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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这个世界简单而复杂残酷又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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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都在人生里拉长,鼓鼓囊囊地充满了记忆。
人与人的相遇如同赌博,在无数次的局中,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迎来自己的那一盘,也不知道在揭开了真实后,会是美好或全盘皆输。
不过没有关系,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是放不下的,只在于你想与不想。
这天,整了一群小鬼的卡卡西的心情挺愉快,于是他准备奖励自己多看一点儿某大叔写的某十八禁小说。
然有人说,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要放松警惕,或者说,作为忍者,永远不要放松警惕。
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冷不防肩膀被拍了一下,作为一个合格的上忍,旗木卡卡西一个激灵,心中警铃大作,抽出苦无跳起转身,抬头——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卡卡西,别来无恙。”
他呆了。
面前这个悄无声息离开又悄无声息出现的人,让旗木卡卡西有想要掐自己一把再揍其一顿的冲动。
对方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很自然的坐在沙发上,拿起书,翻来覆去,嘴巴不停,“几年不见你还是那么堕落,卡卡西啊…”
…总比你这个性格愈发恶劣的喜怒难辨的家伙好吧。
本就有着一副可亲的好皮相的白启,加上也不知道何时开始,面上一直挂着的人畜无害的笑脸,他并不怀疑就算是杀人放火她的表情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当然,至于心里到底怎么想…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卡卡西一把抢回书。
对方肯定将自己从头到尾的傻缺动作看入眼里,虽表情依旧无懈可击,但以他对其多年的了解,这家伙现在心里不知道幸灾乐祸到了什么程度。
如果这事儿发生在多年前,卡卡西必定奋起反抗,而在多年后的今天,被压迫习惯的他早已觉悟,甚至于竟冒出了‘其实这样也不错’的想法…
他在心中为自己悲戚的人生呻吟一声。
有人说,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多情老得早。
比起用医疗忍术作弊的白启,早已练就了‘铁石心肠’,换上了‘狼心狗肺’的卡卡西从十四岁那年开始除了身高就没怎么变,一身颓废慵懒之气越发浓重,人也基本没什么脾气——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
“你这混蛋…”
卡卡西目露凶光。
不告而别不说,还了无音杳,一走就是六年,就连那一族的覆灭都没见着她影子。要不是情报部蹦达活跃的情况一如往昔,他早就认定这家伙已经死在外面了。
生气是必然的,二十三年的交情摆在那里。这么多年了,在父母挚友老师师母死光的现在,除了三代,他们那个最初的圈子的也就只剩下她和他了。
就连名镇诸国的瞬身止水,也踏上了三途川之旅…卡卡西觉得他也挺混蛋。
“我回来了。”
然此时,对方低下头,诚心诚意地认错,
“…对不起。”
他终于没了脾气。
简直是被克得死死的啊…自己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就该觉悟的。
对于白启风格的了解,旗木卡卡西无疑和大蛇丸是一个级别的,显然,这家伙已经再次成长了——这种改变,说好也好,说无趣也很让人无奈。
不过到底,对于她的回归,说他不开心不惊喜,那是假的。
“啧!”
甚为不甘心的卡卡西决定坑她一顿。
“明晚去居酒屋…你请客。”
白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嗯…好吧。”
…
第二天报完道——仅仅是报个道而已,白启就很没良心地把工作抛给忠心无怨言能力强的部下们,和木叶明里暗里各大头做口头汇报去了。
在白启看来,培养部下不就是为了自己轻松。
然当然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么想,比如喜欢将实权抓在手里的团藏,比如三代火影。
“…这么说,你已经达到影级了?”老头关心道。
“嗯。”白启点点头, “这次回来了就不会再长期外出了。”
她跟上司表态。
“是嘛…”对方慈祥的脸上喜忧参半。
六年不见,三代愈发老态毕现,跟卡卡西形成了鲜明对比,人若多情老得早的典范。
作为火影的猿飞日斩,将家事国事天下事深刻地放在了心上,从小打小闹鸡毛蒜皮到事态严峻刻不容缓,从街头某些小孩的恶作剧到他国的暗中攻击,无一不鞠躬尽瘁、事必躬亲。
所以,白启并不意外三代在闲聊中终于扯到了这一话头——
“对于宇智波一族的事情,我很抱歉…”
老头的表情很严肃很自责。
她摇摇头。
“这件事我也有份,您不必将责任全部归咎于自己。”
我们正因此而存在,您不必违背本心,因为…这才是火影。
通透如三代,怎会看不出白启的心思。
看着徒孙浑身上下除了温和稳重还是温和稳重的气质,再不复当年喜欢与长辈口头上占便宜的些许的任性,他面上有些不赞同,却只能叹息。
“那么,无事我便告辞了。”
“嗯…去吧。”
白启躬身离开。
走出火影楼,已值夕阳西下。山尖彩霞如同万千锦缎,交织极致的绚烂,一抹血红的云丝缠绕飘浮在橘红色的大火球周围,伴随着最后一丝光芒的陨落消失。
是夜,推开居酒屋的门,白启挑了挑眉——御手洗红豆,夕日红,卯月夕颜,猿飞阿斯玛,迈特凯,不知火玄间,月光疾风…还真齐全。
卡卡西正在微笑招手。
身旁,迈特凯大吼起来,久违的声音依旧激情四射,“哦!白启来啦!!!”
…这么久了,卡卡西这家伙越活越回去,弄来弄去就这么一招——请吃饭,暗中叫人。
白启心中对此人一阵鄙视。
这么想着,她踏进店门。
红豆立刻扒了上来。
这厮作为比白启小一岁的同门师妹,完全没有‘尊敬师长’的觉悟,她勾搭上白启的肩膀——“白启几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水灵啊!”
