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 66 章 ...
-
一个月后，纽约某天主教堂！
刘云开早就穿好了一身黑色西装，安静的等着新娘的出现。他的脸上一如既往，没有笑容，冷若冰霜。教堂里，坐满了观礼的人，本来刘笑成是不想叫国内的亲朋好友，却抵不住刘月明的要求，把关系好的都请了来。
算起来，韩臣已经消失了整整一个月。让刘云开实在无法相信，一个月之前竟然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那种难舍难分，那种锥心刺骨，一天一夜，谁都没有合眼，拥抱接吻□□，似是用尽毕生力气，直到气尽方休。几天之后，韩臣就不告而别，刘云开找过他几次，都没有找到人，问学校，只得到请假的答复，韩臣什么话都没有留下，至于请假去了哪里，为什么请假一概不知。这让刘云开十分琢磨不透。而更多的十担忧，难道真的就没有以后了吗？
时间一到，婚礼即将开始。音乐响起，刘云开站在礼坛之前，转身，门口处，刘月明挽着刘笑成徐徐而来。女孩一身洁白飘逸的婚纱，长长的拖尾，扫过地面，带起思绪万千。她脸上也没有笑容，眼眸里透露着哀怨。
刘云开的脑海里，全部都是韩臣的身影，那个年少的少年，曾几何时，人生初见！所有相处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闭上眼，和往事道一声再见！从今以后，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这种嗜血的疼痛，让人抓狂又无处宣泄。
众目睽睽之下，刘云开从刘笑成手中接过刘月明的手。牧师问着千篇一律的问题，让每一对牵手的男女，郑重许下婚誓。
“刘云开先生，你愿意吗？”
完全没听到牧师前面所说的一堆话，当刘云开回神的时候，就这句愿不愿意，牧师已经问了三遍了。
放眼望去，台下一片唏嘘，都在等他的回答。
刘月明也一样，刘云开皱皱眉，始终无能说出那句：YES I DO!
大门忽然被打开。从那里直奔而来的两个急匆匆的身影，一个是韩臣，另一个是王诺一。
“月明，跟我走！”王诺一说着，就冲上去拉住了刘月明的手，“我已经失去了我们的孩子，我不能再失去你！”
“你胡说什么！”死命的甩开王诺一，刘月明尴尬不已。
刘云开和韩臣看过去，下面在座的亲朋也惊讶无比，霎时就开始议论纷纷。
刘月明气得满面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笑成夫妇脸色也好不到哪去，王诺一的话他们都听见了，碍于人多嘴杂，此刻不是盘根问底的时候。
“王诺一，你再没完没了，我死也不会如你愿。”刘月明咬牙切齿的看过去，“不信，你试试看。”
怕她再出个三长两短，王诺一不敢轻举妄动。
韩臣走过来，看向刘云开，伸出手去递上一个包装好的纸盒：“这个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
刘云开没有接，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我定了两张13点的机票去香港。如果你现在跟我走，这份礼物就是我们甜蜜的回忆，等回到属于我们的家，我们一起看。如果你不跟我走，那这份礼物，就是我们甜蜜的终结，你好自为之。”
刘云开看看四周，议论声越发的大，他何尝不想抛开一切跟韩臣远走高飞，可眼下，他的确走不了。
见他不动，韩臣明了的点点头：“刘云开，我就等你三年。三年之后，你若没回来，我就当从来没认识过你、、、、”
留下这句话，韩臣深深看他一眼，将东西塞到刘云开手里，头也不回的出了教堂。
身后，牧师又重复了那句话，这一次，刘云开对着大门口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说了一句：我愿意！
而刘月明则没有等到牧师询问，很大声很刻意的在韩臣离去之前喊出了我愿意，走到门口的人稍作停顿，随即走远。
