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龙[魔戒系列]》南柯十三殿

11、父与子

　　索林举起了剑，巴金斯抓住了他的胳膊拼了命的阻止。我冷冷的看着这名利用我成功杀死了恶龙史矛戈的矮人王，心中对于矮人的厌恶简直到了极点。

　　那一刻我突然便理解了史矛戈昔日的话。矮人，那是群，固执、愚蠢、蛮勇、又多疑的令人厌恶的种族。

　　我忽然对巴金斯道：“你知道吗？和你做了交易，是我最后悔的事。”

　　霍比特人的脸上一下弥漫出悲伤的表情。而索林却是在这一刻举起了自己的剑，对准我藏着山之心的胸口道：“我对恶龙豢养的东西可没有半点好感，你若执意辜负巴金斯的好意，我也不建议多染一条龙血。”

　　我看着他不说话，颇有种视死如归感。

　　……这个世界对我最好的家伙，坚不可摧，压根不能战胜的BUGBOSS因为我被干掉了——只要想一想，愤怒便会充斥大脑，所言所行都不再是理智的，只有想要毁灭一切的愿望！

　　索林举起了剑，我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仿佛能将空气都蒸干地赤焰陡然间在埃尔波尔燃气！所有的矮人都被这突忽其来的热浪吹得翻滚踉跄！

　　邪恶的龙语仿佛来自恶魔的深渊，带着愤怒到了极致，所有理智崩塌后的狂暴如夏季惊雷般轰响！！

　　史矛戈浑身染着流淌着的黄金，每一脚都踏出着金色的痕迹。

　　他挥舞着双翅向着执剑的索林冲击而来，像是一尊坚不可摧的黄金战龙，携着风雷之怒，咆哮龙吟道——

　　“索林——！你竟敢伤害我的孩子——！！！”

　　他像是一阵飓风席卷而来，没有一个矮人能够幸免于难。在史矛戈的怒气下，所有的抵抗似乎都是徒然，只剩下对黑暗的绝望与恐惧，才是仅剩的真实。

　　史矛戈像一柄火箭刺来，将所有矮人全部击倒，却极为准确的将我带上了他的背脊。他振翅而飞，液体的黄金自他的身上咕咕滚落，巨大的飞龙背对着月亮，仿佛自圆月而来。他带着我，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大闹了孤山的矮人，露出了极为可怕的神情。

　　史矛戈沙哑笑了两声，阴森森道：“矮人们，你们将会知道你们犯了多大的错。”

　　“——激怒一条龙，就该有这片世界都将会被龙之炎化为灰烬的觉悟！！”

　　史矛戈停在半空，像是国王对死刑犯最后的悲悯。接着，他猛然转身向着远处的长湖镇飞去，发出类似愉悦的龙哮！我听见他俯视着长湖镇星点的灯火，露出了尖锐的牙齿，近乎咏叹道：

　　“Iamfire……andI——！”

　　“——amdeath！！！”

　　史矛戈全力飞翔时正如龙卷风肆虐！我趴在他背上半晌才反应过来，当我看见他口中火光隐约而现，目标却是闪烁着星点微光的长湖镇时，恐惧和惊怕席卷了所有的思绪，我甚至来不及担心之前的黄金攻击对他是否有所重创，只能死死抠住他的鳞片，尖叫道：

　　“爸爸，停下来爸爸！！”

　　恶龙的长吟像是死神的号角，他的腹部凝缩起巨大的火种，随着他张开的利齿像是一条火蛇吞吐着信子——在瞬间，便将前一刻还安宁平静的村落燃成了炼狱！！

　　那些载过我的饿船，卖过我香料的杂货店，替我裁减衣服的裁缝店——甚至连同长湖镇半结冰的湖水都在同一时刻被火焰吞噬。

　　我坐在史矛戈的背上，满眼除了死亡竟然看不到其他！而史矛戈的话语还在耳边响起，他道：“噩梦，这是我为你亲手打造的礼物，好好享受吧。”

　　我张了张口，完全说不出话，史矛戈可怕的地方不仅仅只是他的火焰，还有他的四肢和尾巴，只要是他经过的地方，那必定会成一片废墟。而尖叫着奔散的人民，即便躲过火焰，也会被这散落的废墟夺取生命。

　　我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的血液都冰冻了起来，嘴唇不住颤抖。最终我控制不住的伏在史矛戈的背上，闭上眼痛苦悲鸣：

　　“住手吧爸爸，拜托你停下来--”

　　“--求求你，停下来！！！”

