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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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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断断续续的叫声,让人听得心慌。“娘娘,您疼就叫出来吧,别忍着了。”容妃强忍着痛的模样,侍女实在是不忍再看了。
栖桐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个个都急的团团转,有几个平日里受过容妃大恩的更是跪地向天叩拜,只求娘娘能平安。容妃当初生产之时也未如此叫过,想来现在这般怕是凶险得很。好不容易才盼到了顺全领了太医来,太医便被众星拱月般的往容妃房里拽。
来的是范太医,他一看容妃那煞白的脸色和忍痛的表情,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也不耽搁,手指立马搭上了容妃的腕脉,不消一会儿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眉头也皱得松不开来。翻看了眼皮,又用手去按肚子。这不按还好,一按疼得容妃几乎跳起身来。
范太医见状叹了口气,又再次为容妃诊脉。如此重复了三次,范太医才罢手。随后从药箱里取出一个药包,捂在容妃的口鼻之上。容妃吸食了几口,面容渐渐缓和下来,不似之前那般痛苦了。
“皇后娘娘到。”
侍婢往两旁退去,迎了皇后进屋。待范太医行了臣礼,皇后便开口询问容妃的情况。范太医示意不便在此明讲,皇后也是聪明了,同范太医退出卧房,到了外间。屏退了左右只留下邢兰一人在身旁,方才开口:“范大人,还请明言。”
范太医礼毕答道:“容妃娘娘不是得病,乃是中毒。此毒名为冷艳,甚是阴毒。中毒者会腹痛如搅,难以抵挡。”
皇后心里一惊,心想:后宫这些年争宠夺爱之事也不少,可这下毒之事并非一般,万不算是小事。该不会是丽妃那丫头干的吧?转念想想这都是后话,眼前还是容妃的状况要紧。继而问道:“现下可有法子解?”
“有。”皇后听了刚要松口气,一看范太医那张脸,心顿时往下一沉。范太医缓了缓才再开口道:“不过,容妃娘娘从此以后无法再孕。”
一口凉气倒吸而进,皇后身子也随之一晃,邢兰忙上前搀了一把。略定了定神,怀着倘若可以忍过药效是不是就可以平安度过或者后遗症小些的心情问道:“如若不解又会怎样?”明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存着一丝侥幸,仍旧问了。
“活活疼死。” 范太医也心疼的很,心想着林老爷、林夫人知道了,还不知怎么个心疼法呢。林家可是视容妃为掌中珍的,素来偏爱更甚林公子。林公子对妹妹也是疼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皇后固然是喜欢容妃的品性,希望容妃能生下个皇子来。可这事也不是非容妃不可的,比起死一个嫔妃而言,一个嫔妃长期不生养引起的风波要小得多,于是决定用药解毒。范太医得的令,自是连忙去开方熬药。皇后则是回到卧房守在容妃床侧。
不久后,得了消息的皇上也赶了来。
见皇上来了,皇后忙起身见礼。“臣妾见过官家。”
皇后,容妃现在怎么样了?”
皇后照实一一回了,皇上听后勃然大怒,斥骂皇后,“你这后宫是如何管的,竟生出这种事端来?”
皇后无言已答,正巧此时范太医端了药进来。“禀陛下、皇后娘娘,药已成了。”
皇上叹道:“罢了,这事也怪不得皇后。”言罢朝范太医摆了摆手,顿感疲累万分。皇后见了唤来邢兰,吩咐道:“快把药给容妃服下。”
容妃因为先前的麻药而昏昏沉沉的,服下药后也不见有什么反应。皇上又待了一刻,才起身,离开前吩咐皇后此事定要查一查,万不可委屈了容妃。皇后直到范太医再次为容妃诊脉后确认已无大碍,方才离开栖桐殿回中宫去。
皇上的一个“查”字何尝简单,苦的是皇后,是嫔妃,是以命侍人的奴婢们。当夜中宫皇后连下数道懿旨,又有丽妃、范太医两封书信飞出宫门。
栖桐殿内的公主喜安此时还是一个无法知事的婴孩,哭闹的厉害却始终唤不来熟悉的母亲。这就是她一生命运的起始点,也是容妃一生最重要的转折点。一个没有子嗣,没有强大外戚的妃嫔,注定了无法得到荣宠,权势更是无从说起。
夜幕下的更鼓声,一声又一声,敲过皇上所在的福宁宫,敲过丽妃的妍锦阁,敲过栖桐殿,这一夜有多少得意多少失意都混着这一声声的更鼓过了。
天才露了个鱼肚,顺全就起身了。想着昨天听说栖桐殿似出了什么大事,打算今日早早做完功夫,好找机会留心打听打听。皇后给栖桐殿众人下了封口令,顺全这种级别的哪里还能打听出什么来,顺全也只得作罢。
三天后,容妃已能下床活动,同时栖桐殿有数个奴婢消失;半月后,容妃余毒尽除,后宫的清洗活动已涉及各殿阁,人人自危。皇后忙着查处下毒之人顺带着也除去些潜在问题;丽妃也没闲着,拐着弯的防着查到她身上去,拖累了不少人成了挡箭牌;更不乏在这混水中摸鱼、吓搅和的后妃。
长达一个月的清洗后,后宫突然安静了许多。栖桐殿原先的人手也换了不少,顺全塞了银子给负责的公公,希望能去栖桐殿当差。当时拿银子的公公直骂顺全傻,“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这容妃娘娘是不可能再生皇子了,当奴婢的哪个不想找条发达路。你怎么偏想往那儿去。”
顺全却说,家里把我送进宫来,还指望我光耀门眉不成?也就图个安乐茶饭,这容妃娘娘待人宽和,这不正是的极好的去出。
那公公想想,这话也在理,收了银子也不多说了。隔天便把顺全调去了栖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