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得月明见云开》十壹枫

18、第 18 章

　　第十八章

　　迟远做梦都没想到，好端端的一场比赛，就演变成了一场斗殴。原本想好好打完这最后一个夏天，就退出篮球队好好备考，却不想碰上了一支不讲规则的球队，最终打球变成了打人。

　　起因是那支球队的一个前锋，在防守的时候，很明显的抡起了拳头打上了刘云开的脸。刘云开一门心思在进球上，根本没想到对方会搞小动作。被打到的一瞬间，球还进了。可他的嘴角也挂了彩，顿时鲜血直流。

　　刘云开本想按正规程序走，就没还手，想等比赛结束再秋后算账。结果王诺一没能沉住气，不等裁判吹哨，就一脚踢了过去。事情因自己而起，刘云开也不能坐视不理，只好去把人拉开，季天迟远孙俊冉也没闲着，可对方以为他们去助阵的，索性一拥而上，打成了一团。这期间打的正热，不知道哪一方把裁判给打了。本来就乱得可以，这一闹更是乱上加乱。

　　打得时候都看不清谁是谁，直到出动了保安，才把人都分开。令刘云开感到惊奇的是，等看清楚人的时候，怎么突然多出一个人。这人不是成渝队伍的，也不是对方的人，居然是向北。

　　王诺一他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语。刘云开看着向北，不知道他何时从看台上冲下来的，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那么做，反正看清人的时候，他脸上只有片片淤青。

　　向北尴尬的挠挠头，看看刘云开，进退两难。

　　体委用了一天的时间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最后结果就是各打五十大板，去除双方的参赛资格。而身为不相干人士仗义出手的向北，则是被罚了个人禁赛。

　　满怀信心要一展身手的几个人，谁都不会想到，竟是以一场闹剧收场。

　　“老大，你打死我吧！”处罚宣判结束后，几个人在体委走廊上木呆呆的站了一会。王诺一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主动跟迟远请罪，就差跪下磕头了。

　　迟远叹口气，看看他，又看看篮球队的各位：“你跟我说有个屁用。学校那边，估计我们还要背上个处分。”

　　带队老师鉴于天太晚什么也没说，让他们在这站着好好想想直接回家，明天去教务处聆讯。

　　“这事也不是我们全责啊！”季天忿忿不平，撇头，正好看见向北也在。“话说哥们儿，你跟着搀和什么？”

　　要不是他这句话，成渝一干人都忘了这事了。孙俊冉也好奇的看过去：“是啊向北，你这一身伤是被谁打的，你今天是想帮谁？”

　　向北不说话，在等待审判的空当，他已经被自己老师和队友教训了千万遍。不知道他到底哪根筋不对，跑去多管闲事。问题是他能打也行，这光去帮倒忙了。

　　刘云开看着他，走过去问：“你不回去？”

　　“回。”向北一说话，嘴角就犯疼，“我寻思过来看看你、、们！”

　　“哎，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王诺一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他虽然看不惯二中的臭屁样，却也知道这事向北是出于好心。不过他跟大家有着一样的疑问，为什么他会这么好心。

　　“不谢！”向北看着刘云开说，“处分的事儿，你们放心吧。我帮你们搞定。”

　　“队长，我先走了。”刘云开转头对迟远说。迟远点点头，就看见向北赶紧跟着刘云开一起出了走廊。

　　“这刘云开有意思啊。”季天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你们觉没觉得，一个韩臣，一个向北，都上赶着贴他？”

　　迟远和王诺一也有同感，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有孙俊冉低头思索须臾，也是什么都没说。

　　路上，已是万家灯火。市体育馆比较远，两人还要等车。

　　“打车吧，快点。”刘云开看看表，7点多了，再不回去，家里要担心了。“先送你。”

　　“你的伤怎么样？”向北答非所问。“要不要去医院？”