刘月明做梦都没有想到，套在自己手上的婚戒，真正的买主其实是王诺一。那是她还在住院的时候，王诺一买好了戒指交给刘云开的。刘云开什么都没说，心领神会将东西收下。
新婚之夜，各自回屋。想必普天之下，再也没有一对新婚夫妇会如他们二人一般，看似青梅竹马，实际关系诡异。刘云开拆开韩臣的礼物，是一张VCD。打开，放进机器里，一首老歌飘然响起。漆黑的画面，一开始什么都没有，须臾，飘出了钢琴的伴奏声，而那富有磁性的嗓音，是来自韩臣的。
你知道吗
爱你并不容易
还需要很多勇气
是天意吧
好多话说不出去
就是怕你负担不起
你相信吗
这一生遇见你
是上辈子我欠你的
是天意吧
让我爱上你
才又让你离我而去
也许轮回里早已注定
今生就该我还给你
一颗心在风雨里
飘来飘去
都是为你
一路上有你
苦一点也愿意
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
一路上有你
痛一点也愿意
就算这辈子注定要和你分离
随着歌声响起，一幕幕画面也映入眼帘。从十一中开始，那一排排火红的枫树，穿过枫林屹立在前的体育馆，还有几个打着篮球的学生，一如他们的当年。那时争强好胜的少年，如今风霜换洗后蜕变的青年。小小的光盘记录了他们在Q市走过的每一个角落，有学校，有体育馆，有别墅，有老屋，有羊肠小道，还有餐馆KTV，甚至连当时拍广告的地方也包含在内，虽然这些年，Q市有了不少变化，却都能一眼认得出。一步步，深深的足迹，是心底抹不去的记忆。点点滴滴都在诉说着这一场从相识到相知的爱恋，难舍又难分。让刘云开不得不去想，跟韩臣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幸福温暖，阳光明媚的。是那个人，一直用他的坚韧不拔，真心实意，暖化了自己这颗冰封的心。可如今，自己却成了伤他最深的人。
画面最后的镜头，是韩臣的家。从一进门，拍的都是客厅厨房到主旨逐渐明朗，定格在韩臣坐在卧室弹琴的一幕。动听的旋律，对着麦深情的吟唱，一曲一路上有你，让刘云开的心碎成了纸屑，再也拼凑不起来。一直知道韩臣会弹琴，却从未见过。没想到第一次看到，竟是以离别的方式。
音乐结束，周边寂静。韩臣放下手，微笑着看向镜头：云开，最近网上流行一个段子，机器猫陪了大雄80年，大雄在临死前，对机器猫说:‘我走之后你就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吧。’机器猫同意了，大雄死后，机器猫用时光机回到了80年前，对小时候的大雄说:‘大雄你好，我叫机器猫。’人生若只如初见，我还是会选择遇到你。对，我从来没后悔遇到你。可是云开，我只是韩臣，不是机器猫，我回来了，你呢？你又在哪里？这段时日，我时常在想人生到底能有几个三年？我们究竟要错过几个三年？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周而复始的等下去我也会累？我也会疲惫！我选择在我们相识的城市等你，不管你回不回来，这都会是我们最后一个三年。保重！”
原来，韩臣消失的一个月，是回去了Q市，毫无疑问，跟着他当摄影师的人除了王诺一不会再有第二人选。
看着已经变成黑色的屏幕，刘云开双手捂上了脸面，寂静的夜空里，整个人散发着孤独，心里翻来覆去的只有那个早已融入骨血，植入记忆难以泯灭的名字——韩臣！
三个月后，Q市，云开月明广告传媒有限公司。
“刘总，来了个面试企划部经理的。”
刘笑成办公室，人事部经理打来了内线。刘笑成奇怪的对着电话说道：“面试的事情也要问我？走程序不就行了。”
“这人太年轻了。”人事部经理为难的说。
“我们要招五年以上工作经验的，新人相关专业可以从低做起。”刘笑成有些不耐，“这种事还要我亲自教你？”
“可这人，是韩臣！”
“什么？”刘笑成有点懵，不可思议的重复道，“你说谁？韩臣？”
“是啊，不然我何必打电话请示您呢。”
刘笑成想了想做出了指示：“让他进来。”
“好好！”
