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此处有天使掉落》半夜森林

160、大话西游5

　　“时大人！我不是你亲生的吧。勉强你养我那么几年，谢了！以后，你不要叫我儿子了。”
　　猴王烦躁地挠着耳朵，从时清身边跳了起来。说完这话，便要离开。

　　时清不明白猴王怎么就恼了，在猴王撒腿跑开前，拉住了他的尾巴。
　　不管什么动物，这尾巴总是比较敏感的。猴王跳起时被时清扯了尾巴，疼得鼻子一酸，眼泪在眼中直打转转。
　　他龇牙转身，尖利的牙齿闪着寒光。时清被他这凶恶的样子惊了一下，不由松了手。

　　猴王这才搂着自己可怜的尾巴，小心安抚着。那模样可不是刚才的恐怖，而是可怜。特别可怜。

　　时清心虚地藏好自己不知轻重的手，凑到猴王身边，“还疼吗？”

　　猴王转过身去，不理时清。
　　时清便追过去，继续说好话，“疼在儿身，疼在爹心呐。来我给你吹吹……”

　　猴王一听儿子呀爹呀的就烦，哼了一声，还是没理时清。

　　时清想着，猴王大概还是为了那一个名字在生气。思量着，自己提前把名字给他，也影响不到什么。
　　于是时清也不去巴结猴王了，酝酿了一番深沉的情绪，方才缓缓开口，“其实你有名字。”

　　猴王虽还是背对着时清，却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你叫孙悟空。”
　　时清继续说。

　　猴王来了兴趣，嘴里念了念，“孙悟空……孙悟空……”
　　但很快发现不对。
　　猴王转身恼怒地盯着时清，“为什么你姓时，我却姓孙？”

　　时清闻言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还没想过呢。毕竟儿子总得跟着老子姓吧。
　　好在时清脑子不错，转得快。他严肃且深沉的脸越发严肃深沉，看起来不像说谎。
　　他说，“你娘姓孙呗。你的名字也是她起的。”

　　猴王很怀疑，“你不是说我没娘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了？”

　　“那是骗你的。”
　　时清眼睛都不眨一下，表情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猴王盯着时清仔细辨认，想从时清脸上寻找点蛛丝马迹。不过，要从时清脸上观察出他说谎后的心虚这类情绪，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但是，猴王一向聪明，在猴王出山经历过那么多后，要骗他更不容易。

　　“你说我是你孵出来的，也是骗我的？”
　　猴王试探着问。他已经知道，他作为猴子，不可能是蛋生的。山顶上所谓的蛋壳，也只是石头而已。看时清要怎么说。

　　时清瞅着猴王那略带小心的眼睛，脑袋瓜迅速运作着。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走山路，路过花果山山顶，在那儿捡到一枚石蛋，然后某天天朗气清，我便把蛋孵化了。这就是你的出生。虽然你非我所生，但你是我的儿子，现在是，以后也是。我们不是血脉相连，可我们心意想通。我知道你喜欢吃桃子，你知道我喜欢吃鱼。我们是这世界，最亲最近的人。我们是亲人。”
　　时清这番本该慷慨激昂富含深情的演说，也跟他说故事一样。声音没有起伏，表情不够生动。这语气，也太过平静。

　　好在他有一个跟他合拍的儿子。
　　此刻他合拍的儿子，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那是在猴王眼里绝对很少出现的对父亲的濡慕之情。

　　“哎呀，你说得好肉麻，呵呵……我都不好意思了……”
　　猴王抓着脖子上的毛，蹲到时清身边。

　　时清表演完毕，觉得自己的演技似乎更上一层搂了。把自己都感动了。
　　时清摸着猴王的头，想着这名字的事儿算是告一段落了。天都快亮了，时清困得打了个呵欠。
　　迷迷糊糊间，听到猴王说，“我最喜欢吃香蕉。也喜欢吃桃子。不过还是香蕉更甜一些。真说起来，其实菠萝也很好吃，有一段时间我特别喜欢吃菠萝……”

　　日子一天天过去，时清以为他儿子得再两百年后才出山去寻访仙师，却不想猴王为了找他提前去过人世，命运天书所写之事早已发生改变。
　　时清回来不过一年，猴王就准备去寻仙师了。

　　猴子猴孙们早备好猴王路上要用的东西，饮水、食物，还有一条木筏子。
　　临走前，猴王对时清说，“在花果山这般地界儿，不怕百兽侵扰，不怕人皇辖制，你安心住下。等我学成归来，便不拘于小小花果山，我们到哪儿都可以横着走了。”

　　时清没睡醒，眼睛都是眯着的。猴王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
　　快上船了，猴王抓耳挠腮，等着时清给个话儿呢。时清还是闷着，安静得很。

