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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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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3月份,他们的网站正式开业。股东是张哲,叶礼庆和叶佳纬父子,蒋东军和王棋,但是网站真正的CEO却是一位曾经在‘X软’亚洲总部工作多年的高级人才,所有的具体事物都由此人负责。
邓惠也特意前来祝贺。
酒会的聚光灯都集中在那位新上任的CEO身上,那些幕后操控的人只是静静地退到一边心满意足地喝着酒,说着笑。但是尽管如此低调,叶礼庆依然表现得十分开心和激动。
或许是因为叶礼庆也没有想到自己捞偏门多年,临老居然能有一个这么好的归宿的原故吧。
而他就更是低调,酒会过半,已独自躲进了休息室。
邓惠随后而来。
路西法,周末跟我去北京吧?
邓惠看着他说。
去北京?
我父亲想见见你。
他愣了一下,没出声。
门口传来王棋的低笑声,王棋也走了进来。
路西法,你也感到意外吧?想不到小惠这么快就会带你去见家长?
他不由得点头一笑。
这次小惠不但要带你去见家长,我也会带你去见一位我党的老前辈。
此刻,他的心真的有些激动了。脸色绯红。
在北京,他见到了邓惠的父母,更见到了那位由王棋引见的中国共产党的元老。
在北京,他最大的受益就是两位老人家对他说的语重心长的话。
小路同志,在中国做一个好官,就要夹着尾巴做人。
从北京回来,他第一时间去了澳门,会见了叶礼庆。
他告诉叶礼庆,他要在二年之内把洪副省长这边的派系全拉下马,能抓的抓,能调的调,能笼的笼。
他要建立自己的关系网。
时机可以吗?
叶礼庆缓缓问。
你放心,不久之后中央就会重申反腐倡廉,干部年青化这两个重要的口号。他们的落马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那好,就好好做吧。
做是要做好,但是也要做得巧。不要让柳贤泽起警戒之心。
路西法,你会如何对付柳贤泽?
叶佳纬问。
我想二年时间可以为我打下很稳的基础,等到新一届的全国人大会议召开,如果我能在二年之后牢牢掌握应有的权利,如果上层的关系越来越稳固的话,柳贤泽会被升为省长。
你不整他,还要帮他做到省长的位置?
叶佳纬惊讶地问。
对,不过,不是本省的省长。他要是在这里的话,对于我来说始终是个拦路虎,毕竟我是知道他的秘密的,他现在利用我为他工作,但是如果要提拔我,对他来说是件危险的事,但是我怎么可能永远在他之下,所以他必须离开本省。
你认为他适合到那里去?
到我家乡所在的省份去。
叶佳纬一听笑了起来。
路西法,你真会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样一个人,不好好利用他的才干为人民谋福利,是当领导的最大的过失。他应该到能雪中送炭的地方去,继续留在本省,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而且时间太长,倒真会把他养成蛀虫。到了新的地方,他可能还有热血大干一场呢。
哎,服了你啦。
叶佳纬叹道。
离开了澳门回来,他做东请了一桌酒。
招待的对象是省市委新上任的组织部,宣传部的部长,以及其他部门的一些新任官员。
这些人都很赏面,每个人也都对他恭敬有加。
因为他们心里都知道,这个表面和气的年青人,正是自己能重新在官场东山再起或飞黄腾达的贵人。
而且这个年青人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私底下他们也为自己跟对了主子,选对了阵营由衷的感到高兴。
他对这些人只有一句话。
好好干活,好好工作,不要作怪,我会带着你们向上走。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对于他来说,他的事业甚至运势都在上升,感觉仿佛是无往而不利的。
所以他的心情也很好,做起事来更是精神抖擞,这令他的工作效率是事半功倍。
他出去应酬的时间也比过去多了,但他有两个原则一直坚守着。
他从来不告诉别人自己家中地址,从不准任何人上门打扰。这一条令他的私生活保有了一定的空间。也令他一直保有着自己的低调。他牢记着要夹着尾巴做人的信条。
他从来不收受别人送的礼物,红包,但是凡有求于他的人,他必定会尽力帮忙达成对方的心愿。这一点令他获得了更好的名声和人气。
他的恩风惠雨在无声的,有条不紊地渗透到这个省的每个地方。
当一个人春风得意的时候,时间总是会过得特别快。
1994年的11月11号,易力十八岁生日的这一天终于到了。
此时的易力已经是省旅游学校一年级的学生了,听说为了考学校这件事,易力还跟母亲闹得很不愉快,甚至连很少跟母亲一个阵线的父亲也罕有的站在一起,力阻儿子放弃大学去职校的决定。
可是,易力坚决不改志愿。
听说,为此做父亲的还将儿子暴打了一顿,可是儿子的骨头似乎比老子的更硬,做母亲的最终只有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易力生日的前一天,一到下午他的手机、办公室电话就响个不停,接过来全是易力的电话。
全是在问他有没有事情,全是在问他要不要开会?
