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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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曾经去过田家两次，看过阿黄的几本写真集。洗澡的，吃饭的，撒娇的，生气的……一张一张看下来，她确定以及肯定的说：真的，真的是一点都不像啊！
为了证明，她还偷偷用手机拍了几张带回去对着镜子比划过，她明明就是再正常不过的长相，不大不小的脸，不小不大的眼睛，不粗不细的眉，不厚不薄的红唇，完全的人模人样嘛。
自从老大收养了流浪的阿黄后，这只名为阿黄的小土狗在田家倍受礼遇，完全被老大当成小公主一样的宠着，直到后来阿黄生第一胎时难产，抛下了老大跟唯一存活的小小黄。据说当时老大痛不欲生了几个星期，也就在那时，林墨出现了，老大渐渐的又活了。
大家有时都暗暗猜测，是阿黄的难产让老大改变了性向，中秋深以为然
。
田家二老对林墨跟老大的事略有所知，几次三番闹了家庭革命，又对林墨百般打压，皆未果。最后，唯有长叹，幸好咱家还有小花。自此对老大死了心，也从那时起，老大搬出了祖宅，跟黑子在外面建了爱的小窝。
这两人的关系只有企划部跟其亲友心知肚明，秘而不宣。但这么多年下来，多少有点苗头被旁人看出。于是中秋有次自告奋勇的说要跟田小熊结婚，来掩护他们的关系，差点被林墨打扁，田小熊则高呼：不可以污辱他跟黑子的爱情！
斧娟含泪感叹：嫁人当嫁咱老大。
中秋当时摸着被打的巨痛的脑袋，同样含着泪猛点头，严重表示附议。
与老大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对面大厦的小开，人称二少的陈国庆。这厮花心风流，整天笑眯眯，闪着一口白牙，一副阳光少年的倜傥样，开一红色骚包车骗了无数纯情少女。
斧娟开始曾无比鄙视的说：这丫就一会走路的生殖器。且一再警告中秋不要靠近陈国庆。
因田小花的关系，这位陈二少也经常来蹭饭，跟他们渐渐混的熟起来，她跟斧娟都收过他不少礼物，连那几年的情人节的玫瑰都是这位二少送来给她们充场面的。大束娇艳带露的玫瑰，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卡片上龙飞凤舞的几句情诗，让她们在大赞这丫情圣的封号名不虚传的同时，虚荣心也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不料，一些惨被拜拜的纯情少女，皆以为她跟斧娟是陈二少的新欢，三天两头的找她们出去来段泪眼攻势。两人不胜其烦，斧娟还好，本就是毒舌派的，随便扔句就能噎死那票纯情少女。中秋却惨了，一看人家哭哭啼啼的样子就脑袋成浆糊状，安慰了，被骂了，甚至还被泼了次咖啡，末了还得拿着帐单去结帐。
最后这烂摊子还是陈国庆自己收拾的，这厮声情并茂的说着他跟中秋之间坎坷的情路，闪电式的坠入情网，浓情蜜意之时惨遭老母亲破坏，劳燕分飞后对人生绝望，于是开始游戏人间……蓦然之间两人重逢，旧情重燃，但，人只有一颗心，无法同时爱着两个女人，他只得忍痛跟新欢拜拜……
中秋呆呆的坐一边听着这段完全虚构的故事，自己又身为故事中的女猪，越听越是毛孔悚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一身，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最后实在忍不住只能冲到洗手间去吐。回来时这厮已经跷着二郎腿在喷云吐雾，一脸的悠闲，原先坐对面的几位全不见了。
那天的晚餐，中秋狠狠地敲了陈国庆一顿。在当时最好最贵的大酒店里，毫不手软的专选贵的点，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摆了满满一大桌，吃的她肚皮圆滚滚，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才停下筷子。
