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转红尘梦》御苑寒柳

40、叙述

　　罗宪紧皱着眉头，我很明白他心中的矛盾，走近他继续说道“罗大人，我们知道你的处境很为难，如今罗公子不但在他们的手里，就连你也在他们的监视中，日间那个赵统领应该也是‘月冥宫’的人吧？”
　　他猛地抬起头盯着我“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轻笑了一下，回答道“如果我不知道，又怎会以这样的方式来与大人你见面呢！不过，罗大人，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今夜来此的目的完全是为了帮助你，虽然之前大人有过一些过错，但只要你现在能够将功补过，倒也是为时不晚，我们会想尽办法保护大人和夫人的安全，以及设法从‘月冥宫’救出罗公子。”
　　“唉……那个孽障，罢了…罢了，你们想要我如何就说吧。”
　　“罗大人能够想通就好。大人，首先是否请你先详细叙述一下淮城镇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罗宪点了点头，慢慢地回忆道“其实有很多事情一开始时，我也是毫不知情。记得张适之大人刚接任这淮城镇节度使的时候，我们相处得也算十分默契，一度还成为莫逆之交。可是后来子牧告诉我，张适之正暗中派人在调查他，想刺探驻军内部机密，我当时听后有些疑惑，便找到张适之想问个清楚，张大人倒是十分坦诚地回答我说他的确在调查子牧，说是他的属下无意之中发现淮城镇内隐藏着一个秘密的组织，好象正在策划着某个阴谋，而子牧近来与这伙人走得很密，他甚至怀疑子牧已将一些人安插到了驻军里。唉，回想起来我当时真是糊涂，因为子牧是我唯一的儿子，平日里我就很疼爱他，听到张适之说了那些怀疑子牧的话，顿时怒火中烧，竟都没有细想一下就和张大人翻了脸，还怒斥他卑鄙，阴险。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便再也没有与张大人见过面，但是渐渐地我也察觉到子牧有些不对劲，他十分频繁地向我引荐新人加入驻军担任要职，而这些人大都是武艺高强江湖中人，心里觉得奇怪子牧何时认识如此之多的武林人士，问起他时也只是敷衍我几句，可惜那时我居然就信了他，没有再追问下去。直到…直到我收到张适之大人的密信。”
　　我听到此便接口说道“想来这份密信定是想约见罗大人吧？”
　　“不错，张大人在信里提到有关淮城安危，邀我到他府衙见一面。虽说先前有过些不快，但到底同为一方地方官，我还是如约前去。张大人见我到来，便让我看一份名单，那名单上面全是近几个月来驻军新添军士的名讳，我极为不解，张适之告诉我他曾派人去打探过其中一些人的底细，发现他们的身份背景都是假的，并且他断言这些人定与他先前所说的秘密组织有关，因为这些人加入驻军不久便秘密地在淮城镇的几处地方修建着什么，他还查到这些人挪用大量地军饷用在这件秘密的事情上，最后他告诉我他前日派出几名探子去那几处秘密地点打探，只是至今还未有消息回来，而他邀我去的目的则是因为兵部发放下来的军饷已经到了，可是他很担心，他说他相信我的人品，希望能在我彻查清楚这件事情后再将军饷交给我。我那时也感觉到事情有些蹊跷，便答应他军饷可以延后发放，直到查清事情的原委。”
　　我这时不禁问道“如此说来张大人根本就没有私扣军饷，他事先和罗大人你已经有了约定是吗？”
　　罗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是的，是我与张大人约定好的。但……张大人他相信我，可…可我却辜负了他的信任！记得我要走的时候，他提醒我说子牧几个月来行迹可疑，有可能是受人利用，他还告诉我近来子牧经常光顾一家妓院，而这家妓院恰好就是他派探子查探的几处可疑之所的其中一处。”
　　“这妓院的名字可是叫‘寻芳阁’？”我突然想了起来。
　　看来罗宪很是惊讶，盯着我的脸愣了半天“阁下是如何知道的？那家妓院的确是叫‘寻芳阁’。我回去之后便找来自己府上的家丁，证实了子牧确是常去‘寻芳阁’后，就唤了子牧来问话，这一次我才真的发现子牧变了，在感觉到无法再象以前一样敷衍我的时候，他便闭口不发一言，任我如何追问他也不答，一气之下我就将他关了起来，原想先看住了他，再逐一调查名单上的人，可谁曾想我那夫人最是心疼子牧，竟然瞒着我私下将他给放了。此事过了没有多久，从京里传来消息，是有人以我的名义写折子告发张适之大人私吞军饷，我猜想干此事的很有可能会是子牧，我本想再写份折子为张大人洗脱罪名，可…可我又怕因此而牵连到子牧，所以，所以我犹豫了，我开始派人四处寻找子牧，却一直没有他的消息。这之后的一天晚上张适之突然乔装来到我的府里，我见到他后十分愧疚，但他却告诉我说他知道向朝廷告发之人并不是我，随后他坦言告诉我早在数月前他的两名探子就已经分别混进了驻军和‘寻芳阁’，但只是打探到对方的真正势力是在京里，不过机缘巧合之下让他得到了一张地图。”
　　“地图？”
　　“是，张适之告诉我，起初他并没有意识到那张地图很关键，可是后来安插在‘寻芳阁’的探子奇怪失踪，并且在他的身边也混进了一些人，他们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在他的府中秘密地寻找着什么，然而他手上唯一有的就是那张地图。他对我说他已意识到那张地图再放在他的身边十分不妥，他考虑了许久，最终想到了我，因为早在被人告发之后，他就得到消息对方是为了制造出我们之间的隔阂，假借我的名义向朝廷上的折子。他说对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将地图藏在我这里，希望我能帮他代为收藏。我答应了他，并接下了地图，那是一张绘制的极为复杂的地图，上面标满了密密麻麻的记号，只有右上角的三个字我能看得懂。”
　　“是什么字？”
　　“便是‘典乐苑’三个字。”
　　“典乐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