他被易力搞得啼笑皆非,想着这样下去也没法工作了,干脆就提前下了班,开车到旅游学校去接易力放学。
在旅游学校的门口,他看到一部挂着军牌的黑色奥迪A6也停在一旁等人。
他一看那军牌上的号码,就知道这部奥迪A6的主人非同一般。
可是那奥迪A6似乎没有等到要等的人,到了六点半的时候开离了旅游学校。最后留在那的就是他的车啦。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易力才从学校里出来,高高兴兴地上了他的车。
怎么这么晚?我看你的同学都走了?
他问。
我有点事吗。晚上去哪?
先去伟哥的酒吧。
不去,不是说好了只要你陪我的吗?
可是今天还不是你的生日啊,要到午夜十二点才算过生日吧?
可是我也不想去伟哥的酒吧。
这样啊?那先去找个地方吃饭,然后我请你看电影,等到晚上十二点陪你回家切蛋糕可以了吧?
易力高兴的点头。
正在此时,他的电话响了,是邓惠打过来的。
小惠,你没有回北京吗?
今天不回去了,有点事要处理,你晚上能过来吗?
今天晚上?
怎么不方便?
我以为你要回北京,所以约了朋友吃饭。
那你吃完饭过来吧。我也有事,你晚点过来刚好。
他看了易力一眼,易力也紧张地盯着他,看他怎么回答。
这样吧,要是有时间我就打电话给你。
也行,电话联络。
你还要去哪能里?我还没过完十八岁呢,你答应过我十八岁之前不谈恋爱的。易力不高兴地看着他问。
我不是没有影响到你吗?你看这一年里,你叫我陪你的时候我哪一次推辞过?好多人还以为你是我弟弟呢。
我就是你弟弟啊,我要做你的‘契弟’。
易力嘻嘻一笑说。
他轻打了一下易力的头,把车开离了学校的大门,就在他的车转过弯开上公路的时候,那部原本已经开走了的奥迪A6居然又转了回来,悄然跟在了他的车后。
这天晚上,易力玩得很开心。看完电影出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易力拉着他的手走在马路上。
我去拿车。
他说。
不,我们走一走吧。
快十二点了,你不要回去吃蛋糕吗?
我想到了更好的庆祝生日的办法。走吧,陪我散散步吗。
他有些宠溺地看了易力一眼,点头拉过易力的手臂挽着,一起走在星空下的夜街上。
夜风习习,有一丝凉意。
易力偎在他的身边安静地走着,这反而令他有点奇怪。
易力,怎么不说话?
易力不语,只是更紧地挽着他的手臂,好像生怕他会飞走了一样。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祝你生日快乐啊,
祝你生日快乐。
他轻轻地,悠悠地唱着生日歌。
易力轻轻地笑,那眼里却有几分落寞。
路西法,是不是过了十八岁,我在你眼里就是大人啦?
路西法,是不是过了十八岁,你就再也不会这样宠我啦?
路西法,是不是过了十八岁,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和你在一起玩啦,闹啦?
易力喃喃地说着话,却并没有要他的回答。
路西法,我知道你有志向,我知道就算你真的爱男人,你也不可能爱上我,因为我的存在会成为你踏上青云路的绊脚石,可是,路西法,我以后该怎么活下去呢?不能爱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可以学学静言,他现在没有爱情不也活得很滋味吗?
他缓缓地说。
他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可是我面前连沧海都没有。你不让我经历沧海,我又如何能像他那样心海无波?
易力。难道你宁愿受伤害也要爱一个人吗?
至少那也知道你曾经爱过我啊,这种被爱的伤害也比永远不能相爱的苦要好吧。
真是小孩子的天真话。
他冷冷地说。
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吗?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要去美国?你明知潘多拉不爱你,你为什么还要去美国?
如果我不去美国能换回潘多拉一命,我宁愿这一生也见不到她。
那是因为你已经见过她,所以你才会这样说话。如果你肯爱我一次,我不介意被你利用,被你伤害,我也可以在被你伤害之后对别的人说我不再相信爱情,我只要亲情就够了这样的话。
易力痛苦地叫起来。
易力,前车之鉴为什么不吸取教训,为什么一定要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痛心地说。
因为——
易力的眼里有更深的痛。
因为,你们都能相爱,都有能爱的人,为什么却偏要不准我来爱呢?你们都见过棺材,可是为什么都不准我见呢?路西法,能不能让我爱你一次?能不能在午夜十二点的这个时刻好好的吻我一次?
能不能?
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