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龙[魔戒系列]》南柯十三殿

3、长湖镇

　　长湖镇在孤山下，不远，撑着小船再跨过半废墟状的一片小镇便到了。我身上套着和史矛戈据理力争，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抢来的服装，拽着有些过长的衣角，攥着一小袋金币，撑船撑地差点起泡，绕了好大一个圈才看见了笼罩在一片雾气之中，建于河道之上的城市。

　　这城市看起来曾经繁华，但如今似乎已经落寞。我垫着脚尖望着不远的河上城市，纠结着没有证明我该怎么进去——再叫史矛戈帮我去弄胡椒么？他肯定不认识啥是胡椒啦！

　　我本来以为去买瓶胡椒最难也就是撑船过河，靠近了山下的小镇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甜……山上有恶龙，这镇子可能不设关卡么！可能不设关卡么！

　　我拎着湿漉漉的裙摆，囧囧有神的望着前方一溜烟的铁栅栏，终于明白了何为食之不易。我哆哆嗦嗦在雾气中打了个喷嚏，想着冒充孤女能不能混进去。正当我囧囧有神的考虑着策略时，守门的年轻人似乎看见了我站在外面的苦恼的模样，和他身边撑船的青年说了两句，青年颌了颌首，就趁着船往我这边来了。

　　我是掉头跑呢，还是掉头跑呢？

　　我正琢磨着，不妨撑船的人随手抛了一件厚厚的毡布给我，皱着眉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来的长湖镇？”

　　我裹着毡布，诚诚恳恳道：“我家住在后面，迷路了。”

　　青年看起来不甚相信的模样，我只能抓抓脸，指了指孤山道：“就住那儿。”

　　青年闻言面上的表情更奇诡了，他欲言又止了半天，这才开口道：“你知道那儿有恶龙吗？”

　　我点了点头，心想：知道啊，我连那条龙每天早上起床喜欢舔爪子而且不爱刷牙都知道。

　　那青年见我点头，眉头皱得越发紧：“看见河对岸的那篇废墟？那原来也是一座繁华的城镇，但是被巨龙毁了，你怎么还住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我拽了拽一脚，心道不好，黑户身份不能被发现，晚上还等着吃鹿腿呢，闹出幺蛾子可不好。便搅了搅衣角，低垂着头，磕磕绊绊道：“家里穷，买不起这里的房子。”——可不是么，家里除了宝石就是金子，穷得连瓶胡椒还要出来买！

　　青年：“……”

　　来到这个世界快一个月，第一次和人类对话，我一个没忍住，脑洞就开到边际去，接着断断续续补充道：

　　我：“而且爸爸长得和正常人有点不一样，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史矛戈有翅膀和尾巴，哪个人类有哼唧！

　　青年：“……”

　　我：“我和我爸爸相依为命，我自然要考虑他的。”——不考虑史矛戈我大概会被一口吞。

　　青年：“……”

　　我：“而且我和爸爸一直住在那里，这么久也没听过巨龙有动静，大概是睡觉了。”——除了史矛戈和我山上连只鸟都没有，哦曾经有，自从我教唆者史矛戈抓了无数渡鸦烤来吃，山上就没鸟了。

　　青年：“……”

　　我指了指不远处竖着的张贴巨大“TAX”标识的布告牌，含蓄道：“比起高额税负，我觉得住那儿很好哒。”——谁敢问史矛戈收钱？

　　昨晚了最后的总结，我回顾了一下自己的故事，理由相当充分，顿时满意的颌首，抬头有些期盼的望着青年。青年有些无语的看着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复杂道：“长湖镇的税要是再重下去，搞不好真的有人会考虑冒生命危险去河谷居住……”

　　青年叹了口气，再看我的时候眼中仍有怀疑，显然是没相信我的话，他干脆道：“河谷镇的确无人居住，我前段时间才确认过，你到底是谁，来长湖镇有什么目的。”

　　我：……妈蛋！白编了！

　　我自暴自弃的掏出金币，道：“买胡椒！买胡椒也犯法么？”

　　青年有些惊讶，他看了我手中的金币一眼，慢吞吞道：“当然不，长湖镇欢迎交易。如果你是来交易的，我们当然欢迎。我是巴德，小姐你怎么称呼？”

　　我想了想，随口道：“伊西芙，叫我伊西芙就好。”

　　青年点了点头，接着道：“那么伊西芙，你知道即便是你来做贸易的人，没有引路人也是进不去的。当然我愿意帮你这个忙，只是需要报酬。”

　　青年举起一根手指：“一个金币，我带你去买胡椒，或者你立刻转头会你口中河谷镇的家看你爸爸。”

　　……口胡，遇到奸商了！

　　我冷静的掏出一枚金币给巴德，收了收下巴一脸冷艳高贵：“带路吧。”

　　——反正史矛戈爸爸穷得只剩钱，我不心疼。

　　一个金币换巴德撑船带我进了长湖镇，他和门卫关系很好，说了声我是他远方亲戚住在幽暗密林附近，门卫就放我进来了。长湖镇如其名，整个城市没有车道，全是有水道贯通。但是由于整个城镇都笼罩在一种莫名低气压中，交叉纵横的水道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美感，反而给人压抑的感觉。

