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录》子蝉

14、第 14 章

　　第十四章

　　赵祯将展昭放到床上，吻从耳侧一直滑到额头，突然，怔了怔，松开了展昭。

　　“怎么了？”展昭睁开眼，望着赵祯。

　　“你好像开始发烧了。”赵祯又用自己的额头去抵了抵，皱了皱眉：“果然是有些，这里有温度计吗？”见展昭不答，于是站起身：“去医院，走。”

　　“不要，没多严重，睡一觉就好了。”展昭拉上铺盖，一贯不想去医院，倒不是怕打针吃药，只是不喜欢医院里对生老病死的冷漠。说着又转向赵祯：“你抱着我睡，像那次一样，明天就会好了。”

　　赵祯点了点头，在展昭抽屉里翻出堆感冒药，看了看，挑了退烧作用的一种，喂他吃下，自己也钻进被窝，将他抱在怀里。

　　想到他说的“那次”，赵祯不由笑了笑，那是两人第一次同床，在此之前却是连真正意义的深吻也没有过。那次，全国大洪，赵祯到临安辖区的一个村去视察堤防，没想到正好遇到帮邻居家亲戚搬家的展昭。那时自己刚对他告白，他总躲着自己，好不容易撞上了，当然厚着脸皮，打乱了政府事先的安排，说要在村里住上一夜，深入了解群众生活。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河岸就决了堤。

　　看着展昭不要命似的一次又一次地跳入水中，赵祯也跟着他冲了出去。暴风骤雨之下，雷声水声之中，展昭大吼道：“你不要命了？我是考过救生员的，你不要胡来。”
　　“我也是公务员，你别管我。”赵祯将树上的一个小孩抱下来，放到来救援的小艇上。
　　“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我不能让你处在比我危险的地方，拦不住你，还不能和你一起吗？”赵祯拼了命地大吼出来，水声太大，再大的声音，也只能两个人听见。自从爱上他，从来没有如此酣畅淋漓，于是又大吼了一句：“我——爱——你。”

　　在市长的亲自带领下，救援工作还算顺利，可是第二天，展昭就发起烧来，村上的药不够，正在紧急调运。赵祯坐到展昭床边，拉着他的手。展昭缩成一团，全身抖得厉害，嘴唇乌紫，脸却烫得惊人。顾不得许多，别上门，赵祯脱了衣服，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让他贴着自己，再用被子捂住两人。捂了几个小时，展昭一身大汗，烧竟然退了。

　　展昭还记得，那次睁开眼时，赵祯已起了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睡觉，晨曦柔柔地荡漾进来，氤氲着他熟睡的脸庞。自己是发烧，不是失忆，自然记得之前的事，不由有些尴尬，于是动了动，转过身。

　　“好点了吗？”赵祯猛地惊醒，俯到展昭耳旁，又再次伸手摸了摸他的前额，没有再烧起来，长长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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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过后，展昭终于开始接受自己，笑了笑，睡意袭来，赵祯眯着眼捋了捋展昭的发，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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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身打开灯，展昭还在自己怀中，烧果然又退了，赵祯笑着抚了抚他蹙起的眉，忍不住低头细细亲吻。

　　“赵祯，我问你个事，你母亲是不是让你和曹昕结婚？”展昭睁开眼，用手挡住有些刺眼的灯光。

　　赵祯一怔，不由面色一沉：“我妈派人来找过你？”

　　“没有，是曹昕来找过我。”展昭摇摇头，昨晚捂了身汗，起身去浴室冲凉。

　　“她说了什么。” 想起曹昕那个看似平凡却又非比寻常的女人，赵祯皱起眉，大为不悦。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展昭不接他的话，调好水温，瞥了跟着他走进来的赵祯一眼。

　　“我能应付。”赵祯拿起浴头，水气蒸腾着，将话语搅和得含混不清。水珠滑过展昭浅麦色的胸膛，指尖抚过那丝绒一般的皮肤，又有些不能自禁。可惜他病着，再怎么想，也只能自己压抑住了。“那小妮子我倒不担心她会把你怎么样，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喜欢过你。”终究是有些心虚，于是顾左右而言他。