陈国庆只是微眯着眼看她吃，烟不离手。直到最后，中秋看有些菜压根就没怎么动，于是叫了服务员拿了些快餐盒，一一打包带准备带回去。他终于是脸色一变，继而苦笑，“生平第一次啊，吃饱了还得兜着走。”连旁边的服务员都吃吃笑了起来。
中秋只狠狠白了他一眼，“锄禾日当午，汗滴和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小农出生，最看不得浪费粮食，那是会被天打五雷轰的。”这倒是实话，从小家里不富裕，只靠着那点退休金，中秋跟她奶奶吃用都极为节省，像桌上这样的佳肴珍馐，她奶奶别说是吃，怕是见都是没见过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眼泪突然簌簌地落下，她趴在一桌饭菜前痛哭。把陈国庆搞的莫明其妙，尴尬不已。据说后来有大半年不敢再进那家酒店。
狼狈出了酒店后，他送她回公司时路过蛋糕店，中秋一时兴起，又敲了他一笔。
中秋回去后，把当天晚上的事当笑话一般说给斧娟听，复述到“但，人只有一颗心，无法同时爱着两个女人”这句时，两个同时华丽丽的吐了，最后同时感叹：这厮有这般才情，怎么不去演穷聊片？
隔了几天，中秋接到几个极其诡异的电话，那头的女子，幽幽的说着：“虽然我被抛弃了，对手又是你这么姿色平平的货色……但是，还是祝福你们，你们一定要幸福，二少，其实是个好男人……”
神哪！中秋惊的连电话都拿不稳了，这个世界，果然神奇！
一晃两三年过来了，陈国庆这厮还不是照样换辆更骚包的车泡妞？从这他身上，中秋再一次肯定了，男人要能靠的住，母猪都能爬上树。
转眼已经是12号，天气已渐渐热起来，既然决定了去参加同学会，柳泡泡晚上便硬拉了中秋出去大采购。
“所谓人要衣装，你当这样的聚会随便套件T恤就能上阵啊，得好好打扮打扮。”说着又冷哼了声，“看着吧，到时会来的铁定都是衣冠楚楚，华服美衣，比参加豪门宴会还庄重。”
中秋有丝惊讶，齐炫去年参加同学会回来，还笑话说他们班几个本地同学，匆匆出来，连拖鞋都忘了换。
一家一家的转，买了衣服要配裤子，有了裤子再配双鞋子，手里的大袋小袋也多起来。看着荷包逐渐扁下去，中秋心疼之余也只能安慰自己，这些可以穿好久，绝对可以穿好久。
七转八转，又到了本市出了名贵的一家店，泡泡不顾中秋的哀嚎硬扯了她进去，“我没告诉你吗，有晚宴啊。你没晚礼服怎么行？”
店内灯光璨然，服务小姐笑意盈然，转角的水兰色高架盆浮烟枭枭，隐隐的玫瑰花香暗暗浮动。一排排衣架整整齐齐，高贵的，优雅的，简洁的，活泼的，分类设区。两人看的目不暇接，中秋随手看了下手里裙子的吊牌，不出意料的贵。“我会买才怪！”她心里暗暗道。
“王芳群可说了，周六晚就先来个晚宴，也不管有几个远的还不一定能到。”柳泡泡一面轻哼，一面忙着挑衣服。
中秋奇怪，“怎么是由她说了算的？”提到这名字，她还是一哆嗦。
柳泡泡一脸惊讶的抬头，“难道我没跟你说，这次聚会的超级凯子就是她嘛。前两个月突然跳上群来说什么炒股大赚了一票，要请大家出去玩，结果也不就是在郊外包了个什么休闲山庄，切，我还当能全国各地游一圈呢。”
中秋哦了声，完全的插不上嘴，她没加过班级群，后来有了机会，也不想进那个群。在她发呆的档口，柳泡泡已经看中了一件，“哎，这件，小秋，你进去试试，快点呀。”
她在试衣间先看了下价格，千元以上，手抖了抖，愁眉苦脸又小心翼翼的换上了。
在镜子前照了很久，鹅黄的丝质礼服，挂着优雅迷人好看的不行，一穿在她身上就没了味道，可怜巴巴的对着柳泡泡说：“柳，你看，我穿这种裙子不明摆着打肿脸充胖子么？”
柳泡泡不信邪，又挑了好几件，逐一试过，终于颓然放弃。
中秋吁了口气，笑道：“小礼服，我应该还有一件呢，去年公司一个同事结婚，我被找去当片小绿叶来衬红花，特地花了好几百大洋在网上淘的。”
柳泡泡冷哼了声，拉她到一边休息的沙发上坐着，正色道：“小秋，你要知道，她王芳群会有这么好心搞这个聚会？”
中秋看着她，“你不是说，她炒股赚了钱才请客的嘛。”
柳泡泡犹豫了下，说：“今年她突然到处打听你，我一时没管好嘴，就告诉她了，过了没一个星期，就说要请大家一起聚会，还特意让我一定带你也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这里头没鬼的话，我从此跟她姓算了。”
中秋卟哧一下笑出声来，“没那么严重吧？”