　　巴德把船停好，跳上岸，带着我去买胡椒。可卖胡椒的大叔却说“胡椒太贵，仅有的几瓶卖精灵了”。我闻言，顿时拉住了巴德的衣角，苦大仇深道：“收钱办事，你收了我的钱，务必给带我到能卖胡椒的店。”

　　没有胡椒只有盐，吃货帝国表示没有五香八角已经很难忍，胡椒必须有！

　　大约是我表情太坚定，巴德犹豫了一会儿道：“好吧，我带你去见精灵，但卖不卖就是他们的事了……”

　　跟着巴德又去买了些少了的可怜的调味品，我们又撑住船出了长湖镇。根据巴德的说法，他职业是弓箭手，保家卫国。但是光一个弓箭手的薪水压根不够他养家糊口，所以他通常还兼点别的活。

　　“幽暗密林的精灵王酷爱葡萄酒，每次都会从长湖镇的酒庄定下许多，和精灵交涉贸易是个好活计。”

　　巴德将船使出了长湖镇，在一片礁石白雾中穿行，我蹲在船前头，看着蓝天青山慢慢在水雾中显露，忍不住哈了一口气，不过这口气哈了一般就卡在了嗓子里，直到巴德碰的把船停主，我才嘎吱一下把气吐完。

　　没什么奇怪的，要是你看见了这一圈长腿高富帅，你也会吐气到一半就卡壳的。

　　迎接巴德的是一溜烟空木桶和三四个黑发精灵，他们编者战士的发辫——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娜姐的双层字幕渲染魔戒三部曲我没白看——五官深刻精致，身着缀着宝石的长袍，然而所有的宝石对比他们的面容都黯然失色。精灵的容貌是造物主的奇迹，当年面对这些生物时，便会觉得一切赞美都是徒然。

　　精灵——就是对他们最贴切的形容。

　　其中一名精灵开口看见巴德开口道：“你好巴德，这次是十个木桶，麻烦装七桶约好的酒和三桶其他货物。”

　　巴德将空桶一个个搬上自己的船，颌首道：“没问题，你等我找下笔纸记录，哦，对了这位小姐想和你们做个交易，你们先谈。”

　　巴德的这句话将精灵的视线转向我了，他目送巴德走到船另一边翻找着什么，收回视线打量我一眼，微微笑道：“有什么能帮助你吗？”

　　我眨了眨眼道：“有胡椒吗？”

　　青年精灵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小布袋点了点头：“有，我是厨师。”

　　我顿时喜笑颜开，轻咳两声道：“咳，你们国王有没有对你们说过，最近由于史矛戈的活动，葡萄涨价了？”

　　似乎是对我突然转移话题的不解，精灵发出了“？”的表情。

　　我抓了抓头发有些尴尬道：“我是酿酒人的孩子，说实话这次让巴德带我就是想和你们说这回事来着，以往的价格恐怕不行了，天气不好又发洪水，成本上升你懂的。”

　　精灵有些困惑：“可你刚才说史矛戈让葡萄变少。”

　　“那些不是重点！正是因为有史矛戈，葡萄更少啦！”我瞄了眼巴德，压低了声音：“咳，救是这样，如果你们的陛下还想要葡萄酒，现在得这个价。”

　　精灵看了我的手指一眼，试探道：“一桶五十金币？”

　　——什么，居然卖这么便宜！……等等我不知道物价，这是便宜还是贵啊？

　　我想了想干脆心下一横，利索道：“不，一桶100个金币！”

　　精灵倒吸了口气：“可是以往都是——”

　　我跺了跺脚，指了指孤山：“史矛戈！多危险！”又指了指静静流淌的湖水和暗沉沉的天：“收成不好，不好啦！”

　　黑发精灵露出了苦恼的表情，他开口道：“可是我只有600个金币。”

　　“没关系。”我的目光在他们这一溜烟精灵衣摆上镶嵌的各类宝石上溜过去，“可以拿其他东西抵。”

　　精灵好奇道：“什么东西？”

　　我：“比如胡椒……还有漂亮的石头？”

　　当巴德终于找到了纸笔匆匆记录下了精灵的要求后，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等送走这这批神情有些恍惚、居住在幽暗密林的木精灵，他转头看向抛着瓶胡椒发呆的少女时，终于发现有哪里不对。

　　少女的脚底下那一摞宝石，不正是先前镶在精灵衣摆上的么。

　　巴德：“你……”

　　我恍然，转头对巴德正义凛然道：“精灵真是善良的种族直接送了我胡椒，哦对了我顺带帮你重谈了下价格，不用谢，叫我红领巾就好。”

　　巴德低头默默看了那一摞宝石，看着我微微一笑：“你什么时候再来长湖镇买胡椒？我带你走，免费。”

---

作者有话要说：　　……瑟爹要生气啦，不带这么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