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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二天后,他去了行长的家,行长无声地递给他一张股票打印单据。那上面有四只股票,当初总共购买的总额高达一百万。
      这是今天上午我去打的单,那股票跌得只剩下一半了。
      行长缓缓地说。
      他不语。
      我原来不想这样做的,可是半个月前有个朋友告诉我说这几只股票会有人炒高的,绝对有得赚,他鼓动我拿钱出来买,还说只要周转一下就能赚一倍的钱,又快又稳,绝对没有问题。他说得太诱人了,你想我们的工资才多少钱?易力跟了我受了很多苦,他本不该受这些苦,我只是想给他存点钱让他过好一点,所以——
      所以你就把银行的钱拿去买股票了是吗?
      他淡淡地说。
      行长有些惊讶于他的淡然,一时无语。
      这样吧,把股票马上卖掉。
      可是要损失五十万啦。
      不卖,连剩下的五十万也不会有。
      那卖了之后,五十万的亏空如何补?
      我会想办法,下午就去把股票卖掉。
      好吧。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了吗?
      没有,真的没有,我真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窃。
      我现在要出去一下,你卖掉股票之后马上打电话给我。
      他点点头站了起来。
      他去找了张哲。
      张哲似乎并不惊讶他来找他,但却对他说的借一百万给他的话笑了。
      为什么我要借这么多钱给你?
      为什么你认为我一定会借给你?
      为什么你就这么自信能从我这里拿到钱?
      因为你本来就是要给我钱的。
      他淡淡地说。
      哦?
      张哲很有意思的看着他。
      你在美国盯着我,在国内无条件地帮我,不过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你可以给我钱,对吧?
      哈哈哈,你这小子还真有意思。为什么中国成千上万的人我偏要给你钱?
      因为我有从千军万马中脱逸而出的潜质。而且是非常好的潜质,我现在只不过是预支而已。
      我要你一句话。
      你说。
      不会负我。
      不会负你。
      一生一世。
      他也笑了,那笑容中有一丝豪气,如果我能有一生一世,那我对你,就是一生一世。
      好。我下午叫人把一百万转到你的帐上。
      谢谢。
      对了,还没有吃饭吧,和我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可以。
      那你先坐一会,因为等一下我还有一个客人要来。
      好的。
      他刚坐下,行长那边来了电话,说是卖了,但是又损失了二万元。他只是静静地说一句知道了,就收了线。
      很快他就见到了那个客人,这个客人他也认识,在中国作官,如果你居然不认识这一类的人,那你的官也是白做了。
      那个人是市委组织部的部长。是本市最年青有为的干部。
      来,来,来,小路,介绍一下,这位是单于晖先生,你应该知道他的吧。
      是,单部长,你好,我是路西法。
      哦?你就是那个最年青有为的银行行长?
      比起单部长来还差得远,以后还要请单部长多教导教导。
      哎,还教导什么啊,我很快就不是部长了,要被下放啦。
      单于晖爽朗地笑。
      小路,单部长明天就要启程到XX市做市长啦。
      张哲微微笑道。
      路西法知道那是个地级市,他现在工作的城市是本省的首府,他也知道现在市里很多老市长,□□都曾经‘下放’到那个市锻炼锻炼。
      走走走,单部长,我特意为你订了一桌酒宴饯行,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哎,不能醉,不能醉,免得明天一上任就出洋相。
      好好好,酒就随量。小路,一起去吧。
      在他们三人在饭局上落坐不久,又来了一个打扮大方得体的女人,但这女人眼神之中却有些倨傲。
      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路西法,这位是单部长夫人秦敏,是省委组织部部长的千金。
      哎呀,小张,别老是把我爸抬出来吓人。小路是吧,别听小张瞎说,我们和小张都很熟的,他以前在我爸那里做过秘书。还是小张会跟潮流啊,你看现在下海赚得盆满钵满,那像我们这些人,还在日求三餐,夜求一宿。
      他看了张哲一眼,张哲一眼看过去也比那女人老一些,但那女人却一口一个小张,口气大得很。
      但张哲似乎并不在意那个女人怎么称呼自己。
      他再抬眼看了一眼饭桌上的食物,有燕窝炖雪耳,有吉士生蚝,有象拔蚌刺身,这样的三餐还真不是一般人求得起。
      他淡淡一笑,坐正。
      张哲在饭局中一直都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
      得到那一百万之后,他马上帮行长添补了亏空,剩下的四十八万他竟然投入了股市。
      他以为一切就此完结,谁知却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当他回到家看到康儿眼眶红红地在门口等他时,他就觉得是不是又有事发生了。
      康儿一见到他就扑到他怀里嘤嘤地哭起来。
      怎么了,康儿?
