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爱上橘子（GL）》洛儿殷

3、第 3 章

　　这一再见，居然就隔了一个星期。橘子在连着三天都没有见到橙子的身影后终于忍不住跟其他的调酒师打听，这才知道橙子的妈妈得了急病，橙子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回老家探亲。
　　夜晚的Deep blue是浪漫的，浪漫的Deep blue是疯狂的，只是这浪漫与疯狂都不属于橘子。橘子依旧清吟浅唱，只是一贯平静无波的眼瞳似乎浸染了些许淡淡的惆怅。不远处灯光下幽蓝色的吧台，擦得亮晶晶的酒器与酒杯正寂寞地散发着夜的华彩，橘子突然就觉得有些落寞，连唱错了歌词都没有注意。
　　卸了妆，换好衣服，弯身拿包的时候习惯性地伸手理了一把鬓边的碎发。颊边温热的触感顿时令她的心蓦地一动。
　　橙子，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好奇怪，我……居然有点想念你。

　　橘子，好久不见。
　　回来销假上班的橙子，刚从洗手间出来便见到橘子从后台走出来，忙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橘子立刻欢呼，橙子！你回来了！她跑上前去，拉住橙子的手就是一顿猛摇。橙子，你妈妈的病情怎么样了？
　　没、没什么了。橙子的脸突然红了，嗫嚅着。
　　十分可疑！橘子坏笑着，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以看妈妈为借口请假，去看男朋友了？你真是坏透了，居然编排自己的妈妈得急病！她笑着，但心里却清楚地多了一道划痕，莫名的酸涩。
　　橙子急忙辩解，不是不是，我哪有男朋友！
　　那你脸红什么？橘子不依不饶，但心中某一处隐晦的角落却蓦地轻松起来。
　　橙子尴尬的解释，唉，我妈她逼我回家相亲，见我不肯，就骗我说她得了急病，所以……
　　相亲？！若不是考虑到刚刚已经化好了妆，橘子便要再次不给面子的爆笑了，这么老土！你才多大啊，那你去了吗？
　　橙子很老实地点头，去了。
　　橘子扁了扁嘴，心头仿佛泡了一缸老陈醋，顿时酸的可以，连语气也有点变了味。那说起来，你们看对眼了没有？
　　这个啊……橙子不好意思地低了头，没有，那男的跟媒人说他怀疑我有病……
　　为什么？！酸味变成了火药味，橘子立马义愤填膺。
　　橙子看着她，眼睛突然亮了。因为她说我很奇怪，一桌子的鱼啊肉的我一口都没有吃，光吃蔬菜。
　　橘子瞪着她，你是素食主义者？
　　橙子摇头，也不是，只是觉得没什么胃口。其实……她挠了挠头，似乎有些赧然，难以启口。吃蔬菜也算了，他也没说什么，问题是他送我回家的路上见到一家臭豆腐摊……橙子嗫嚅着。
　　橘子的脸部控制不住的抽动起来。然后……你就带他去吃臭豆腐……再然后……他就蹬掉你了？
　　嗯……
　　橘子觉得再不笑出来，她的肚子一定会爆掉。哈、哈哈……橙子，笨蛋橙子，光棍橙子……
　　喂，你够了吧？橙子急得跳脚。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橘子抿着嘴笑。我要去演出了，收工等我啊！
　　……好。
　　橙子有些怔怔地看着橘子转过身，瞬间跟换了个人似的，在幽靡的灯光下一脸冶艳地向舞台走去。是的，冶艳，演出时候的橘子是风情万种而冶艳诱惑的，只有她知道那只是一副虚假的面具，为了谋生，为了自保，就好像她的沉静，冷漠，总是故作优雅地看着这霓虹世界里的金钱与欲望赤裸裸的碰撞，然后，适当而适时的闭上眼睛，拒绝掉那些可能弄污自己身心的诱惑。
　　不是因为什么清高，更不是什么金钱粪土论的拥护，如果你喜欢的那个人不止有精神食量而又刚好拥有物质财富，谁会跟自己的好运作对？只是，橙子跟橘子，注定是要被困在情感世界里的人，只为了一点小小的固执，她们就可以宁缺勿滥。

　　脑门的出现橘子始料未及，看到脑门她已经觉得头痛了，尤其在发现脑门还喝高了，带着一大捧玫瑰欧洲骑士一样向她跪下了他据说很高贵的膝盖，橘子头大如斗。
　　另一边，橙子也不好过。脸出现了，并且比上一次涂得还要惨白，打扮得还要矜贵。脸似乎也喝高了，十分悲情地问橙子为什么不联系她。
　　小小的舞台上乱成一团，小小的吧台里乱七八糟。
　　橘子说，高先生，这束花我不能收。想了想，又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脑门爆发了，靠，你涮我呀！有男朋友你当时不说？骗谁呀？嫌排场不够是吧，要多少你倒是开口啊？你们这些女人每天在台上骚首弄姿的不就是为了点钱吗？我有的是钱，我就不信砸不到你点头！
　　啪得一声，一沓钞票就以漫天花雨的姿态在舞台上降落。
　　橘子啮了啮唇瓣，撇开脸，没有吭气。

