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山》鲲鲲

4、第 4 章

　　第二天早上很早起床，阿元到我家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好了，跟她出门。她问我今天怎么这么快？因为平时我都特别慢，做事拖拉，每天都是踩点到。见我没回答于是她又说，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我说，没事，就是不想待在强化班。她笑起来，说你就是太好强了，其实人外有人是很正常的事，跟别人一比有差距了吧？那有什么好比的。她的那套理论在我这儿不管用，我还是很烦。上课的时候看着旁边空着的位子发呆，唉，明天于复回来了就好了。
　　下午四点照旧收拾一下课本背着书包去行政楼5楼，我讨厌行政楼，人少没什么声音，墙壁很白桌椅很新，一点人气儿都没有，就是讨厌。我知道要是把这些告诉于复的话他肯定会骂我，他喜欢一切安静整洁的地方，所以他能跟我坐近3年同桌肯定很煎熬，他有洁癖，我虽然爱干净但是桌子抽屉都很乱特别乱。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蒋沛拍了一下我，我转头看见他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我说你怎么这么着急上这课阿？他白我一眼说你个傻缺懂什么呀。他骂我的时候我一点也不难受，因为我知道他没有恶意。即使是玩笑里，善意恶意都是很容易分辨的，千万不要自作聪明。他推着我进教室，其实就是个小会议室。
　　今天上的是化学和英语，英语倒还好，我的作文写得漂亮只是偶尔会有些语法错误，但无伤大雅。最后一节化学课我就怂了，自信满满做的一张化学卷子错得离谱。蒋沛说，你藏什么呀，我都看见了。我瞄一眼他的，满分。老师说一共有23个满分，初中的化学这么简单么，为什么都是满分？我把卷子摊开，横一眼蒋沛，看吧看吧。他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较劲呢？跟我有必要么？咱可是一块儿长大的。我不理他，装成认真听讲的样子。烦死了，真的是快烦死了，考尖子班只需要考英语和数理化，我肯定考不上，万一中考也考不到怎么办。正发着呆蒋沛摇我一下，我忙站起来，化学老师疑惑地看着我，我的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说老师你问第几题阿？老师不太高兴，说我没问第几题上课认真点，坐下。蒋沛笑得爬不起来，我用力拧了他一下胳膊，都怪你！他说怪我什么呀？我想跟你讲题的，谁知道你蹭得站起来，吓死人。你别不高兴了，看看这题，哪儿来的铁元素阿？你快看！成绩重要赌气重要啊？
　　我不情不愿地转过头，看了一下题认真地说，这里不是说有个加热包吗？加热包的材料里不是有氧化铁吗？他愣了半天，然后使劲捂住嘴，我看着烦，说想笑就笑吧。老师已经看我们这桌很多下了，我不敢再跟他讲话，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烦的时候我就爱到这里乱涂乱画，写完再买，家里堆了很多，我想等我老了死之前一定要记得把这些都烧了。
　　放学的时候阿元在门口等我，我觉得奇怪问她你怎么还没回家？她说等你啊，我知道你委屈。我突然开心起来，这几天的郁闷都荡然无存，好像从来没有过。蒋沛也跟我们一起回家，他说着很多好玩的事，我咯咯咯笑个不停，再次觉得他其实不那么讨厌。
　　到家差不多天就黑了，妈妈做了很多菜，爸爸还没回家。我很饿，问妈妈能不能先吃。她说不行，你怎么越来越不懂规律了？正训我的时候爸爸进门，高声问怎么了？你怎么老说她阿？妈妈没回答，只是问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爸爸一脸疲惫，却是笑着说，果然话不能说太满，本来他老李是稳升的，现在反而调去做了个闲置，这下丢人丢大发了。妈妈又问你不会受牵连吧？爸爸说升了一点，不是老李那个位置，这样反而好，省得跟他结怨不好做人。妈妈点点头不再说话，看得出来很高兴。爸爸洗完手坐到餐桌上来，说，山山，怎么啦？怎么不高兴呢？爸爸心思其实比妈妈更细腻，我回答就是成绩的事，不是什么大事，我能应付。爸爸点点头说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紧，努力了就行了。妈妈端着汤出来随口应到，努力了就会出成绩，要是成绩不好就是努力不够。我随意点着头，真的快饿死了。
　　晚上做作业的时候妈妈敲门进来，跟我说，你爸刚说你压力很大？我看着她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那眼神一定很委屈，不然妈妈怎么会这么温柔。她把水果放我课桌上说，山山，也许妈妈太严了，不过我相信你自己有分寸，要是做不下去就别做了，出去玩会儿吧。我摇摇头说，妈妈，我把作业做完再说吧。她点点头出去了，我趴在桌子上，其实已经不难受了，就是有点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