      路西法,我爸爸出事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路西法,你一定要帮帮我。
      他在心中暗叹一声,最近的反腐严打,真是把许多官员都拉下马。
      你爸爸现在怎么样了?
      他被停职审查了,我到现在还没见到他。爸爸都是为了我才去贪污受贿的,如果因为我而失去爸爸,我还不如不活的好。
      康儿,别胡说。
      路西法,只有你能帮我了,我只能靠你啦。
      他不由得觉得好笑,康儿把他看成是天,可是他自己不过是个刚工作二年的小毛头,又有多大能耐?可是看着康儿的泪眼,他还是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他还是去找了张哲,张哲答应他先去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说。
      大约半个月后,张哲打电话给他,说可以用钱解决,像康儿爸爸这种经济案向来可大可小,交钱打点可以放人。
      那好吧,我去凑钱去。
      他沉吟半晌说。
      张哲却告诉他不用了,他会帮他搞好的。
      他没有反对,现在的他并没有任何实力去救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间觉得很丧气。纵使工作两年就成为一个银行的行长又怎么样,可是大事到来真的无能为力。这样一想着,那年少气傲的心竟激起一份战意,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在最快,最短的时间里黄袍加身。
      所以张哲在电话里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放到心里去了,尤其是张哲最手说的一句话。他的记性一向很好。
      他记得张哲说,小路啊,最近老蒋那里好像有点麻烦,他那里啊倒是有块好地皮儿。
      又过了半个月,康儿爸爸被放出来了,康儿依依不舍地告诉他,爸爸准备出国。全家一起走,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他一笑,心里想着当然不会再回来,回来不是送死吗。
      我爸说想见见你。
      当康儿这样说的时候他倒觉得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去了。
      多年不见,康儿爸爸明显老了。不过老人家倒是很精神,对着路西法也没有说谢谢,只是把一个本子交给他,还问了他一句话。
      路西法,你有没有想好以后的路怎么走?
      他愣了一下,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听说你们支行的行长挪用公款炒股是不是?
      老人家了然于心地问。
      我不知道。
      那你看到我这样的结局,有没有调整一下你的理想?
      我从来就没有理想。
      那你的希望呢?
      我从小就希望自己有钱。
      那你可以去做商人啊。
      商人?那活太累。
      他摇头。
      要想有钱又不累的活,看来只有做官啦。
      他笑了。
      可是,如果你还在银行,就已经没有机会再向上爬了。要做到支行行长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你想在十年里都成为一个分行行长吗?
      当然不想。
      我们市最年青有为的干部就是下去挂职锻炼的单部长,他才三十五岁。回来之后肯定会进入市委领导班子。小路,要想做人上人,就必须从政做官。
      他想起单部长那个骄傲的太太,若没有那个省委组织部部长的千金做太太,单部长也不会升得这么快吧?
      小路,你帮了我的忙,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能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你。
      伯父,你为官多年,有什么经验可以告诉我吗?
      他认真的问。
      孺子可教啊,伯父就送你一句话吧,在中国做官,最重要的是人缘好。
      谢谢伯父。
      康儿要离开中国了,她来向他辞行。
      她久久的伏在他的怀里,嘴里只是喃喃叫着路西法,路西法。可是却怎么也不舍得走。外面下起了细雨,淅淅淋淋的好像下不完一样。
      手机在她的手袋里响了又响,直到后来他说再不走,你爸只怕一辈子也走不了了。康儿才放开了双手。
      路西法,你会记住这一天吗?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天。
      康儿幽幽道。
      我记得,今天是1992年的9月28号,我们的康儿要出国了。
      他笑道。
      可以吻我一下吗?
      他摇摇头。
      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就算我们不能结婚,难道你连吻我一下也不愿意吗?
      康儿,何苦呢。
      啪。
      他的脸上挨了一巴掌,康儿的眼泪哗哗地落了下来。
      康儿,一路顺风。
      他摸摸自己的脸说。
      康儿绝望地离去。
      你太冷酷了吧?
      门口传来易力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问。
      刚来没多久。
      易力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说。
      今天不用上课?
      不用,好久没有看见你,所以过来看看。
      我有什么好看的,你还是好好学习吧,你妈不是想你去念哈佛吗?
      你这么想我走?
      易力瞪着他说。
      他耸耸肩。
      如果我也走了,临行之前你会不会吻我?
      你疯了。
      你介意吗?
      易力的眼光忽然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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