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鸣攻文集》尹瑞泽

76、鸣鼬-二十四时间

　　二十四时间
　　*零时间

　　宽大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然而本该努力批改文件的鸣人却脸朝下压着摊开的纸张睡得深沉，任由一头杂乱的黄发在灯光下灿烂生辉。
　　鼬一手伸长，停留在台灯按钮上，悬空片刻又收了回来，终是两手拉起外套给鸣人盖好。
　　火影的职责并不仅仅是冲锋陷阵，更是建设木叶的方方面面，此刻在桌子上小憩，就是说还有必须要赶在天亮前完成的任务吧？
　　如是想着，鼬静静立在桌旁，瞧着鸣人手肘下露出来残缺的文字，似有“叛忍”的字样，稍作考虑，四战结束，为了防止再次出现“晓”这种S极叛忍组织危害整个忍界，各国决心联合治理叛忍问题也是正常。
　　睡梦中鸣人支吾了一声，眉头紧紧皱起，打断了鼬的思考。下意识想要做些什么，却僵在原地，等到那人眉眼平复，反倒松了一口气，甚至觉得要是能安稳睡到天亮就好了。

　　*二时间
　　睡到天亮早成了奢侈，凌晨两点多，鸣人猛然抬头，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扭头，看着鼬的方向，迷迷糊糊眨巴着眼睛，嗓音含混道，“鼬”。
　　被呼唤的人不觉露出笑意，手臂抬起，看着那人已经扭过头开始处理文件，不觉轻轻揉了揉那头金发。
　　毛毛躁躁的人，头发却是意外的柔软。

　　*三时间
　　同样熬夜熬到精神恍惚鹿丸取走了文件，然后鸣人兴奋的伸着懒腰，大喊了一声：“一乐拉面！”
　　“喂喂喂，大半夜的……”鹿丸连吐槽都没了精神，索性直接离开。
　　鸣人当然知道大半夜的手打大叔肯定还没开张，于是拉拉外套脑袋一耷继续埋首在桌子上睡了过去，这次可以睡到天亮了？终于关闭了台灯。

　　*四时间
　　天边逐渐泛白，鼬静悄悄地将窗帘拉起。

　　*五时间
　　晨曦染得布料熏黄，室内却只有鸣人安稳的呼吸声。

　　*六时间
　　“至少要记得吃早饭啊。”小樱难得收敛的声音，将早餐摆在鸣人桌前，面露担忧的盯了片刻才抬头，正对上鼬的视线，红着眼眶忍泪道，“拜托了，鸣人。”
　　*七时间
　　火影楼逐渐热闹起来，虫鸣退去，人声时不时传来。
　　鼬皱着眉毛，并不打算叫醒鸣人，眉眼间的憔悴还是多睡一会吧。

　　*八时间

　　日光穿过窗帘，终是照得室内一片明亮。
　　前来报告的人在门外大喊一声，鸣人猛地抬起头来，啊了一声看着挂钟，然后扭过头抱怨道，“鼬，你怎么不叫我啊！”
　　说完这句，脸色一白，手指揉着太阳穴，似阳光散去，鸣人撇撇嘴，眼泪瞬间散去，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开始新的工作。

　　*九时间
　　小樱再次进到火影室里，鸣人正吃着凉掉的早饭。
　　目光四处飘了一下才放回鸣人身上，小樱依然有些紧张的捏着手指，柔声道，“鸣人，其实你不用这样。”
　　“嗯？怎么了？”鸣人眯起了眼睛，湛蓝色的青泓映着日光，叫人不敢直视。
　　“其实，鼬先生……”
　　“鼬的话，一直在看着我。”鸣人又露出来自信满满的笑容，一如既往。
　　小樱看着险些憋不住眼泪，最后只道，“鸣人，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是你的伙伴，你可以，嗯，试着依靠一下，佐助君，卡卡西老师，鹿丸，不只是同期生……”
　　“我知道的，不管发生了什么，大家都是同伴。”灿烂的笑容，从心底蔓延出温暖的感觉。
　　小樱忽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用说。

　　*十时间
　　雷之国的年轻忍者前来洽谈，然而眼里的星星飚满了整个火影室，鹿丸一个小时内咳了十三次，就算是鸣人的崇拜者，也要有个限度呀。
　　鼬站在边上全然欣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

　　*十一时间
　　飞速的批着文件，眉头拧紧，浑身上下都是力量。
　　其实只是想解决积压文中午去吃一乐拉面，清楚了解鸣人真实想法的鼬叹气着考虑要不要抽身去帮他买一碗呢？

　　*十二时间
　　对于清醒七代目的效率，鹿丸表示深感欣慰，于是默默追加了一叠。
　　鸣人的脑袋重重砸在办公桌上。
　　“喂……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不用，我只是……”鸣人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消散了尾音，过了片刻才补了一句，“为什么追加文件不附带拉面。”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给你买拉面，真是麻烦死了。”
　　鹿丸摆着手，和嘴巴里说麻烦的表情不同，表情却是带着安心。

　　*十三时间
　　拉面在旁边放冷，鸣人依然盯着文件，似乎想做什么批注，一只手伸出来在桌面上划拉，鼬连忙将笔推过去。
　　鸣人摸到笔，下意识的抓起来写了两行才停住，回头看着恋人又看了看另一端的笔筒，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后又释然一般笑了。