　　“胡说八道。”展昭不置可否地哂笑了下，从赵祯手中夺过浴头，将沐浴露冲掉。带着草香的水哗哗地淌着，展昭闭上眼，曹昕，她或许是有一瞬间喜欢过自己，但她爱的人却是——赵祯。她对自己，只是一种欣赏，可身旁这个和她相同出生，相似处境，却冲破重重障碍依旧从容不迫的男人，才让她从心底爱慕。纵然是她那样稳重的大家闺秀，在提起自己喜欢的人时，依旧流露出柔和而幸福的眼神。干练的作风、清晰的逻辑并没有压抑住她女性的柔情，也就是在那时，展昭明白，那样的婚姻，只会是三个人的不幸。叹了口气，“别磨蹭了，虽说今天是周六，但如果早晨有人来加班就不妙了。”

　　赵祯点了点头，匆匆洗完，两人收拾妥当，展昭将床单收拾好，虽说昨晚二人没做什么，但汗湿了，还是洗了舒服。让赵祯先回去，展昭将床单拿到公司宾馆的洗衣间。

　　回到家中时，展昭放下包，进门第一句话竟是：“赵祯，再有什么事别瞒着我，不然我不饶你。”

　　猛地从背后抱住展昭，拥住那紧致而修长的身躯，沐浴后的草香慢慢渗入鼻尖，吻了吻他的耳垂：“别对我这么好，不然哪天你想离开我了，我怕我会受不了，杀了你，然后自杀。”

　　“不会，你舍不得我死。”展昭笑着推开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两张票，晃了晃，“上次想去听宋祁的演唱会没去成，今天补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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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看到展昭时白玉堂心里一阵狂跳，看着他沉稳的举止，就想着他若情动又会如何，听着他流水一般的声音，那晚的呻吟又萦饶在耳边。原本这个呆板又无趣人，现在却在举手投足间都引诱着自己。有时只是想到他，就会有反应。

　　“白玉堂，你觉得呢？”又是他的声音，几乎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忙低下头，看了看他手中的分析书，原来是个污水处理的项目。

　　“不错，比现在的污水技术有效多了，污水处理和净化一体，能够将废水处理为生活用水再循环。”白玉堂一边翻着分析书，一边点头。

　　“最重要的是成本低，这不仅在大城市适用，中小城市同样可以推广。辽国上京已经开始应用了，他们缺水，这技术对他们十分重要。”展昭将整理好的其他资料翻开，上面清晰地列着辽国传来的资料，以及和目前大宋采取的污水处理技术的种种对比。“不过这个项目虽好，却离不开政府扶持，试点最难办。若要做这个，国家和市里的环保局都要走动走动，恐怕还得找找市委的人。”

　　白玉堂一听到“市委”二字，心头一刺，“你和市委不是挺熟吗？就交给你了。”话刚出口，又有些懊悔，抬眼看了看展昭，见他正莫名地望着自己。

　　展昭怔了怔，一时理不清白玉堂话中的含义，隐约透过味来时，心底不由涌起几丝冰冷的怒意，看了白玉堂一眼，淡淡地道：“好，我会安排人的了。”说着收起资料，在桌上理齐，正欲转身，却被白玉堂一把拉住手腕。抬眼看了看白玉堂：“白经理还有什么事吗？”

　　“……”白玉堂觉得很多话一下子涌了上来，却不知道该说哪一句，终究只道：“你先将政策问下来，我会让大哥召开董事会……如果董事会通过了，我和你一起去。”说完又顿了顿：“还有，早都说过了，别叫我白经理。”

　　展昭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拿着项目报告和分析回自己办公室工作去了。白玉堂望着他的背影，又是一阵失神。

　　后记：时间紧张起来，可能更新不能如此快了，大约只能两天或者三天更新一章了，望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