面对调戏,白启觉得挺亲切,鬼才知道多久没人敢调戏她了,
“彼此彼此。”
傻瓜不显老。
对于御手洗红豆这个从小到大都是娃娃脸的后辈她不无照顾,只是说到底,大蛇丸那事儿只能让她自己解决。
“说起来,还真是好久不见。”阿斯玛笑呵呵的表情与某老头很神似。
“是啊…”白启盯着阿斯玛,上下扫视…对方不自在起来。
“干嘛?”他拿起酒杯。
“我记得你是在和夕日红谈恋爱吧?”情报部长指出事实。
“噗——”阿斯玛一口气没上来,用力咳嗽起来,“咳、咳咳…”
“别这么腼腆害羞…多大人了。别咳了,咳嗽是疾风的专利,你,没那气质…”
归来的白启心情难得不错的后果,便是开始随心所欲地将快乐建立在友人的痛苦之上。就当是饭钱好了。
她的无差别攻击指向了月光疾风美丽的女朋友,“对吧…夕颜同事。”
“是是,白启部长。”对方抽了抽嘴角无奈应声,显然对于白启‘滥用职权’的行为很无语。
面上写满了‘关心下属的婚姻大事是作为一个上司应尽的责任’,白启的笑容很真诚。
无疑,这厮将情报部物尽其用。
“…你还是如此不厚道。”
阿斯玛被红拍着顺了气,下了结论。
“去,白启这叫为单身人士谋福利。”
不知火玄间叼着千本,很无耻很智慧地选择支持白启。
“不知火玄间…咳…你这混蛋…咳咳咳…”
大家你起哄我我调戏你了一会儿,开始大吃大喝,一片醉意中,某个从小训练千杯不醉的人的清醒尤为特异。
这时,月光疾风突然发言,酒后真言中的关心担忧显露无疑。
“说实话…咳…白启,在暗部有些新人对你的评价…咳咳…很不好啊…”
他说的很实事求是。
‘残忍冷血’、‘没有人性’、‘草菅人命’…在忠于火影的暗部的部分后辈新人眼中,白启就是阴险狠辣白眼狼的大蛇丸的翻版,纯正的反派人物。
其实说到底,就是不满其效忠志村团藏的背景。
“我知道,不必担心。”当事人挥挥手,根本无所谓,“这种白痴怕是活不长。”
作为决策者,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白启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足够让她恶名远扬。
不过当白启选择进入根时,儿时那不知所谓的‘尊严’、‘面子’,她早就弃之度外了。
“…诶,也是。”
疾风点了点头,回忆了一下新人死亡率,对于她过硬的心理素质表示赞赏。
在场的各位都不是小孩子,没心没肺的人更是不在少数,这种话题并未影响他们的兴致。
“我出五十两!压小!”
“五十五两,大!”
… …
各种‘成年人之间的游戏’溜过几圈,一场把酒言欢的聚会最终以白启放到全场收尾,她在老板困顿的目光下稳稳当当地走过去,掏出钱包——
“白启上忍,旗木上忍已经结过账了。”
“哦。”动作一顿,白启掏出一些钱,“再给我一壶酒。”
“啊,好的。”
…
白启命令部下将所有人送回家后,独自拎着酒慢悠悠地走向墓地。
深夜的时间,夜风带着一丝凉意拂起树叶沙沙。
“呵。”
女子弯下腰,手划过墓碑上的铭文,
“这么多年才第一次来看你,你一定会生气吧…”
她打开酒壶,小口小口地喝起来,不再抵挡侵略全身的眩晕和迷幻感,无法抑制的悲伤在星星点点的记忆中被逐渐放逐。
“白痴。”
只有在木叶,她才能如此任性地醉上一回。
白启突然轻笑起来。
忘忧…纲手大人…您骗人…
风有些大了起来,初春的天空炸响一声惊雷。
暴雨如注。
她低下头,面上一片木然的笑,厚重的雨点迅速打湿了头发,水不断从眼前滴落,浸湿的衣衫下摆混杂了被跳跃起的灰褐色的泥泞。
春天的阵雨绵绵反反复复走走停停,后在朝阳冉升的那一刻消失无踪。
暗沉的天空被撕裂,橙光从天的边际慢慢破出。
水珠在嫩绿色的树叶上摇晃,于晨光中闪耀着淡淡的金泽,林间,小鸟被惊起,鸣叫一声,双翅扑棱,振落一地清冽。
白启抬起头来,眯了眯眼睛。
“白启前辈。”
少年抖了抖手中的油伞,无意扫到对方一身狼狈,有些惊讶,“好久不见…鸣人说您彻夜未归,他很担心。”
“嗯。”她勾起嘴角,笑容在曙光中显得格外柔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小鹿丸。”
“老爸说今天是您生日,您大概在这里…”他扒拉扒拉头发,“谁知道你们打得什么哑谜…麻烦死了。”
“嘛,小鬼应该有小鬼的样子。”
她敲了敲他的脑袋,抬脚。
“走吧。”
大雨冲刷过的空气格外清新,步伐落在潮湿的泥土里,伴随着雨水溅出哗啦脆响。
你陪我在墓地站了整宿。
我陪你在墓地淋雨一夜。
生与死,予与舍,爱与恋…恐怕…连她自己也难以道清罢。
白启闭着眼睛,感受着疲乏感从指尖溢出。
身后,奈良小子捂着脑袋嘀咕着搞什么鬼麻烦死了小跑跟上。
上方,天空逐渐明亮,浅蓝的色泽从白灰中淡出。
她的心情突然轻松舒展起来。
嘿…自己又干了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