　　刘云开看着他摇摇头，抬手轻轻擦了擦嘴角。

　　“那，再等会车吧。”向北向远处张望。“一会就来了，我先送你回去。”

　　刘云开皱皱眉：“不用。”

　　“我不放心！”向北低着头，语调很轻。“万一那帮人半路又找你麻烦呢？”

　　高中生斗殴实在是太常见的事儿。哪个学校还没几个混混，刘云开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可向北这身手，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呢。转念一想也是，分头走的话自己到不担心，万一他们对向北不利呢？算了，就当给他当回保镖吧。

　　“我那次和你说的事儿、、、”看他不说话，向北继续追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刘云开继续装聋作哑。

　　“我是认真的！”向北有些着急，“我今天真是恨不能打死那个混蛋！”

　　“不会打架就少管闲事。”刘云开冷冷的说。“今天的事，你完全没必要管。”

　　“我不是想你领情，也不是拿这事让你感动。”其实向北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看到刘云开受伤会那么激动，脑子里完全没了任何意识，就想冲进场把那个人给狠狠揍一顿。

　　沉默的气氛再次爆发。两人并排站着，谁也不说话。这车就跟成心和刘云开作对一样，越等越不来。

　　“打车。”刘云开几乎用命令的语气说道，“我请。”

　　向北踢着脚下的石子儿：“不是钱的问题，我就是想坐公交。”

　　“那你慢慢等吧！”刘云开不耐的伸出手，一辆的士经过，正好停靠，车里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让他忘了抽回伸出去的手。

　　来人竟是韩臣！

　　刘云开懵在那，他怎么会来？向北也愣了，第一反应就是这人为什么哪都有他！

　　韩臣的模样有些焦急，在那张浪子一般的脸上，浮现出担忧。他眼里好像谁都没看见，直奔刘云开而来。

　　双手抓住刘云开的肩膀，仔细打量着那张英俊的脸，眼中透露着疼惜，却不改调侃本色：“知道的这是张脸，不知道的以为是调色盘。”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话一出口，刘云开呼口气，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这个笑容十分迷人，让向北一时间看痴了。

　　“还笑的出来？”韩臣看着他，也笑了。“看样没事。”

　　刘云开打开他的手，恢复常态：“满口废话，你怎么来了？”

　　向北也很想知道答案。

　　韩臣正要回话，一瞅旁边 ，向北也在。微微一笑：“吆，英雄救美不成，挨揍了？”

　　“姓韩的，你是狗皮膏药？”向北发问道，十分火大。

　　韩臣哈哈一笑：“是也不会贴你身上。怎么，你到底回不回家？我们送你一程？”

　　“什么叫你们？”向北昂头，一脸不服。“送也是我们送你。没事瞎掺合个P。”

　　刘云开被他俩夹在中间，甚是烦躁，这俩人上辈子有仇么？一见面就跟火星撞地球似的，非要嘴上开炮。

　　韩臣也不管他，直接伸手拦下一辆车，把刘云开推上后排。看着向北，他问：“走不走？你不走，就我俩走了。”

　　“凭什么！”向北咬咬牙，钻进车里，坐到了刘云开身旁。韩臣一笑了之，主动坐在副驾驶上。

　　“先送你回去，向大爷。”车上，韩臣戏谑着。“你家住哪？”

　　向北没吭声，看看刘云开，才说道：“你先回吧。我送他。”

　　“师傅！”没等韩臣回话，刘云开冷冷的开口。“麻烦先去丽水山庄。”

　　韩臣一听，正是上次送刘月明回去的那片别墅区。向北也不再说话，很明显，刘云开不是一个受人摆布的人。

　　韩臣在前面，一个劲的偷笑。

　　“喂，向帅哥。有没有兴趣给我当个男主角？”车子开了一半，韩臣突然回头问，顺便看了一眼刘云开。

　　向北以为是幻听，不确定的问他：“什么？”

