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33 纲云 ...
-
故事取自云雀恭弥的角色歌，『ひとりぼっちの运命』。
以原著世界为基础，故事里的云雀强大高傲，自我主义，永远独自站在高处，不懂得圆滑不懂得妥协，如同独自高飞的雀鸟，唯一在乎的只是头顶自由的天空，以及支撑他整个灵魂的尊严。
他追逐着永无止境的强大，自如一日，没有人能被那双眼睛映照在内。
沢田纲吉亦然。
代理人战平息后，彩虹之子们解除了诅咒，初三毕业的时候，沢田纲吉接到了九代目前往意大利熟悉首领工作的邀请，他没办法拒绝，于是亲自登门询问他的守护者。
你，要和我去意大利吗？
说不清沢田纲吉是什么心思，也许是期待拒绝，也许是渴望认同，包括最别扭的雾守六道骸在内，所有人都同意了他的邀请，只剩下云雀。
「要去意大利吗，学长？」
站在接待室外，沢田纲吉低声自语，回答早已映在脑海，于是他终究没有推开那扇门，带着除了云雀外的所有守护者前往意大利。两年后，即将继位的沢田纲吉给云雀寄来一纸请帖，告知了继承式的时间地点，却只字不提邀请。
两年来毫无联系，捏着薄薄的请帖，云雀默然半日，第二天搭上前往意大利的飞机。
所有人都与记忆中不同，变化最大的那个恰恰是沢田纲吉，原本单薄瘦弱的身体猛地拔高，一惊一乍略显懦弱的模样也早被抛到角落，青年脸上时时挂着温和笑容，游刃有余地游走于所有人之间。云雀几乎认不出来，除了『沢田纲吉』这个称谓，眼前的人与他记忆里还有多少相同？
逃避不是云雀的风格，本能的骄傲支持他度过了整场继承式。站在次一级的高台上，云雀没有如其他守护那样低下头颅亲吻大空指环，向青年宣誓忠诚，他盯住青年日渐俊朗的眉目，执拗的眼神像想刨开青年的全部，看透不曾付诸语言的心绪。
什么都看不到。
最终，他只能低声道，「我将追逐我头顶的这片天空，永世不变。」
说出这句话时他始终盯着沢田纲吉的双眼，除了一闪而过的惊讶，青年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不曾改变，什么也都不会改变了。
云雀骤然记起两年前的那个午后，提早一天得到沢田纲吉将前往意大利的消息，知道沢田纲吉将上门询问守护者们的意愿，他忘记当初自己是怀着什么心情一直守在接待室，也许只是想听一句承诺，也许……
也许什么呢？
「要把指环还回来吗，学长？」
继承仪式结束后，沢田纲吉私下找到了云雀，说出的却是这种句子，「我知道，学长并不屑当所谓的『云守』，所以……」
云雀冷笑，「所以你要过河拆桥？」
「当然不是。」笑了笑，沢田纲吉道，「学长不喜欢离开并盛，之后不住在意大利也无所谓，至于云守的工作，我会安排好，学长遇到感兴趣的任务随便选，不喜欢忽略就是，或者将云守的中心转移到日本？如果是讨厌『云守』的职位，给我几年时间，我会解决好。」
说到后面，已经完全是嘱托的口吻。
云雀不知该说什么。
为了远离他，沢田纲吉还真是煞费苦心，只是骄傲如云雀不屑于质问沢田纲吉改变的原因，他扯出嘲笑的表情，「我等着你的『几年时间』。」
可惜沢田纲吉承诺的『几年』被无限拉长，直到五年后，意大利一方传来了沢田纲吉订婚的消息，依旧只是一张标注了时间地点的请帖，没有邀约，看在云雀眼中就像沢田纲吉那满不在乎的笑容。枯坐了一夜，云雀将请帖付之一炬，没去参加订婚宴，反而冷淡地等待『结婚请柬』，到那时、到那时他就能——
云雀到底没等到那一天。
