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就是法》阿弥野

20、第 20 章

　　他放开易力，不知怎么，现在他心里一点都不想见到易力。也不想见到柳静言。更不想见到任何他认识的人。
　　偏偏在易力身后不远处，他看到凝视着自己的柳静言。
　　偏偏在柳静言的身后不远处，他看到举杯向他表示敬酒之意的张哲。
　　他再次转身，忽听得宴会上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随之又是一阵噼噼啪啪地声音，会场好像有些乱了，他顺着人们聚集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邓惠却反方向朝他跑过来，她的脸上是一片得意的笑意。
　　过了好一会，他才见聚集的人群又再散去，然后就看见秦敏一跛一拐地离开了会场，身上的礼服好像也脏了似的。
　　他看了看邓惠。
　　我帮你报了仇了，开不开心？
　　邓惠一笑说。
　　我和她有什么仇？
　　他淡淡一笑。
　　嘿。她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说你。
　　邓惠冷冷道。
　　她说的也没错，我本来就不够级别来这样重要的地方。
　　他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冷。
　　邓惠一把捂住他的嘴严肃地看着他。
　　路西法，我不准你这么看待自己。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人。
　　是吗？
　　他突然露出一个伤感的笑容说。
　　邓惠看到他的这个表情，一时竟愣住了。
　　此时的他情绪有些不稳，说完这话，只觉得万分无聊，只想早早离开这个地方。
　　邓惠忽然紧紧抱住他，吻着他，然后拉着他的手快快地离开了宴会场。
　　夜色下，月光里，冷风透进房子里，轻抚着两具热汗淋漓纠缠在一起的年青热情的胴体。
　　嗬。路西法，你真是太棒了。
　　嗬。路西法，我真是太爱你啦。
　　不知何时，他的泪合着汗滴至邓惠的脸上。邓惠爱怜地抱着他，将他的头紧紧地拥在自己的怀里。
　　她的手轻抚着他右肩上的牡丹刺青。
　　路西法，对不起。是我太急进了，不该现在就带你去那种地方。可是，路西法，如果不去那种地方，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你的伤感竟是如此的令人揪心。令人爱怜，令人发狂。
　　他无语，此时的他心底真的好脆弱，只想好好的伏在邓惠的怀里，承受着邓惠对他的爱怜。
　　邓惠的胸怀好像母亲的怀抱一样令他感到温暖安全。
　　路西法，我会帮你的，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人人仰视的人物，没有任何人可以轻视你。
　　邓惠，不要离开我。
　　他喃喃说着，伏在邓惠的怀里沉沉睡去。
　　凯旋实业正式挂牌接手东军地产的剪彩仪式定在1993年的1月28号，那天，三大股东邓惠，叶礼庆父子，张哲和他都来到会场。仪式上有很多商界同行到场祝贺，
　　而邓惠请到帮他们剪彩的贵宾原来就是那个姓王的男人。
　　王棋。
　　在酒会上，他和王棋依然没有对话，只是在酒会结束之后，王棋才似乎是看在邓惠的面子上对他说了一句话。
　　我在这里买了一套别墅，有空就和小惠一起去我那里玩。
　　东军地产的事圆满结束之后，柳贤泽才找他谈了一次话。
　　是在柳贤泽的省委办公室。
　　原来省委有意改革银行的现行机制，使银行的职能更多的转向商业化的运作与国际接轨，但是因为四大银行根深叶茂，柳贤泽有意组建属于本省的商业银行做为改革的试点。
　　路西法，这件事很多人都不愿意做，都认为吃力不讨好，但是这绝对是一个机会，我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住。
　　有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他不怕挑战，就怕没有机会。
　　柳贤泽给了他两样东西。
　　一个是很吓人也很诱人的头衔：XX省商业银行行长。
　　他成为中国最年青的省级银行行长，但是这个行长目前手头上只有一个据点。那就是由他原来所在的银行改头换面的根据地：XX省商业银行。
　　恭喜。
　　恭喜。
　　不管怎么说，此时的他，才算是真正踏入权力阶层的第一步。
　　他的软件设计工作室也在蒋东军的操持下开业，他的新家也在易力的监督下装修完工。
　　春节到了，邓惠没有陪在他身边。他和邓惠认识这么久，每到节日，邓惠都会回北京去过的，他也习惯了。大年三十的晚上，叶佳纬开着新买的房车从澳门过来，还有易力，柳静言，伟哥陪着他一同在酒吧吃年夜饭。然后他们带上三大箱烟花，开着叶佳纬的房车，跑到郊外流溪河边，一边在车上打麻将，一边看着中央台的春节晚会，不亦乐乎。
　　到了倒数的时间，他们五个人手一个酒杯，高高举起在声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祝大家春节快乐。
　　祝路西法飞黄腾达。
　　来，来，来，我们放烟花吧，一边放一边说自己的心愿好不好？叶佳纬发挥他好玩的本性大声说。
　　好啊，我们把烟花搬出来吧。易力大声道。
　　五人把烟花搬下车，易力一人发了一管一百响的冲天炮。
　　五人一起点燃了冲天炮。在那绚丽的烟火中，他们也大声说出了自己的心愿。
　　祝酒吧的生意越来越好。
　　祝爸爸赚到越来越多的钱让我挥霍。
　　祝妈妈和妹妹身体健康。
　　祝我爱的人最终会爱上我。
　　、、、、、、
　　、、、、、、
　　自从和你们在一起，我一直都好开心好开心。我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叶佳纬第一个放完手中的烟花，他看着众人开心地说。
　　少公子开玩笑的吧,少公子怎么会喜欢和我们这些娼人在一起?