　　另一边，橙子说，李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你留的电话我不小心弄丢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而且，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脸也爆发了。不带你这么玩儿的吧？有女朋友了？你倒是领出来我看看啊！你们这种小T我还不知道，仗着自己年轻英俊，每天在这跟这个调情跟那个说笑不就是为了挣钱吗？要多少你开口啊！钱我有得是，我就不信砸不到你甩了她！
　　LV的小包包打开了，哗啦一声，一沓钞票倒了出来，撒了一吧台。
　　橙子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吭气。

　　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一脸静默的橘子突然猛的转身，冲着11号吧台的位置大喊，如平地惊雷——
　　橙子！！！
　　与此同时，橙子的目光也下意识地瞄向了舞台。
　　橘子！
　　橙子没来得及从专用的小门出去，直接一撑吧台光滑的大理石桌面便翻了出去，几个大步就跑上了舞台，伸手拉住了橘子瘦瘦的胳膊，眼睛笑得弯弯的，像上弦月。
　　两人相视一笑，手拉着手穿过层层看好戏的人群便跑了出去。橘子笑得花枝乱颤，连眼泪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刚跑到门口就忍不住蹲下身子，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橙子无奈的看着她。好了，这下我们两个都旷工了，怎么办？
　　凉拌！橘子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那就旷到底吧，我们去外滩看夜景！
　　好！橙子的眼睛也亮了，两人牵着手，连衣服也没换，很奢侈地就打车往外滩赶去。

　　从上车到下车，橘子的情绪一直高涨，扒在栏杆上一声声尖叫。橙子被她的情绪感染，本想配合她一起大喊，谁知刚张开嘴被冷风一吹，忍不住就打了个喷嚏。
　　橘子转过身，见橙子瑟缩着抱着胳膊，突然反应过来。橙子，你这个笨蛋，你怎么不换了衣服再走！
　　橙子吸着鼻涕，刺啦刺啦的，你还不是一样。
　　橘子忽然就哭了。橙子。她张开手臂，真真切切地抱住了他。刚才……我在你眼中是不是更没有形象了？
　　橙子摇头，胸口缓缓传来橘子温暖气息，令她忍不住将那小小的身子环抱了起来。我还不是一样，那么丢脸的事情都被你知道了，刚才又……在你心里是不是特瞧不起我？
　　橘子抬起头，很认真地摇了摇。不会。她拉着橙子进了路边一家热饮店。老板，两杯柳橙汁！
　　店里开着空调，两人这才慢慢觉得暖和了起来。钢琴的音乐像月光下的流水在这十几平方的小小空间里静静流淌，冲刷着心头淡淡的烦躁。
　　致爱丽丝。
　　橙子看着呆呆地咬着吸管的橘子，柔和的灯光下她的脸有些红红的，因为刚刚哭过，一双乌黑滚圆的眼瞳更显得嫩汪汪的，像盛在水晶杯里的黑葡萄。橘子……她轻轻吞咽了一口，如果我说，其实，我没有过男朋友，我，我想做你的“男朋友”，你……会不会答应？
　　橙子……橘子呆呆地仰头看他。
　　橙子看着她，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其实，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我或者很笨，不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可是在那个早上，你对着一大锅臭豆腐流口水的时候，我确定……我真的喜欢你了。如果你不能接受……没关系，我可以等，总之我说的是真的，请你，考虑一下！
　　橘子不吭气。橙子急了，记得那杯天堂鸟吗？我说只有你才能喝出它的味道，是真的。
　　橘子还是不吭气。望着一脸沉默的橘子，橙子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近在咫尺的橘子仿佛远在天边，可世上最远的距离还不是天涯海角，而是你在我身边，我却没有资格，喜欢你。
　　天堂鸟。橘子突然开口，就是那只为了想要恋爱打扮地漂漂亮亮的笨鸟哦？
　　橙子傻眼了。原来——你早知道了！
　　橘子的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珠，可狡黠的笑意已满满地蔓延开来。她歪着脑袋。我脾气不好。
　　橙子笑，我知道，橘子上火的嘛。不怕，我是橙子，下火。
　　橘子又说，我是双鱼女生，星相学说我们很花心。
　　橙子还是笑，不怕，我是巨蟹，两只钳子将两条小鱼钳得紧紧的，你再花心也逃不了。见橘子沉默了，伸手一弹她的额头，还有什么话说？
　　我爱吃臭豆腐。橘子认真的说，并且接吻前不会刷牙的。
　　太好了。橙子居然拍手，两眼笑眯眯地仿佛中了头奖。
　　我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