在预定的婚礼之前，他获知了沢田纲吉去世的消息，十一代还未培养，彭格列群龙无首，那消息还被瞒着，如果不是云雀云守的身份，只怕远离彭格列权力中心的他连获知沢田纲吉死讯的资格都没有。
即使如此，见到『沢田纲吉』也已是半个月后。
被封存在水晶棺木中，青年身下铺满了洁白的百合，面容平静地闭着双眼，双手交叉置于胸前，看起来与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推开棺盖爬出来，向他的伙伴们露出一贯温柔的笑容。
十代去世了，自然，十代的守护者也无意义。
冷漠地想，云雀甚至笑了笑，好啊，沢田纲吉，一死百了不是吗？如果在结婚后死去，他就能理所当然放弃了，结果这只狡诈的草食动物偏偏提前离去，害得他进不是退不是，生生被禁锢在这片死寂的天空之下。
彭格列的混乱与他无关，反正他也没承认过『云守』的身份。
云雀回到了日本，随同的还有一具漂亮的水晶棺，说服岚守狱寺隼人的过程简单极了，沢田纲吉生于并盛，并盛才是他的家，难道还要让他客死异乡？在特殊时期，连常规的葬礼都是奢侈。于是忠诚的岚守只能将沢田纲吉的尸骨托付给云雀，嘱咐他一定找一块风影优美，足以匹配首领的墓地。
难得的，一贯不听人言的云雀没反驳。
然而没人知道，被葬在那块面朝大海的山崖上的棺木被云雀偷梁换柱，真正的沢田纲吉被埋葬在云雀家院子里的樱花树下。
常人手臂粗的樱花树吸收了养分，不过两年便长成参天巨树，片片樱花花瓣鲜红如血，洒落的花瓣全被云雀做成樱花糕点，它开了七年的花，云雀便吃了七年樱花花瓣，他吃得极开心，然而花瓣的血色一年比一年淡，得到第八个年头，鲜红褪成嫩粉，已经与寻常的花瓣无异。
「消失了。」
靠着粗壮的树干，云雀低声哼笑，树根之下被纠结缠绕着的尸骸怕是早已千疮百孔，丝毫不剩地被樱树吞为养分，然后……全被他吃进肚子。
沢田纲吉，终于彻底消失了。
谁也抢不走，谁也碰不到，孤高深远，再没人能寻到这片大空。
『追逐，停止了。』
一开始，27没注意影碟机在放什么，他沉浸于不知名的记忆中，整个人都有些松散，茫茫然如置云端。
然后他被怀里小家伙越加兴奋的模样吸引了一点注意力，这才注意到画面上的两位主角恰恰是自己和小家伙的成年版本。画面中，成年云雀倚靠着樱树树干，露出近乎哭泣的笑容，粉红粉白的樱瓣片片飘落，明明是难得一见的景致，却越发衬得男人形单影只，千万孤寂。
老实说，虽然标注着纲云，其实短剧中两位主角的情感交流并不多，总体加起来不过10分钟，如果配上舒缓的调子没准还能冒充MV。可惜里面几个零星镜头表达的意境晦涩难懂，大幅度的时间跨度在剧情上却没有太大进展，比起记事更像写意，剧情弱的一塌糊涂，最后情节的处理若不仔细看反而会莫名其妙，看完后只剩满脑袋问号：为什么这样？讲了什么？两个人到底对对方是什么情感？花十分钟看这玩意有意义？
无疑是失败之作。
盯着画面中青年的笑容，27有些发愣，半响，他垂下眼。
「换一张。」
「啊，可是——」他还没开始讲解啊！
「当教学资料的当然要是典型案例，这张太偏门了，而且剧本也很烂。」一开口就将片子批的一无是处，27显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做派，冷冷道，「换一张，别让我说第三遍，草壁。」
「这……」
草壁为难地瞥向小18，在座的都是非常受欢迎的角色，参演过的剧本一抓一大把，其中又以all纲吉向的剧本最多，想找既具有典型代表，又不至于让委员长恼怒的剧本……啊，谁叫纲云是冷CP呢，至于云纲他也没胆子拿出来啊！
「我也不喜欢，换掉！」完全不知道草壁纠结的内心，小18黑着脸，「27讨厌的，我也讨厌！」