　　“我呢，想弄个广告DV，还差个人。看你不错，赏不赏脸？”

　　“我？”向北不相信的打量着他，“你又耍什么花样？”

　　“你跟我多大仇？我没事耍你？”韩臣不屑的白他一眼。“云开是男一号，缺个男二，你自己考虑吧。”

　　一听刘云开也参与，向北当然义不容辞，立刻答应下来：“好，什么时候？”

　　“给我留个你的电话。这个周末，我通知你。”韩臣随手从包里拿出电话本，递过去。“写对了啊，别到时候找不到人，关键时刻掉链子。”

　　向北愤恨的接过笔和本子，找到一页空白的画上了一串数字，甩给韩臣，韩臣笑着拿回，一看，那字大的，整张纸都被占据了。

　　“幼稚！”轻轻笑骂，韩臣将本子收好。

　　刘云开冷眼旁观他俩一来一回，始终没说过一句话。

　　到了目的地，三人都下了车。

　　韩臣和向北都想让对方先走，却都不约而同的站在原地。

　　“我回去了。”刘云开懒得跟他们耗时间，索性开门回家。把那俩人关在了门外，喜欢站，都站个够吧。

　　“你到底什么意思？”人走后，向北没好气的问韩臣。“你跟他的关系怎么那么奇怪？”

　　韩臣挑眉：“哪里奇怪？”

　　是啊，哪里奇怪？向北想问，又问不出口。毕竟有些事情，在这个还未开化的社会，是非常不合理且不可能的。自己是，不代表别人也是。

　　“哪奇怪你自己清楚。”扔下这句似懂非懂的话，向北又截了一辆出租摔门而去。

　　夜空下，一片寂静。这里居住密度很小，虽是一片别墅区，但也算挨家挨户，与那种坐落在山间或者海边的独立别墅不同，这的房子不带院落。韩臣抬头看看那栋小楼，灯火未明，好像没人似的。

　　他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却又换了个位置，站的隐蔽些。因为他不想过会出来的人，非心中所想。

　　果不出所料，没一会，大门开启。韩臣笑着看过去，刘云开站在门口，人出来，轻轻把门关上。

　　“你知道我没走？”韩臣走过去问。

　　“你知道我会出来？”刘云开反问。

　　韩臣微笑着点头：“当然了！听说我不在的这几天，某人找我找疯了？”

　　“对，疯子才找你。”刘云开冷冷的说，“没下次了。”

　　“别那么小气么！”韩臣楼上他的肩膀，“我这不是回来了。抱歉啊，走的太急了，真是来不及说一声。本来就是远亲，我可以不用去，可我爸妈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再说我也不知道你老屋的电话啊。你难道希望我打这边电话让你妹转告你么？”

　　这边的电话？刘云开瞅着他，眼里飘出疑问。

　　“那什么，你上次在我家拨的，我记下来了。”韩臣的回答有些心虚。“你不想我知道？”

　　懒得理他，刘云开岔开话题：“哪天回来的？”

　　“今天上午回来的。”韩臣回答道。“本来想去老屋等你，结果、、、你们队状况真是层出不穷啊。”

　　提起这事，刘云开也觉得挺无奈。

　　“对了，你这么晚出来，家里、、、”韩臣指了指别墅大门，疑惑的看着他。“没人？”

　　刘云开点点头：“爸妈出去应酬了。就月明在。”

　　一听刘月明，韩臣果断闭口不言。

　　“她没看见你。”刘云开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都会揣摩别人的心思了。”韩臣笑的好看。“有进步啊，可以做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走！”

　　“去哪？”韩臣明知故问。

　　刘云开白他一眼，先行一步。

　　“小蛔虫，你等等我。”韩臣嬉笑着追了上去，一只胳膊自然的揽过刘云开的肩膀，夜空中回荡着两个少年的对话。“又吃面、、、、”

　　“不吃滚！”

　　“吃，就是砒霜我也吃，只要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