　　最后猴王一步三回头上了船，撑着船走了老远。回头看见时清还站在那里，远远望着他，没回去。
　　想来时清还是舍不得他这个儿子的。猴王如是想着。

　　站在岸边的时清，可不知他儿子此刻的感动。被风一吹，打了个寒战。原本紧闭的眼睛慢慢睁开，左右瞧瞧，发现自己儿子已经离开。于是伸个懒腰，打个呵欠，再扑棱一下翅膀，往水帘洞飞去了。
　　起得太早，他必须去睡个回笼觉才行。他这个回笼觉睡得不太久，儿子出海了，他睡得不太踏实。总是梦见儿子被海水给吞了。

　　命运天书拓本不像原版那么智能，它只会记载使用者介入这世界前的事件，永远不会改变。现实中，一切都是变的。在成为命运天使前，再高级的预言天使的预言也不够准确。
　　“你无法预测命运，因为你总是试图修改命运。”这句话是预言天使间流传最广的一句话。
　　当然，时清是守护天使不是预言天使，这种深奥的问题用不着他操心。此刻他操心的是他儿子的安危。

　　猴王毕竟出去过一次，还是有经验的。其实只要随着海流漂，早晚能漂到岸。唯一的问题是食物和水。上次他准备不充分，差点被饿死。这次他准备了很多食物，许多果干，易保存，还顶饿。他还准备了一杆钓竿，实在不行还可以钓鱼吃。
　　可天有不测风云，这海上的天气，有时也是变幻莫测的。猴王没想到一个巨浪掀过来，直接把他的船给打翻了。

　　此刻猴王趴在翻了的船上，连方向都分不清楚。不过他并不泄气，他出来的时间不算长，完全可以游回去，重新造船出海。只要找到方向就好。

　　然而倒霉的事情还没结束，谁也没想到，接下来等待猴王的，竟是传说中的海妖。
　　海妖，身形似人，面目丑恶。生有尖牙利齿，四肢有爪，锋利如剑。

　　那海妖隐在海中，猴王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危险。海妖第一次发起进攻，他凭着直接躲开了。跳到船上查看情况。
　　只见海里一个黑影游来游去，阴魂不散。倏忽间海妖跃起，扑向猴王。猴王身形也是敏捷，缩身弯腰，硬生生躲过。那爪子却还是在他背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
　　猴王吃痛，呲牙叫了一声。有些抓狂，因为那海妖躲在水里，他报复不得，还得担心着海妖再次发起进攻。

　　果然，不久海妖再次跃起。猴王一直警惕，更有技巧地躲开。手里也抓了一件不算武器的武器——一根一臂长，拇指粗的木棍。

　　趁海妖再次沉入海里，猴王以尖牙剔咬棍子顶部，使之尖锐起来。然后注意着周边的动静，等待着海妖出来，受他一击。

　　水面不算平静，水波推着船继续行进。海妖游动的声音很小，猴王集中所有注意力才能发现。他沉心静气，甚至将眼睛闭上了，耐心地等待着。
　　就是现在！
　　水波只有一点不平晃动，但刹那间海妖已经冲出水面。猴王抓准时间，面对冲向自己的海妖。风驰电掣而来的危险，仿佛在那短短半秒钟时间里被定格。全世界只剩下猴王，以及他将要消灭的敌人。
　　水波依旧，海风却停了。猴王躺在翻了的船上，身上压着海妖的尸体。

　　“想不到海里还有这等凶狠的怪物，吓得俺老孙都要尿裤子了……”
　　猴王自言自语着。
　　正欲起身检查战利品，却见一阴影自空中落下来。
　　阴影越来越近，猴王想着该不是有什么鸟类要跟他抢战利品？奈何背着阳光，他连那黑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猴王并不害怕，那穿透海妖心口的木棍还在他手上呢。
　　此刻风平浪静的，很安静。那大鸟飞行的声音也不大。有节奏的翅膀扑扇的声音，让猴王昏昏欲睡。
　　猴王想着，这鸟儿飞得真慢，等得他都快睡着了。

　　就在这当口，那鸟突然加速。没察觉的猴王，只觉得刚眨眼呢，那家伙就到了自己眼前。
　　猴王眼前放大的那张脸，不正是时清的么？

　　猴王推开海妖，揉了揉眼睛，“你怎么来了？”

　　时清却只对他笑，啥也不说。

　　猴王奇怪了，“你别笑啊，笑得太渗人……”
　　话是咕哝着在说，猴王似乎还不清醒。
　　猴王说话间，低下了头。那双眼睛却是明亮的。如果听听他的心跳，可以发现很快。不是见到心上人时那种快，是看到恐怖生物时那种被吓了一跳的快。

　　猴王的心声是，“哎呀妈呀，他家时大人不知给什么怪物冒充了！”
　　为什么这么说？很简单，时清何时会像现在这样笑了？笑得那么温柔那么有爱看得猴王都不好意思了！
　　这是其一，笑得不真实。其二嘛……
　　猴王瞥了瞥伪时清的头发——是银灰色的。
　　猴王发誓，时清在头脑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让头发变成那种漂亮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