「……」
草壁：好心当成驴肝肺啊委员长！
「而且，里面27死掉了。」剧情看不大懂，躺进棺木的意思倒看懂了，小18扭糖似得转过身，小手紧紧揪住27胸口的衣料，眼巴巴追问，「27也会死掉吗？像那里面那样死掉吗？」
「……我不会死。」
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27到底没把他赶下去，眼神一扫，指了指另一张光碟，「不用担心我，草壁，都亲身上演过了，现在生气也迟了。盒子上都有标注，选择比较有代表性的热门CP，冷门的就算了。」
「……」
草壁：你不生气委员长也会生气啊！难伺候地都让他想罢工好吗！
另一头，小18难得来了兴致，喋喋追问，「呐，大空是什么意思？追逐大空，里面的我在追逐大空吗？不是27吗？为什么那个我那么笨，如果是我一定选择27的啊。」
旁听的L却翻了个白眼。
是啊是啊，云雀恭弥追逐的正是沢田纲吉，可惜在追逐开始之前一方就先退却，两个家伙谁都不说，谁也不肯先靠近，都认为对方不在乎自己，所以最后得到的不过是一颗吸收了苦痛残骸成长的巨大樱花树，和年年飘落的血色花瓣。
剩下的那个人，被永远捆缚在寂寞的命运之中，轮回不得超脱。
「选我？不，你不该选我，永远不要选我。」说完，27不理小家伙的追问，示意草壁放下一张，可惜新的碟片还没放进去，一直沉默旁观的R就提出了疑问，「这个片子是怎么拍出来的呢，27前辈，据说当初不能用幻术，只能亲身上阵？『云雀恭弥』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即使这里是二次元虚拟世界，『云雀恭弥』其人正如原著描述的桀骜不驯，别人或许会审时度势，唯独云雀是迎难而上宁折不弯的，他如何会顺从地拍摄这一切？影片拍摄的确实晦涩难懂，然而那些意味深长的对话，情绪复杂的表情特写却做不得假。
所以，它是怎么拍出来的呢？
27尚且没有反应，L却吓了一跳。
不可以问的啊！绝对、这种问题绝对不能问的，因为——
「怎么拍摄的？」重复这个词汇，27弯起眼睛，那笑容并不温暖，甚至透着森冷的杀意，血腥味骤然浓郁起来，「当然是因为它们真实发生过啊。」
「你是说——？！」
指尖漫不经心地敲打桌面，27微笑着，「在我『出生』之前的世界，除了战斗死亡外的大批量OOC换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消磨掉原本的记忆，按照剧本的设定存活行动，『爱』地死去活来，『恨』地酣畅淋漓，然后剧本结束了，故事完结了，却没办法从那样的梦里醒过来。」
「每一天每一天的真实生活，在故事结束后，其实是剧本上单薄的字句。他们没办法接受真实的世界，没办法接受荒谬的过去，没办法重新投入到新的任务中，没办法面对日复一日傀儡木偶般的未来，所以像懦夫一样，自己选择了死亡啊。」
望着桌上的碟片，就像凝视深渊中滚滚血浪，与堆叠的尸骸，27轻声道，「不过我要感谢『沢田纲吉』的懦弱，他的消失，才有我的诞生。」
「非常——」
「嘘。」
虚幻的金色身影突兀出现在27身后，那只戴着金属手套的手捂住少年那双透露过多情绪的双眼，他弯下腰，俊美的脸庞轻轻贴着27的脸颊，「早上好，我亲爱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033 纲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