　　那时候我想，如果我真得是一条龙就好了。

　　如果我是一条邪恶的龙，没有在另一个和平的世界早已形成的根深蒂固的三观，我便不会觉得史矛戈的行为有错，不会想要去阻止他，也就不会以自己的道德观来衡量他行为的对错。

　　可我毕竟只是一名普通人类，即便从史矛戈的蛋里爬出，我既没有撕裂一切的利爪，也没有坚硬如钻石的鳞片，更没有能够燃尽一切的火焰。

　　我所能做的，所能阻止的，不过是利用史矛戈对我的特殊，从他背上一跃而下，逼着他在长湖镇同我之间做个选择。

　　因为我抗拒学习飞翔，史矛戈一度以为我恐高。所以他想破他那颗龙脑袋也想不到我竟然会从他的背脊一跃而下，自杀性坠地！

　　他先是呆了两秒，其后兴奋道：“噩梦，你是要学飞了吗？”

　　我：“……………………”

　　蠢爸爸！看不出来你女儿在求你飞下来救人！不要去烧烧烧嘛！！！

　　我文艺还没到三秒，就立刻被史矛戈打回了原形。我想要开口呼救，却被急剧跌落过程的空气糊了满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等我向着高中伸出求援之手时——史矛戈已经老怀欣慰地拍拍翅膀，去干活了。

　　史矛戈道：“噩梦，我坚信你一定能长出翅膀，即便不行，这一下，龙的自我保护也定能让你长出鳞片。爸爸先去把长湖镇解决了，回来再接着教你喷火啊！”

　　我：…………不爸爸你回来，我真不是故意跳下去的，你回头看我一眼我真的会摔死啊——！！！！

　　史矛戈没有听见我的呼喊，或者说，在我能看见他回头拯救我之前，我便晕倒了。

　　砰得一声，深深砸进了长湖镇冰冷的湖水里，有些浑浊的液体瞬间从我的耳鼻口中灌入——我甚至无法分清这里是湖底而是高空，波澜折射的视线在我眼前晃荡，我想要浮上水面，巨大的冲击力与水内的高压却令我动弹不得。筋疲力尽的我有些放弃的松开了臂膀，感觉到冰冷的湖水带走了我每一寸的温度，连同史矛戈远方可怕的黄金火焰也不能温暖丝毫。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声音。

　　那个声音断断续续，非男非女，像是来自神话深处的真理，令人无法记住却又印象深刻。

　　它道：“……你是谁……为何在我……不……你不能死在……”

　　湖水在那一刻似乎有了生命，我感觉我身侧的湖水全部剖开，自动避开了我的身体，令我似乎呼吸到了空气。而那些仿佛能夺走人生命的冰冷湖水也运动起来，我感觉到我在移动，却不知前往何方。

　　渐渐的又有声音在耳畔响起。

　　那是一种奇妙的语言，不同于史矛戈的语言，也不同于那只霍比特人同矮人说的话，那是一种优美的辞藻，我确定我从未听过，却知道自己能够听懂。

　　“……陛下……她……出现……取水池……是否……”

　　最后，我听见有一道略微耳熟的声音低沉道：“她是莱戈拉斯的朋友，救起她。”

　　等我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经一秒从长湖镇秒到了林地王国。

　　我睡在以橡木做成的木床上，床上铺着柔软洁白的羽绒，床头缀着用柳条编制的双圣树图案——天知道我已经有多久没有睡过床！

　　我半直起身，方才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一套绿叶精灵式的长袍——因为亮闪闪地缀满了宝石，特别好认。

　　“你醒了？太好了！因为没有照顾人类的经验，你如果一直不醒，我们倒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起身的动作惊醒了坐在床边马扎上，倚着墙壁快睡着的木精灵。她见我神色清醒，目光柔和，脸上露出了毫无虚假的欣喜。她甚至伸手摸了摸我的体温，高兴道：“身体也变暖和了，真是太好了，你需要吃些什么吗？”

　　我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点了点头：“如果可以的话——”

　　那女性木精灵立刻转头出去了。

　　我只能看着她飞快的跑走，把剩下所有的客套话全部咽回去。

　　屋里除了我没有人了，正好方便我把先前发生的事情回忆一下。我为了阻止史矛戈愚蠢的玩了高空跳伞，结果史矛戈以为我学飞没救我，再接着我坠到了长湖里，似乎有谁说了什么但不记得了，醒来莫名其妙就到了林地王国。

　　虽然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从长湖镇飘来林地王国的，至少有一点没错，木精灵救了我。

　　这么一想，我突然觉得先前坑他们的做法不道德。

　　……这群精灵或许的确不太懂弯弯绕绕的东西，但却是真得善良可亲。欺负这样单纯的种族是不是不太道德啊？

　　我摸了摸自己心脏，觉得下次少骗点。

　　正当我忏悔着自己行为时，房门忽然又被推开了，那位女精林端了一些水果和面包给我，一边欲言又止。直到我吃完了饭，都快忍不住主动去问她到底有什么事，她才开口道：

　　“王要见你，有关莱戈拉斯王子。”