　　“吃饭吧。”沉默许久，终是叮咛出来。
　　鸣人打开拉面，伸着筷子将有些黏的面条挑起来，又蘸了蘸汤水才慢慢吃下去。
　　似乎很久没吃了，稍微有点怀念。

　　*十四时间
　　上午的文件终于告一段落，鸣人累的连脸上六道胡须都软了下来，摇晃着身子直接倒在沙发上开始午休。
　　鼬叹了口气，抖开来毯子重新给他盖上。

　　*十五时间
　　下午集会开得匆忙，鸣人抓着那份叛忍处理文件头也不抬跟着鹿丸进了会议室，说是内部会议，其实主要说服对象是顾问团队。
　　要撤除宇智波兄弟的叛忍名头，必将揭开当年宇智波灭族的真相，对木叶造成的负面影响难以估计，为了亡故之人揭开木叶的疮疤，将见不得人的阴暗面剖于人前，大多数高层都不赞同。
　　那人已经背负的黑暗，如今掀开来，将成为整个木叶的黑暗。

　　但是……没有道理的。
　　鼬没必要为此牺牲，在众人血肉铸成的村庄里，本不该有如此扭曲的黑暗，让深爱之人背负黑暗，以后还有谁来爱这个村子？

　　为此不惜以宇智波末裔的名义要求翻案，鸣人本来只活跃于战场的大脑在会议室飞速旋转着，既然是火影，尽可能给予众人公正也是他的分内职责，无论是死去的，还是活着的。

　　*十六时间
　　众人面面相觑，长老们依然坚持，旧疮疤那么多，难道一一揭露。
　　如果有必要的话。
　　鸣人露出笑容，所倾注的决心等同于面对辉夜。

　　*十七时间
　　“真是没想到啊，你能说服那群老顽固。”
　　“他们始终都是为了村子的利益。”鸣人笑得有些无所谓。
　　恨也好，爱也罢，他们是村子的一部分，也是村子的本身。
　　换言之，木叶的黑暗，也是他必须接受的东西。

　　*十八时间
　　“这是最后一批，今天或许可以提前下班了。”鹿丸放下手头文件，表情难得愉悦。
　　“已经是在加班了。”用笔指着六点一刻的挂钟，鸣人叹着气打开文件。
　　“喂喂喂，比起之前已经好很多了吧！”
　　“啊……”鸣人应了一声，“总算不用通宵了。”
　　“怎么你好像很失望？”
　　“麻烦你再去帮我买份一乐。”
　　“免了，你还是自己去吃吧。”鹿丸明智的选择完成自己的任务早点回家。

　　*十九时间
　　合上笔，收起文件，天边已是日光西垂。
　　火影室里窗帘拉起一半，即保留了阳光又防止直射到书桌上影响工作，所以鸣人所在的半边在欠缺日光的室内有些昏沉，鼬的身形模糊成了一片。
　　“其实你在的吧。”寂静的火影室里，鸣人忽然出声，“鼬。”

　　*二十时间
　　“书上说，第七天，你会来做拜别。”鸣人低头，眼泪一颗颗坠落，从鼬的角度看过去，刚好映射着晚霞似滚烫的琉璃珠砸下来。
　　“嗯，稍微有些不放心。”鼬开口，不确定鸣人能否听到。

　　鸣人抬头，蔚蓝的眸子有些迷茫，却终是看向了鼬的方向……

　　“虽然看不到也听不见，但是，你还在太好了。”鸣人忽然笑了起来，鼬伸出手，触及胡须，以及面颊上残留的泪渍，一片冰凉。
　　果然听不到么？

　　*二十一时间

　　“佐井说，如果遇到自己不知道的问题，可以在书上找答案。”
　　“我问了九喇嘛，他说人死之后，灵魂是有机会回人间的。”
　　“虽然时间不长，但还是……”
　　“昨天忽然觉得很安心，果然是你回来了”
　　“呐，只有第七天么，是不是过了今天就要走？”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你一直站在我身边。”
　　“怎么样，我是不是已经成了一个合格的火影？”
　　“就像你说的，所有人都认可我了”
　　“虽然不应该用什么四战英雄的名义让顾问们让步”
　　“但是我也想不出更好地办法了，比起给亡者公正，他们更愿意从木叶安全考虑”
　　“啊，真想听听你的意见，明明你是天才，一定能想出更好地办法……”
　　……
　　“呐，我是不是太啰嗦了？”

　　*二十二时间
　　鼬只是看着。
　　然后回答，
　　“不，我很高兴。”
　　虽然无法传递给你，虽然只能作为旁观者。
　　但是对于你的成长，无比欣慰。

　　*二十三时间
　　“抱歉说了那么多。”鸣人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你还会回来么？”
　　回答是一片寂静。
　　“真想听你也说一说。”
　　鸣人自言自语般，泄气的趴回了桌子上。
　　疲劳如潮水般袭来，竟然又在椅子上睡着了。

　　书上说，如果亡者要与生者交流，只能在梦境里。

　　*二十四时间

　　“鸣人……我很开心。”鼬终于伸出手，低下头，用嘴唇拂过心爱之人的眼角眉梢，最后恋恋不舍的映在额心。

　　你不用听我说什么，不用刻意寻找我的存在。
　　只要你能幸福，只要，你能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