了几声，上官燕奇怪的看他，他于是抬手解释：“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事。”
　　收敛了几分笑容，欧阳明日微叹，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对她的了解竟已如此之深……

　　然，事实证明，心有灵犀这种事情并不常有。就在欧阳明日认为此刻的习清幽必然已经入睡之时，此刻沧州城中的习清幽正懊恼得根本没法安睡，一个人在回廊前踱步，焦躁的来来回回。

　　头顶上电闪雷鸣，瓢泼的大雨将世界化为了一片水帘，檐角的雨柱哗啦哗啦的往下砸，听得人心烦意乱。

　　真是冤家聚头！造的都是什么孽缘？！习清幽简直想捶胸顿足。
　　那日上街与小白兔和贺大侠狭路相逢，本以为是桩小事，哪晓得竟是遇着两个狗皮膏药，从此就被黏上了。

　　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那日之后的第二天，怡红楼的人如约带着小白兔和她的卖身契上门来做交易。
　　直到此刻，小白兔已被收拾得干净利索，习清幽这才看出，这孩子的左额上生有大片红斑，一张清秀的小脸就被这么被毁了。不由恍然大悟，这也难怪怡红楼的人这么爽快的就愿意放人。
　　但是即便如此，她仍是被讹了五十两纹银。习清幽知道市场价格，就这孩子的样貌，她至少被讹诈了十倍。虽然心下愤愤，但谁让自己头一日放下话来“甭管多少银子，我都买了” 现在也只得吃个哑巴亏，幸好清幽山庄也不差这一点银两。
　　当然，事实的真相与清幽猜测有误，当日小白兔被自家恶嫂哄卖，是包着头巾以二十两纹银卖给怡红楼的老鸨的，因为当时以头巾裹额，遮了丑处，所以怡红楼的老鸨见这姑娘相貌清秀，银两也算给得爽快，直到后来人进了怡红楼，拆了头巾这才大呼上当，也算是受了一次骗。不过，这都是题外之话，此刻不必多说。

　　就说习清幽心中无奈，仍是以五十两纹银替这小白兔赎了身。
　　赎身之后，她还另给了一笔银两给小白兔，本来是想让她作为盘缠，打发她自己回老家去生活。
　　结果这小白兔竟说什么也不干了。说是家嫂既然能卖她一次，家里就已经容不下她了，就算回去那迟早也要被卖第二次。现在既然被姐姐给买下了，那这辈子怎么也要跟在姐姐身边，做个伺候丫头。

　　习清幽独立自主惯了，是真心不想要个丫鬟跟在身边碍手碍脚，确实无心收留。把这意思一表达，那边立刻就嘤嘤嘤的哭开了。
　　习清幽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心想着，就算是要收丫头，那怎么也不能收个这么爱哭的。她不喜欢娇气爱哭的孩子，成天对着两泡泪眼，烦都能把人给烦死。

　　谁想到，这爱哭的小白兔竟有着超人的毅力。被撵出山庄之后，竟天天蹲守在山庄门口死不离去。
　　习清幽出门：嘤嘤嘤嘤，一双泪眼祈求的将她凝望。
　　习清幽回门：嘤嘤嘤嘤，还是那双泪眼，将她深情相望。
　　习清幽劝：嘤嘤嘤嘤……
　　习清幽怒：嘤嘤嘤嘤……
　　习清幽崩溃了，索性砸门回府，闭不出户，从此眼不见为净！
　　但是近来暴雨连天，阵阵的电闪雷鸣，山庄门前躲雨的地方十分有限。习清幽本想着，这连日大雨应该能让她离去了，但谁曾想到这一连多天过后，她竟还是未走。有时候自己忍不住放出感知力去探视，能发现她一个人浑身湿透，缩在角落里簌簌发抖。

　　人的心始终不是石头做的。尽管习清幽是真心不想要她，但是她也会不忍，也会心软。
　　就在这天晚上，她介意得简直无法安睡，于是出门去见她。
　　“你是不是拿定了注意，一定要跟着我？”
　　“嘤嘤嘤嘤……”小白兔使劲点头，那双灼热的眸子里只差飘出几个大字：姐姐收留我吧，姐姐收留我吧，姐姐收留我吧……
　　“……”习清幽被彻底打败了，“那你就跟我进来吧……”

　　就这样，清幽山庄从此就多了一只小白兔。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小白兔怯生生的绞着手指，“从小到大，家里人都管我叫丑丫。”
　　“……”
　　“到了怡红楼后，嬷嬷说让我改名叫‘染霞’，可我不喜欢怡红楼取的名字。”
　　“……”
　　“我现在是姐姐的人了，求姐姐给我赐个名吧。”小白兔继续道。
　　“赐名啊……”习清幽几乎没有什么犹豫，“那就白兔吧。”
　　“啊？！”
　　“以后就叫白兔！”
　　“哦……好的。那白兔谢谢姐姐赐名。”
　　“对了，兔儿，你今年几岁？”
　　“十六了。”
　　“竟有十六了……”习清幽见她这面黄肌瘦，发育不良的样子，心想着，以后得给她好好补补。
　　“兔儿，跟我来，我安排你的住处，你自己去收拾。”
　　屁颠屁颠：“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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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这只难缠的小白兔，另一个狗皮膏药贺大侠的手段却要文雅得多了。他并不死缠烂打，甚至他纠缠的对象也不是自己。