　　伟哥嘻嘻笑道。
　　我又不是什么名门大族，我不也是偏门出身吗，这里有谁比谁更高贵些啊？
　　叶佳纬咧嘴一笑。
　　我啊，在这个号称社会主义的国家里，我比你们都高贵。我是标准的三代贫农四代乞儿，根正苗红。
　　一直都愣愣地站在河边的他突然哈哈大笑着在河边蹦蹦跳跳，好像有点喝醉了似地高声说。
　　四人都愣愣地看着他，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他情绪失常的样子。
　　他驻立河边，向着河对岸用尽全身力量大叫。
　　潘多拉，祝你幸福。
　　潘多拉，我爱你。
　　易力暗叹一声，来到他的身边轻语。
　　路西法，潘多拉一定也爱你，一定的。
　　他凄然一笑回首盯着易力。
　　易力，你知道吗？我已经决定彻底抛弃对潘多拉的爱了，自从那天的宴会之后，我就知道邓惠对我是多么的重要，如果没有她的引领，哪怕我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有机会真正实现我的理想，或者说我的野心。就算是现在，我成为所谓的省商业银行行长，如果以后没有邓惠的帮助，只怕也就到头了。
　　路西法，你怎么啦，你醉了吧？
　　易力心疼地说。
　　我没有醉，易力，我知道你爱我，可是你不能爱我，别说我不是个同性恋者，就算我是，你也不能爱我，这里不是有很多喜欢男人的男人吗？伟哥，柳静言，你都可以去爱啊，易力，不要让我背负太重的负担，我已经放弃了潘多拉和康儿，我不想你在我身上陷得太深。就让我们做简单的朋友吧。
　　易力脸沉下来，叶佳纬见势不对，马上说我们来喝酒吧，大过年的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
　　这天晚上，他们五个人喝得很醉，尤其是他。
　　而伟哥几个也没有阻拦他，只当他是要在朋友面前尽可能的放松心情。
　　铃。
　　铃。
　　铃。
　　手机的铃声响了四五遍，他才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太阳穴，他的头到现在还痛着呢。
　　放眼看看四周，其他人都不见了，但是一车的凌乱也昭示了昨夜的疯狂。
　　手机再一次响起，他摸了半天才摸到自己的手机，打开来含糊不清地说了句新年好。
　　手机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
　　新年好，路西法先生，我是王总的秘书，王总今天晚上要在他的别墅举行新春酒会，希望你能来参加。
　　他愣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那个王总，对方见他不答话也就把电话关上了，他只觉得头好痛，倒头又睡。
　　车外，四个男人正在河边煮着野餐，春风拂面，有说有笑。
　　他又睡了一会，才下了车，坐到他们中间，享用着四人已经煮好的野餐。
　　今天准备去哪里玩啊？
　　叶佳纬问。
　　去澳门吧，去澳门发点新年财好不好？
　　他缓缓地说。
　　好啊，好注意，去完澳门我们可以去香港，再到伟哥兰桂坊的酒吧消磨一天。
　　易力接口道。
　　怎么样，你们俩去不去？
　　他看向伟哥和柳静言。
　　两人笑笑点点头。
　　叶佳纬，你父亲过年会在家吧？我也想去拜会一下他老人家。
　　叶佳纬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在澳门，他和叶礼庆父子关在书房里研究着他想做的事情。
　　自从我成为商业银行行长之后，有多少人对我有意见？
　　他淡淡笑着问叶礼庆。
　　所有官比你大的都在等着看你的笑话，所有官比你小的都在想你什么时候跌倒。你太年青就身居高位，当然会被人妒忌。
　　叶礼庆笑道。
　　那有那几个人会妨碍到我的工作呢？
　　这几个。
　　叶佳纬把一叠档案资料交给他看。
　　这些都是柳贤泽手下的重臣呢。
　　但是有时候反而会成为新晋人才的绊脚石。
　　叶佳纬笑道。
　　但现在就和柳贤泽对着干不太妥当。
　　可以拉洪副省长这边的几个人垫脚。
　　叶礼庆缓缓地说。
　　可以吗？
　　根据我们这大半年的调查，柳贤泽这个人还真是找不到他在工作上的什么错漏把柄。可是姓洪的这边就不同了，倒是有一大半都有问题呢。连他自己都有问题。如果捅出去，没有几个不会下台的。只怕坐牢都有份。
　　可是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扳倒他们，我必须找到一个恰当的时机，一个从中央到地方都能相配合的时机。如果没有这种时机，这些人官官相护，到时候没有把他们扳倒，反倒是把我们的心思暴露出来了。
　　他沉吟地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
　　叶佳纬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