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春来草自青》凝琰

4、第 4 章

　　开封对于小镇而言还是北方。临行前一夜，展昭来到白玉堂的房间，拨开他脸色的发丝，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半晌，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少年葱白的手指抬起来，点了点他的眉心，“老是叹气，你老了？”

　　“我没老，我只是在担心你。前天风寒现在好点没有？”展昭干脆在他床边坐下来，白玉堂想了想，往里让了让，“哪就那么弱不禁风了，外面春光好，这里又不大，天天出门转悠一圈也不错——你要不要上来？”

　　展昭笑了一声，“玉堂，你请我上床躺着，还是想干什么？”

　　白玉堂明显一愣，“你上我的床还能干什么？”展昭沉默片刻，还是解了衣服，躺到了他旁边，然后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埋首在白玉堂的发丝中。

　　两人就那么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半晌，白玉堂才轻声问，“展昭，你是不是，很希望我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我什么人？”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我就是来找你的。”展昭抬起头，“我也不是非要你想起来什么，只是我想知道，现在，我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跟你在一起？”

　　白玉堂咬了咬泛白的唇，翻过身来面对着展昭。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在他眼底波光潋滟，澄澈而平静。

　　“展昭，你来的第一天我就说了。过去不开心的事情我不愿意想起了，开心的事也已经是过去了。未来我可能会迷茫可能会不记得一切，但是这不妨碍我如何看待一件事。大嫂也说了，我只是忘记了，不是傻了。我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后。

　　一开始我也想回忆，看到很多东西很多人我都觉得很熟悉，可是我不能想，一想就头疼。我记不清楚昏过去多少次——也许这就是天意，天意不让我回忆起来，就是让我断了前尘吧。”

　　展昭的双臂慢慢收紧，白玉堂感觉得到他的不安，然而温暖的触感却让他舍不得离开。似乎过了很久，他才试探地问，“如果你想留下来……可不可以还跟我在一起？”

　　“呵……”展昭终于笑出声来，翻身撑起身子看着他，“我就是来找你的，你知道吗？我是御猫，你是锦毛鼠。耗子到了猫嘴边……焉有不吃的道理？”

　　“喂……”

　　“你不走了？”闵秀秀明显一愣，“不是让你去说服老五回开封吗？你怎么反而不愿意走了？你不想让老五记得你了吗？”

　　“想不想起来都无所谓了。”展昭想起了什么似的浅浅一笑，“只要他还愿意跟我在一起，这就足够了。先生说过一句话：春来草自青，秋到叶自落。”

　　无事此静坐，春来草自青。缘分，何必强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