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六十二、碎片之这个秋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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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末有点小不愉快，吵架了。十几岁的人谈恋爱磕磕碰碰，打打闹闹在所难免。至于原因，实在不值一提。
反正就是礼拜五晚上仙道给流川枫家打电话，告诉他明天中午放学班里要讨论学园祭的安排，结束后大概会和同学一起去卡拉OK玩一会儿。这不知怎的就触怒对方了，流川枫的口气不客气又冷漠，然后更是直接挂断电话。仙道一头雾水，虽说一开始就觉得他的态度有点不对劲，可自己也并没说什么惹他生气的话啊，也就没太当回事。这个“女朋友”，没有女生身上的坏毛病，但有自己的毛病，不是个小家子气的人，却着实有小性子且脾气不太好。
其实流川枫并非针对他，而是迁怒于他。白天小宏把附近的小朋友叫到家里来，还一起跑到他的房间里玩，小宏平时就常在他不在的时候进出他的房间，他不在意，屋里也没什么不能让小孩子碰的东西。这礼拜五，他一回来发现屋里地板，桌上，甚至床单上都散落着不少沙子，几个装沙子用的塑料饮料瓶就这么随意倒放在地上。这本来算不得什么大事，只要和小宏好好说说，认真提醒他以后不要这样就是了，但连日来他心里有点烦心事，加上训练累了，此时见屋里乱作一团，想直接躺下休息都不能如意，顿时火冒三丈。可再怎么着他也不能对个小孩子大发雷霆，况且妈妈已经数落小宏几句了，还嘱咐他玩耍之后一定要记得把玩具什么的整理好，否则下次可就不让他带小朋友来了。他也只能压下火气独自清理了屋里的沙子。晚饭吃到一半，仙道打来电话，告诉他明天的安排，不知下午什么时候回去，言外之意让他晚点过来什么的，这样的时候也有过，可刚才他情绪非常糟糕，一下子就恼了，凭什么听你的？！怒挂电话之后，他却马上后悔了，想再打过去，但碍于面子作罢，回到了饭桌前。
晚上这一觉睡得挺安稳，本来清早起来心情爽利，可是——牵着小黄出门晨跑，中途有段正在施工的道路，小黄今天不知怎么搞的奋力挣开他一下子钻进了那路段，害得他不得不追过去，以前它可从没这么不听话！总算把它拽回了家，吃过早餐，也该去体育馆训练了。他今天倒挺期待白痴樱木来找碴，好借机和他痛打一架发泄情绪，谁知那白痴一反常态，不但始终待安静地待在角落练习基础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失望。回去时，才骑出校门没多远就和迎面逆行的家伙撞在了一起，那是个混蛋，把责任全推到他身上，还指着他骂了难听的话，正要动手呢，却被白痴樱木看到，跑过来阻止，说什么由他来做公正判决……哼，这白痴有那么好心？八成只是为了看热闹吧！——樱木大概是真想劝架的，但却被那不认识的家伙抓住一通喋喋不休，还说什么要找他们老师算账，这可把天才弄烦了，干脆使出招牌头槌先让他闭嘴。不过倒是多亏了这白痴他才得以脱身，当然道谢什么的不可能。这么一来，清爽的心情变得阴霾重重。
尽管遭遇净是一桩桩不足挂齿的小事，可累计在一起就让他觉得好像事事都在和他过不去，故意刁难他似的，平息的怒气不由得再度高升。
仙道黄昏以后才回来，脸上那表情一看就是下午玩得很高兴。简直和他的心情呈鲜明对比，流川枫就钻起了牛角尖，毫无理由地认为这也是成心在和他作对。
两人处理问题的方式截然不同。仙道喜欢掰理，分析一番，找出责任所在——当然在流川枫眼里这属于胡搅蛮缠，实在掰扯不清楚就选择冷处理，等都平静了再谈或者不了了之。流川枫不然，习惯热处理，当天的事必须当天解决，解决不了那可不行。
之前说过，小打小闹时不时有之，拌几句嘴，象征性的动几下手，不但不破坏感情还能视为一种情调哩。
像今天这样，之前没有任何征兆和来由，亦没有原则上的冲突，对方就这般怒气冲天，不依不饶，还怎么哄劝都没用了。
流川枫不会激烈地大吵大闹，用极不友善的眼神狠狠盯着他，嘴里偶尔下结论般的口气蹦出一两句冷嘲热讽的话，把他刚才说的一并堵回去。
仙道愈发摸不着头脑，他本身很少冲别人发火，不在意的事向来大而化之，加之太清楚“女朋友”的固执和好认死理，平常都尽量由着他，可这回他未免太不可理喻了，他毕竟也才大他一岁，哄着哄着渐渐不耐烦起来，索性板起脸教他要不就说清楚要不就别无理取闹。
这流川枫其实也知道，但怎么说清楚？本身就不爱多说话，以他那种性格，要啰啰嗦嗦把那些令他恼火的小事一股脑说出来根本不可能，那像什么话？他羞于这么做，可又着实火大，于是听了仙道那句话更加恼怒了，干脆一把将他揪进卧室。