自刘云开和刘月明结婚之后，刘笑成在美国又多待了半个月。因公司不能长期没老板坐镇，所以他让妻子留在美国照看他俩，怕的就是别出什么乱子，自己就先回来了。
企划部经理老秦是跟了刘笑成十多年的干将。上周却因突发脑溢血拴住了，要不是抢救及时，差点丧命。经理一职突然空缺，刘笑成没办法，只能赶紧招人顶替。但是，对于跟着自己打拼多年的老秦，他每个月都发基本工资，公司之前但凡老秦拉来的业务，也照常按比例算奖金，刘笑成承诺，会对老秦负责到退休，这让他们一家老小十分感动。
最近一些时日，来了不少面试的人，人事部通过初试之后，刘笑成进行二面都给否了，就没有一个能让他满意的。本来可以提拔老秦的副手，但是这个人在公司干的时间不长，功利心太重，所以就没在考虑范围之内。可刘笑成万万没想到，韩臣会来应聘。
如同第一次踏入这个地方，韩臣礼貌的敲门进去。一身西装革履，让本就器宇轩昂的人更显超然气度。
“刘总，您好！”韩臣微笑打着招呼，“好久不见。”
刘笑成也笑了：“没外人，叫叔叔吧。”
“刘总，我是来面试的。”韩臣礼貌强调。
“你还在怪我？”刘笑成叹口气，“都懒得跟我论私交了！”
韩臣一直保持着应有的笑容：“您多虑了。”
“好吧，我们就谈公事！H大广告传媒学士，美国S大工商管理硕士。留美期间，一直在WR广告公司做兼职策划。这样的学历，如果来我们公司，可谓前无古人，你不觉得屈才了吗？”刘笑成说的很客观。
“对我来说，要证明自己在哪里都一样。何况论资历，贵司成立年限在Q市可谓鼻祖级别的，公司不在大小，而在实力。”韩臣回答的头头是道。
刘笑成笑笑：“好。不过，你要是为了打听云开的情况而来的，那么你就找错地方了。”
“刘总，如果我能有幸在贵司任职。劳驾以后不要跟我提起与工作无关的人士，例如您的儿女，谢谢！”
刘笑成愣住，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韩臣嘴里说出来的：“小韩，以你的深思熟虑，想必是想通过我告诉云开你过的好不好吧？“
“他知道我会过的很好，当然了，从您嘴里说出来的我，也一定会很好。”韩臣自信道。
“你来，真就是为了工作？”
见他有疑惑，韩臣又继续道：“叔叔，是谁曾经说过，云开月明的大门永远为我敞开。”
“是我，没错。”
“我本不想论私交。可话说到这个份上，非要论私交，我是为了报答您的知遇之恩。”韩臣言辞恳切，不带任何溜须拍马。
“我是这样说过没错，但是以你的能力，去大公司会有更好的发展。至少待遇方面，会比这里好很多。”刘笑成就事论事，他不希望韩臣意气用事，丢掉机会。“我不是不想用你，而是既然你叫我一声叔叔，我有义务提醒你，给你指引一条更宽广的路。”
“人外有人，无论到哪，我都不见得是最好的那个。至于钱这个东西，够用就好，太多了会带来烦恼，我的人生目标素来很简单。有车有房有点存款，有份能不断开拓思路的工作。有个安安稳稳可以携手一生的伴侣。如此，足以。我爸平时也是这样教我的，他说了，培养我是觉得我有值得培养的天分，不是为了做他们炫耀的资本。我也希望如他们所愿，在世为人，不怕平淡，但求平安。“
刘笑成没想到这种本该是一个历经沉沦沧桑的中老年人说出的话，会从韩臣嘴里说出来。或者说，这个年轻人，从认识他的那天起，他就是个智者。举手投足之间总带着那么一点云淡风轻，不急不躁，对人生每一步的安排都是稳扎稳打，妥妥当当的，无时无刻都能展现出他的人格魅力，实在讨人喜欢。也难怪自己的两个孩子都非他不要。
“小韩，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叔叔，来这里，不仅仅是因为您是谁的父亲，更重要的是，您是云开月明的老板。一个值得我追随敬重的长辈！”
刘笑成很感动，一瞬间有些热泪盈眶。伸出手他看着韩臣，打消了一切顾虑：“欢迎加入！”
韩臣起身，微微一笑礼貌与之回握：“谢谢！”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第 6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