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就是法》阿弥野

35、第 35 章

　　我心里值得重视的人？现在还有谁值得我重视？
　　他自嘲的一笑说。
　　有一个！
　　静言忽然用一种非常认真的表情对他说。
　　谁？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你当局者迷吧？
　　静言缓缓地说。
　　他看着静言。
　　路西法，那一夜，当我们兽性大发的时候，你曾经绝望地叫过一个人的名字。
　　小惠，小惠，救救我！
　　他赫然盯着柳静言，心在颤！
　　夺门而出。
　　他的泪迎着风不可遏制的落下来。
　　他立刻打电话给邓惠。
　　但是邓惠没有接。
　　他不停地打，拚命地打。
　　终于，邓惠的手机通了。
　　小惠，是我，我是路西法，我有件事想问你。
　　路西法，我现在有事，你能晚一点再打过来吗？
　　小惠，我只问你一件事，就一件！
　　好吧，你说。
　　你知道威尔斯尔这个公司的事吗？
　　知道，这是一家在巴拿马注册的美资公司，专门生产高端军工产品的。怎么啦？
　　那你知不知道王棋准备和这家公司合作？
　　这倒没听说过，美国佬怎么可能让自己的高端军工企业跟我们中国合作？
　　他们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在中国买地填埋美国运过来的核废料。
　　你怎么知道？
　　邓惠的声音有些变了。
　　王棋告诉我的。
　　电话那边沉默了。
　　他也不说话了。
　　路西法，王棋是怎么说的？
　　良久，电话那头才传来邓惠的声音。
　　他说只要我同意这件事，他可以力保我坐上副省长的位置。
　　是吗？路西法，你是怎么决定的？
　　能在不到三十岁就成为副省长，真的是任何人都梦寐以求的事。
　　电话那头又没有了声音。
　　可是，小惠，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路西法，你想听我的意见？
　　邓惠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的惊喜和意外。
　　是的，小惠，我想听你的意见。
　　路西法，这件事不那么简单，你要知道，这绝对不是王棋个人的生意。如果你拒绝，也许以后都没有机会再往上走了。
　　邓惠缓缓地说。
　　小惠，我只想问一问，如果我真的没有机会再往上走了，你会嫌弃我吗？
　　他听着邓惠的话微微一笑问。
　　我以前也没有紧张过你啊！
　　电话里传来邓惠愉悦的声音。
　　我知道我该怎么选择了，小惠，谢谢你。
　　他长吸一口气，淡淡笑着关上了电话！
　　第二天，他在办公室里竟然见到了一个他绝对没有想到会见到的人。
　　易武！
　　易力的父亲易武。
　　易武怎么会来找他，他是抓破脑袋也想不透。
　　易武把他办公室的门关死才坐在他对面沉着脸对他说话。
　　你是不是很想做这个副省长？
　　啊？
　　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但是你不可以做卖国贼！
　　啊？
　　他更加不懂了。
　　王棋他那边有一班家伙一天到晚就想着要怎么买美国的高端军工产品好加快我们国家军队的实力。我呸，这帮家伙脑袋都进水了，美国佬要卖高端军工产品给我们的话早就卖了，还用等到现在吗？我们国家能自己造出原子弹，那些什么高端产品迟早也能造出来。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敢听王棋的话，站在那帮脑子进水的家伙那一边，老子就把你一枪毙了！你想做官想到傻了，没看明白他们在利用你吗？美国佬提出的那个要求，一帮老官僚谁不知道搞得不好会被千夫所指，个个都想找个新丁来出头，反正以后出了事也可以顺顺当当地拿你这个傻瓜出来以平民愤！
　　他听到这也明白了，他现在又成为中央甚至军队两派当权势力的角力对象。
　　你听清楚没有？
　　易武喝道。
　　我可以不帮王棋，但是我还是想坐上副省长那个位置。
　　他一笑对易武说。
　　你可给我记着你今天说的话！总之只要你不帮王棋那一边，我们这边也不会亏待你。
　　易武站起身粗声粗气道。
　　我不会答应王棋的，其实你不来，我也已经这样决定了。
　　他认真地说。
　　易武牢牢看了他一眼，甩了一句话过来。
　　我那儿子临走前还叫我照顾你，看来你这小子也还有点人样，易力要结婚了，他要我跟你说一声。
　　他呆了呆，不知该如何回话，易武却已大踏步地走出他的办公室。
　　晚上，他去了王棋的别墅。
　　怎么样，路西法，你有决定了吗？
　　王棋笑着问他。
　　如果我说不，你会失望吗？
　　他心里忽然很想知道王棋的内心是怎么想的。
　　那么你是想告诉我，你的答案就是不？
　　王棋看着他缓缓的问。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他有些激动地说。
　　为什么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王棋用一种好笑的眼神看着他说。
　　因为，
　　因为，
　　你曾经救过我两次，又放过我一次，你在我心里，也并不仅仅是一个商业上的利益关系，我很想知道你的心是不是只有利益。
　　这对你很重要吗？
　　是，对我非常重要！
　　王棋笑了笑，饮着红酒悠然地看着他。
　　告诉我！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对你是这么的重要？
　　因为如果连你心里也并不仅仅只有利益这两个字，那么，我会觉得这个世界仍然是值得我信赖的。所以，请你告诉我，我若说不，你会不会失望？
　　路西法，那你听好了。
　　王棋举着酒杯看向他。
　　路西法，你对我说不，我非常非常的——失望。
　　他脸色刹间雪白！眼神透着惊恐！
　　路西法，我之所以失望，是因为我知道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降服你。不论是威逼还是利诱，但是我没有因为你对那件事说不感到失望。