柳泡泡摇摇头，叹口气，正要说什么，包里的手机狂叫“老公来电，老公来电……”忙捞了出来转到一边轻声细语一番，末了，“呀”了声，“我马上就来。”边说边跟中秋挥了挥手，权当拜拜，匆忙走了。
中秋哭笑不得，看着柳泡泡的背影自言自语，“也不会等等我，真是见色忘友。”
一语未落，前面传来一道娇柔的声音，“你是四海的八月半吧？”
我什么时候成名人了？中秋看着施施然走过来的俏丽女子，一脸的呆怔。
“你怕是不认得我，去年你们公司尾牙祭，我也去了，只看你满场飞。”那女子轻笑，伸出手来，“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叫花云裳。”
“你好，我是张中秋。”中秋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亦微笑着握住她的手，只觉柔腻非常。“每年的尾牙祭我都充当下客服，不会是那几次打碎杯子让你印象深刻吧？”说着，自己觉得极其丢脸，当时真是越帮越忙。
“啊，你还打翻过杯子啊？我当时坐一边，倒没怎么注意，只是听着旁边桌的人不停的八月半长八月半短，觉得这名字有意思，所以才记住了。”花云裳笑了笑，“让我真正记住你的，最后那个大抽奖啊，我最中意的那条碎钻项链竟然被你抽中了。害我好几天晚上都睡不着，想的慌。”
中秋先是脸红，继而笑，凑到她耳边小小声的说：“那次是炫子弄虚作假，说我没件像样的东西，也不知道他怎么动的手脚。”其实她平时根本用不到这个，这串项链也只被她压箱底而已。
两人相视一笑，机灵的店员上来另换了茶水，看着玻璃杯里渐渐舒展的绿叶，中秋暗在心里猜测，不知这花云裳是何方神圣，能参加公司的尾牙祭，总不会跟陈国庆这厮扯上关系。
“我跟你们田经理挺熟的。”花云裳似看出中秋的疑惑，淡淡地说：“几年前店里出了问题，差点倒闭，是他出手帮忙的。”
“原来你跟我们老大是朋友啊。”中秋笑道，“我们老大就是会帮人。我也是呢，要没老大，我张中秋现在就是孤魂野鬼了。”
花云裳听了只是一愣，心知她误会了，倒也不解释，“对了，刚听你们说什么同学会，选好衣服没？”
中秋摇头，“好奇怪，穿模特身上都挺好，但我穿了却都不好看。而且……” 她一吐舌，“好贵！”
“那你跟我来。”花云裳掩嘴而笑，起身拉了她往里走，转了个弯，进了个小房间，简洁别致，小小的席梦思，精致的小妆台，洁白的长帘随意勾在一边，露出小窗台上那几盘小小的仙人掌。
“哎呀，云裳，你就住这里呀？”中秋问道。
花云裳边开壁柜边冲她眨眼，“是呀，市里租间房子，哪怕再小再偏，都贵的要命，我还不如在自己店里节省点空间呢，可以省下不少房租。”
中秋心有戚戚焉，说，“那倒是，我也就是沾光住11楼，要不，每个月那点工资，恐怕一半都要交房租了。"
正说着，花云裳已经在一排衣服里翻出一件黑七分袖连衣裙，“你试试这件，要合适就归你了。”
中秋啊了声，不解。
“上次进货时一眼看中的，也没细看就拿回来了，偏偏尺寸偏小，我穿太紧了。当时手太快，吊牌全都剪了，就没拿出去卖。”花云裳长叹了声，“都挂这儿快两个月了，这几天可是穿它的最好时机啊，都快郁闷死我了。”
中秋依言换上，竟然极为合身，在妆台前一照，自己也是眼前一亮。斜襟设计，露了小片锁骨，裙长及膝，别无装饰，简简单单的，却让她突然间有了丝气质。
花云裳围着她转了几圈，笑道，“果然，给你是合适的，再配上那根项链，就绝对OK了。”
中秋自己也越看越喜欢，这种款式又简单，颜色也好，即使是平时穿也不夸张的。因问花云裳：“这件多少钱？真是蛮漂亮。”
花云裳一摊手，“闲置物品，友情转送。”
中秋吃了一惊，忙说：“这怎么行？”
花云裳笑道，“咱们同是被救助的，这么有缘，只要你以后把项链借我戴几次就行了。”见中秋还是一脸为难，又补了句：“那下次你请我吃饭，到时我专挑贵的点，那不就扯平了。”话没说完自己先大笑起来，眼儿弯弯，梨窝浅浅。
中秋也笑起来，于是不再多说。一看表，竟然已经9点20分，于是要了花云裳的手机号，拎着大包小包告辞。
倚着店门，花云裳目送着中秋远去，渐渐消失在一片霓虹灯影中，取出手机，按了几个号码，“你托我的事，办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