　　说实话，我是不明白精灵王找我问和莱戈拉斯有什么关系的。虽说我和莱戈拉斯是朋友，但也没听说老子从儿子朋友那里询问有关儿子的事啊？论了解，除了口味，精灵王绝对比我在其他任何方面都更了解莱戈拉斯。

　　然而等我见了精灵王后，我才明白他为什么找我。

　　精灵王披散着长发，并未带着王冠，华贵地长袍在他身上却不能夺走半点属于他的美丽。

　　用美丽这个词汇都无法诠释的精灵半倚在长榻上，单手举着白银的酒杯，目光迷离地不知在想些什么。我的脚步声虽然不重，但还是惊动了他。他在我踏上台阶的那一刻收回了思绪，缓缓坐直，并向我示意可以坐在他对面的扶手椅上。

　　我想，这是他能对他儿子朋友的一种尊重。

　　我从善如流的坐下，开口道：“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精灵王道：“随手罢了，无需言谢，我也有事相问。”

　　我：“什么？如果我知道一定告诉你。”

　　精灵王道：“我原本想问你是否见过莱戈拉斯，后来却想到若你能见到莱戈拉斯，定然不会如此狼狈的顺着水流一路飘来林地王国，所以我想问另一件事。”

　　我：“……什么？”

　　精灵王收了收下颚，即便是坐着，也能够自上而下地看着我。他从榻边拿起一只黄金打造的盒子，在我面前缓缓打开。

　　当盒子打开的一瞬间，属于山之心的谣言光芒即可盖过了室内所有的珍宝。

　　精灵道：“我想知道，为何一个普通的人类手中，会持有矮人国王的山之心。”

　　“加上先前的孤山白宝石——你和恶龙史矛戈，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

　　#该来的还会来#

　　#最终还是没躲过这一问#

　　我立刻想到莱戈拉斯形容的，他父亲对于白宝石近乎病态的执着。正想着怎么骗人比较合适，忽然有一位精灵战士走了进来，对精灵王行礼后，用精灵语说了一句话。

　　或许是因为他们觉得我听不懂，方才放心大胆的交流。然而我却是在那士兵说完消息的第一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道：“……你刚才说什么？”

　　精灵王有些诧异的看向我，皱了皱眉：“你听得懂？”

　　我尖叫道：“你刚才说什么！？”

　　那精灵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精灵王，随后在精灵王的示意下，重复了之前的精灵语。

　　那句胡仿佛一瞬间抽空了我所有的力量，我瞬间跌坐在地，耳边听不见任何话语，只有那一句精灵语不住盘旋。

　　他说：“王，孤山的恶龙被屠杀，现在矮人们夺回了埃尔波尔。”

　　精灵王命那名精灵离开，他走向我，似乎又问了什么，然而我什么也听不见，脑海中除了那句话一片空白。茫然中，我抓住了他手。

　　精灵王的手与史矛戈的利爪截然不同，他与人类更相似，不过比人类更完美。我很用力，知道他手上带着的戒指刺伤了我的皮肤，我方才找回了意识，颤抖道：“我要向您借一匹马，最快的马！我要去见他——”

　　精灵王没有甩开我的手，他似乎猜到了什么，有些怜悯道：“看在莱戈拉斯的面上，我不得不提醒你，无论你与恶龙是什么关系，你现今回去，只会被愤怒居民迁怒。”

　　我厉声道：“不，我必须回到我父亲的身边！”

　　我松开他的手，凭着自己的力量踉踉跄跄站起来——

　　“没有什么能阻止一名女儿去见她的父亲，正如无事能阻止一名父亲见证他孩子的出生。”

　　“哪怕是全世界生灵的怒火，也不能剥夺我带他走的权利！”

　　精灵王沉默片刻，冲我颌首，开口道：“如你所愿，龙女。”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瑟爹他不是一个劲的高傲或者冷艳高贵什么的。原著描写太少，推测不出，但就电影里瑟爹对屠龙者巴德的态度，以及小说最后瑟爹对索林的态度来看，对于值得尊敬的人，瑟爹是不会吝啬于他的尊敬。
晨星她知道在史矛戈死后去史矛戈身边，并且依旧承认是他的孩子会面临什么。她没有利爪和鳞片，她可能被愤怒的长湖镇人民泄愤，也可能被矮人们追杀。但她依旧承认自己是史矛戈的孩子，因为史矛戈一直以后裔待她，她嘴上虽然不说也老坑爹，实际还是认可自己是他的孩子的，简单来说，他在不好，也是我爸爸。虽然他是罪有应得，我无法去憎恨杀他的人，但子女需要做得，她都会做，需要承担的也会去承担。
因为她是史矛戈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