　　一切只能说是巧合。原来这次贺大侠会从洛阳专程赶来沧州，竟是为了赛华佗。
　　再次相见之时，习清幽颇为惊讶。而贺大侠还是那副温文尔雅，但眼中藏笑的表情。
　　“习姑娘幸会幸会，我们又见面了。”
　　“你来清幽山庄干什么！”习清幽很没好气。
　　“据闻赛华佗来到沧州，在下有事求教，所以特地来此寻访，敢问他人在何处？”
　　“没在庄上！走了！”
　　“什么！”贺峰吃惊，这次的确是有要事想请，却没想到如此不凑巧，于是皱眉问道，“他去了哪里？”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可还回来？”
　　“你管的着吗？！”
　　贺峰叹气：“看来在下很不受姑娘待见啊……”
　　“……”
　　贺峰抬眼看她，那话听起来虽失落，但是语气却毫无黯然，甚至眼中的笑意有了更深的感觉，他道：“习姑娘，相逢即是有缘，你看，两日之内你我就再度相逢，可见缘分甚深。我是诚心与姑娘交好，姑娘又何必冷脸对我。直教贺某心下黯然。”

　　这家伙长得一副老实样子，却不想也有几分油嘴滑舌。习清幽当时就是这样的印象。
　　贺峰的话虽没让她有何动容之处，但她自己转念一想，昨日的事虽有些不甚愉快，但自己现在这种锋芒相对，也确实太过计较了。
　　罢了，也许他找欧阳明日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也说不准。

　　这么一想，她脸色缓和了一些：“会回来……”说到这，她突然想起欧阳明日临走前那晚，自己曾经说过希望他自由，想去哪就去哪，即便不回来也可以…这类的话。
　　一时之间，又有些不确定起来：“应该吧……”
　　随后她又想起欧阳明日最终那句斩钉截铁：男儿言出如山，两月之内我一定回来！
　　最终才肯定下来，点头道：“恩！没错，会回来！”

　　她这一句话转了三折，情绪变了三次的反应尽数落在了贺峰的眼中。
　　“姑娘可真是个妙人，对了，不知道姑娘是赛华佗的……”妹妹？娇妻？还是……

　　习清幽知道他是想问自己和赛华佗的关系：“是朋友。”她给出了答案。
　　“哦，原来如此。”贺峰点头，却意味深长的瞟了她一眼。
　　最后，贺峰一抱拳：“既然赛华佗现在不在庄上，今日在下便先告辞了。改日再访。”
　　习清幽点头，在心里想着，早点滚！

　　可恼的是这人走就走吧。偏要边走边做出一副感叹万千的样子，在嘴上嘟哝道：“可叹啊可叹……”
　　习清幽看着他的背影，勾起了好奇心：“你可叹什么呢？”

　　贺峰头也未回，单手背负，直走得雄风潇洒。嘴上却是这么答着：“可叹原来是，清幽山庄藏清幽，佳人宅院有佳人……实在是妙哉，妙哉。”

　　习清幽面色一黑，自己这是被调戏了？！
　　这人实在欠揍！

　　习清幽刷刷两鞭朝他不客气的抽去。
　　“好走！！！”
　　“不送！！！”

　　贺峰头也不回，但却像是背后长眼，一闪一弹，灵蛇就被四两拔千斤的调转了方向。
　　“游蛇一出，龙吟啸！”
　　化解了一招。
　　又是一避一转。“雷霆万钧，化水柔！”
　　顷刻之间两招尽数化解。
　　贺峰仍未回头，朗声一阵大笑，屈膝一掠，如拔地苍鹰，飞天而起，掠过院墙消失得潇洒痛快。

　　习清幽出神的在原地站了很久，她在琢磨着贺峰所吟的那两句词。
　　“游蛇一出，龙吟啸！”“雷霆万钧，化水柔！”
　　他在指点自己的招式！！！
　　习清幽琢磨了半天，似有领悟，一挥长鞭，在大堂门前就习练了起来。

　　自那以后，贺峰每隔几日便会上门拜访，一是为了询问赛华佗的消息，二闲来无事指点一下习清幽的武功。
　　习清幽自是乐得如此，对此人由最初的不太待见，也渐渐因为这诱人的实惠被彻底改观，直到最后对他已算完全的接纳。

　　这些时日，因为府邸有着小白兔那个呆蠢，总是将周围惹得鸡飞狗跳，热闹非凡。又另有贺大侠对她的武功指点，习清幽的日子也算是过得丰富而满足。

　　直到欧阳明日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