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rlock]1987年圣诞节》lemon drop

5、佩吉·弗洛尔夫人的死亡证明

　　姓名：佩吉利娅·简·弗洛尔
　　性别：女
　　年龄：36
　　住址：南萨塞克斯郡布莱顿市布莱顿镇XX区XX号
　　死亡原因：脑后重击
　　死亡日期：1987年12月24日
　　死亡时间：17:30—18:30
　　家属姓名：爱德华·弗洛尔先生（已故）
　　法医签字：亨利·张
　　<附件>
　　照片1,2,3,4
　　证物：宝石头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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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者确实是迈克说起的弗洛尔夫人，不过她比吉米想象得要年轻。这位横死在新年来临之前的女士仰倒在壁炉前，血迹从栗色鬈发里一直蔓延到雪白的地毯和她自己米色的披肩上，映衬出她苍白冰冷的脸颊和玫瑰花般的双唇。
　　她的大衣外套被扔在地上，内袋翻了出来，里面的财物都被拿走了。
　　吉米站在门口看了看，就回到了隔壁的偏厅。
　　“我学过一点医学，”西格尔·福尔摩斯先生说，他身材挺拔，有一双海洋般的蓝眼睛，英俊得令人过目难忘，可看着他坐在椅子里互搓着双手，又让人觉得他有些不可靠，“当时莉亚来叫我，我看了一眼就知道她已经死了。”
　　“您是在什么时候发现她的，夫人？”
　　“正好是六点半，”福尔摩斯夫人回答，她个子高挑，面容削瘦，眉头紧锁似乎常带愁思。相比起她丈夫，她美得很平凡，不过当她思忖着慢慢眨眼时，吉米认出了那双迷人的灰眼睛，“我从厨房出来，想叫佩吉来帮忙准备布丁。我不擅长做甜点。”
　　“您上一次见到她是在什么时候？”
　　“她是四点到的，当时我在厨房，她和我打了招呼。”
　　“您一直知道弗洛尔夫人在书房吗？”
　　“不，她一般会在楼上给孩子读书，不过有时也帮我整理房间或者收拾花园。”
　　“她帮你做清洁工作？”
　　“每周有莫里斯小姐来打扫卫生，她只是偶尔给我帮点忙。我觉得这样也挺好，因为我常常会忘了时间。”
　　“您知道有谁和弗洛尔夫人结仇吗？”
　　福尔摩斯夫人显得有些惊讶。
　　“虽然我报警时有点激动……我以为这是一起抢劫案？”
　　吉米尴尬地咳了一声。
　　他其实并不知道如何进行一件死亡调查，也没有必要这么做，但是在内心某个不安分的角落，他希望自己能发现一些不同凡响的东西。
　　“我们不能排除任何情况。”他说，装模作样地在自己的小笔记本上划着圈，“您只要说说您的看法就可以。”
　　“我只知道她是外地人，一个人住在镇上，偶尔帮邻居们带孩子，”这位数学家说，“其他的我并没有过问过。”
　　“您喜欢她吗？”
　　“唔？”她说，“挺好，她很爱笑，也很细心。夏洛克好像不太喜欢她，不过那孩子本来就不太亲近人。”
　　“我刚才见到你的小男孩了，”吉米说，“他哥哥很着急，责怪他跑下楼来了。”
　　“迈克罗夫特自己还是个孩子，”做母亲的笑了笑，似乎并没有留意到小儿子可能跑进一个躺着尸体的书房的问题，“他说好六点回家，结果还害他爸爸去接他。”
　　“我没接着，”福尔摩斯先生摊了摊手，“可能在路上错过了。”
　　“先生，”吉米问，“您是什么时候出门的？”
　　“六点差十分，迈克一向会比说好的时间提前一点，我想会在路上遇到他。”
　　“您什么时候到家的？”
　　“来回四十分钟，正好是六点半，我一路开到了萨塞克斯学院，他们已经关门了。我问门卫有没有见到我儿子，他们说可能搭车走了，于是我又开了回来。”
　　“这时夫人正好发现了尸体？”
　　“相差不了多久，”福尔摩斯夫人说，“我坐在厨房桌边，听见他进门的声音，就看了看表，然后想到去找佩吉。”
　　吉米在本子上记下了时间，他又努力想了想，还是找不出有什么好发问的。
　　“您介意我去厨房看看吗，警官？”福尔摩斯夫人说，“我想我可能还有炖菜在锅上。”
　　“我最好去换身衣服，”她丈夫说，“我的大衣还是湿的。”
　　之前的通讯说增援可能要花费几个小时，吉米觉得似乎没有什么理由阻止他们。
　　“嗯，你们请便吧，”他说，“能把书房钥匙给我吗？在市里的人来之前我要锁上那个房间。”
　　屋子的男女主人分头离开了，吉米走出偏厅，又回到了书房。这次，他靠得近了一点，蹲在尸体边细细端详。
　　“她长得真美，”他心想，“世界就是这样，吝啬的老头长命百岁，美丽的姑娘死在新年里。”
　　“她的戒指和手表也被拿走了，从她左手腕有一截白皮肤，无名指根比较纤细可以看出来，”他又想，“我还是有一点侦探天赋的。”
　　他掏出他的笔记本，把这两点写了下来。
　　“死亡时间是四点到六点半，法医应该能缩小范围，”他回忆着小说里经典的记叙，“我记得，如果死亡超过两个小时，肌肉会变得僵硬？”
　　他犹豫了一下，伸出带着皮手套的右手，在尸体肩头推了一下。
　　死人的头颅毫无生气地歪倒向一边，几缕染血的发丝被扯散开来。
　　吉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算了吧，吉米，”他干巴巴地自语道，“留给专业的来。”
　　他正打算起身，又顿住了。
　　弗洛尔夫人被血渍黏在地毯上的秀发间，有什么东西在闪光。
　　吉米小心地伸出手拨弄了一下。
　　那是一只一眼看去就价值不菲的、镶着细小宝石的蝴蝶发卡，金丝扎成的翅膀微微地颤抖着。

　　“探员吉米·怀特，”吉米低声说，“第一个问题，什么样的歹徒会抢走了钱包、摘下了戒指和手表，却留下一个宝石发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