　　他惊讶地看着王棋。
　　王棋笑得很灿烂。
　　路西法，我王棋这一生桀骜不逊，想不到竟然会被你扯了后腿。
　　难道我这一声不，真的对你影响这么大吗？
　　他有些惊，他其实还太年青，并不能完全明白上层的一些权力斗争的复杂性。
　　那倒也不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派系，有派系的地方就有斗争，有斗争的地方就有输有赢，他们这一次只是暂时处于下风而已。
　　这些事他们图谋了很久了吧？
　　他们那些人会继续图谋下去的，也许他们还会找到一个替罪羊，但是我很欣慰你不是那个人。
　　他不语，但是却长长地透了一口气。
　　他的心重新有些温暖感觉。
　　路西法，你还想做那个副省长吗？
　　王棋笑问。
　　他点点头。
　　我会帮你的，我想我也该未雨绸缪了。
　　是不是因为你的旧木偶可能会失势了，所以还是要培养像我这样的一个新木偶？
　　他笑道。
　　王棋笑笑不答。
　　可是易武会帮我的。
　　那更好，易武是军人，他不可能明里插手政府官员的事，但是军官也是官，和政府官员都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由我出面正好。
　　你倒是左右通吃。
　　哈哈哈，我是商人嘛！这是商人的本性。危机危机，有危也就有机，要能在危机中突围而出才算是本事！路西法，学着点吧。
　　是，我确实还有好多事情要学习！
　　他说着话，心中则渐渐有一种通透的感觉。
　　看似绝境的时候，总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刻，所以凡事还是要看开一点才是。
　　虽然有了王棋的承诺，但是他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努力！
　　可是在这当中，有一件事却令他始终放心不下。
　　那就是邓惠始终没有回来。
　　他决定到北京去一趟。
　　他要亲自去见邓惠！
　　但是王棋劝他等一等，因为决定他前程的关键时刻到来了。
　　1996年春天，全省最新一届人大代表会议召开，他在本省军政经三线共同支持下当选副省长一职，主管经济工作并兼任省商业银行的行长。
　　在任命下来之后，他随王棋去了一趟北京，除了拜会党内的高层元老之外，他最想见的其实是邓惠！他有一年没有见过邓惠了。
　　在北京邓惠的家，他见到清瘦的邓惠。
　　路西法，你来了。
　　邓惠微微笑道。
　　为什么不回去见我？
　　他问。
　　路西法，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特意去过一趟美国吗？其实我是去做身体检查的。以前我就总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但是一直没有时间去检查。后来因为你那件事，让我很生气，干脆就放了自己一个大假，顺便去美国检查一下身体。谁知道竟检查出我的右边□□有癌变。
　　小惠？
　　他一惊。
　　不过你放心，医生说是早期癌症，还没有扩散。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会来陪你！
　　他诧异之余心痛地说。
　　我没事，这点事还打不倒我！只不过，路西法，我必须重新考虑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小惠？
　　路西法，我在美国的时候特意去见过康儿，也去拜祭过潘多拉。当我看到康儿和潘多拉，我知道你爱的是女人，这多少令我感到安慰。路西法，当我知道你去美国的时候我确实很生气。可是当我看着潘多拉的墓，我觉得以我的条件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已经逝去的女人生气。而且我觉得你既然能真心对待潘多拉，而我那么帮你，你一定不会对我不好的。可是——
　　他看向邓惠。
　　路西法，在潘多拉的墓前，我曾经想过以后由我代替她来照顾你。可是现在看来并不合适，你如果还想往上走，你应该娶一个贤慧体面的女子为妻，我年龄比你大，又有病，对你的形象会有影响。我已经帮你物色了一个跟你很般配的女孩子，本来想迟一点介绍给你的，但是既然你来了，我叫王棋帮你们介绍介绍。
　　我不要！
　　路西法，你不是说过要我帮你的吗？
　　可是我不要！
　　他坚决地拒绝了。
　　路西法，那个女孩子的家世很好，我们邓家毕竟已经走向过去式了，她是属于新兴的权利家族，你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我不要！！！
　　邓惠愣住了，看着他。
　　我现在不想结婚，我现在三十岁都不到，用不着那么早结婚！而且我现在只想脚踏实地地好好工作，不想想工作以外的事。
　　可是——
　　王棋似乎也想劝他。
　　不要再说了。
　　他打断了王棋的话，拉过邓惠的手贴在自己胸前。
　　小惠，这颗心现在只是想着你啊！我已经失去了潘多拉，我不想再失去你。再说，以后的路到底能不能如我所愿走上巅峰还真是未知之数，就像柳贤泽，他也一心想爬上高位，而我也想着在一年后的人大会议上把他弄走，可是谁会想到他却是那样离开政坛的。所以，小惠，不要那么急的把我推给别的女人，要不然，你会后悔的。如果你实在不想和我结婚，我们就还是像过去一样相处好不好？等你想跟我结婚了再说。或者等到我确实需要找一个体面的妻子的时候，再来讨论如何把我踢出去的事可以吗？
　　邓惠哈哈笑起来，捧着他的脸温柔地看着他。
　　路西法，将来我会做手术切除半边□□，到时候面对只有半边□□的我，你还会心无旁骛的看着吗？
　　他会的，小惠，你放心好了，你这样只会让他更爱你。他会把你当成男女混合体来爱的。
　　王棋哈哈大笑道。
　　他瞪了王棋一眼。
　　王棋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