仙道看看胳膊和肩膀上的牙印，真是再度了解了“女朋友”的狂暴啊，此时怒火消退的“女朋友”恢复了以往安静的样子，小猫般靠在他身上，表情呆呆的。他不由得苦笑起来。
“嗳，你这是欲求不满狂躁症突然发作啊？”
“蠢材。”
刚才还真危险呢，幸好“女朋友”还保有些许理智，否则他怕是惨了，不，两人都惨了，他也会拼命反抗嘛，哪能轻易就范，让他得逞哩！其实“女朋友”还是蛮听他话，明确告诉他目前不能再做到最后一步，他这么生气都终究没有打破约定。哎，不过要是以后他一发火就得激烈地大干一场，可也有些吃不消呦。
“那就是——”仙道歪头，靠了下他的脑袋，“进入了经前烦躁期？”
“？”
“每月一次的月经，前夕情绪波动大，动辄不耐烦什么的……”话没说完“女朋友”就打了他两下。“啊，一个月一次就算了，还招架得住，要是多来那么几次可就——”
“喂！”流川枫瞪他。“你还说！”
“那是怎样啊？莫名其妙的……我很可怜耶！”他把胳膊伸过去，给他看上面深深的牙印。
“白痴。”流川枫怄气似的别过脸去却把右胳膊伸过来，“你咬回来就是了。”
“真的？”仙道捧着那条胳膊，来回啃了几下，都很轻。
“使劲啊。”
“算了，不舍得。”仙道摊手，“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原因，好给自己打个预防针啊，免得下次再像今天似的。”
“我无理取闹！”流川枫气哼哼地扔出一句。
仙道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流川枫又瞪了他。
说真的，刚才差一点就没忍住，就这么要了这个人，但知道他绝对会玩命抵抗试图争取主动权，这样才好，这样才痛快，就该像球场上那般激烈，流川枫始终青睐轰轰烈烈打仗似的亲热，以暴风骤雨般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爱意，喜欢在身上留下痕迹，哪怕是累累伤痕。可这次他没有，怒气化为激吻，接下来和每次一样用手，不过力度大了很多。
仙道戳了戳他的脸颊。“噢，我知道了，你是介意我和别人出去玩？怕我耽误复习什么的？你看，我这就要毕业了，以后恐怕再难有机会和现在班里的同学一起出去——”
“不是！”
“那是？”
“看着不顺眼而已。”流川枫直起身子，挪开些距离，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突然看什么都不顺眼。”
闹了半天……仙道霍然明白了，就是那么回事呀，心情不好时仿佛全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对，谁多多少少都有这样的时候，当成“心理生理期”也没什么不可。况且现在是多愁善感的秋季呢。
“那我就当是你是在撒娇喽，你在和我胡闹唤，就是方式太暴力了。”
流川枫哼了一声，掀开被子，套上内裤，跑了出去。几分钟后回来，手里提着药箱。
“那个，涂点药。”他指仙道身上的咬痕。
“不碍事啊，一会儿洗洗就得了。倒是你……”留意到他手背上擦破皮的地方，“是我弄的么？”
流川枫下意识抬手看看，“不是，撞车了。”
“啊？”
“和自行车。”
“还好……一次把话说完啊，吓死人！”仙道横他一眼。
“你还没吃饭吧，想吃点什么？我倒是在卡拉OK吃了点。”
一番折腾下来，流川枫着实饿了。他说想吃那家中餐馆的卤肉饭。
“那还等什么，走吧！”
“啊，先等我穿上衣服哈，嘿嘿。”
*
晴朗的星期天早上，住宅区公园里有不少小孩子在玩。
流川枫坐在沙坑对面，上面有遮雨棚的木长凳上看着小宏和四五个孩子围着小黄玩耍。今天篮球队休息，没有训练安排。
小黄也有一岁了吧，体型应该就维持这么大了，就是条随处可见的花狗。它胆子小，性情温顺，喜欢小孩子，喜欢热闹。无数次追着被小朋友用力扔出去的塑料球冲过去，叼回来……累了就趴在沙坑里，任由小孩子坐在它身上，甚至扒开它的嘴巴也不发怒。但它很怕大人，每次带它到小公园练球，一有陌生人走进来，它马上就窜到篮架后面想要躲起来。
昨晚在中餐馆吃过饭，没回仙道的公寓。仙道陪他走了一段路，他直接回家了。没和妈妈打招呼呢，也想自己静一静。
他可是只在那个人面前才这样，像昨天那样，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个人认为是撒娇就是吧。反正不想和他拘束。
头上湛蓝的天空，云朵随风飘移，秋高气爽。
几天来的不快一扫而空。只剩有待解决的事。
他还没有和姐姐联络，拜托帮忙处理留学的事宜。等秋之国体结束吧，再过几天他就要去集训了，队员都是打过照面的本县学校的，培养默契应该不难。
那个人说今天要去买礼物，交往一周年的礼物。还说暂时保密，不告诉他是什么，哼。他琢磨着，自己也该有点表示，买件什么特别的物件。
仙道原打算买副耳环，一人一只，各穿一个耳洞。他抽空也逛了几趟商店，没发现中意的——就是它，非它不可！做工太精细的只适合女孩子，他的目标是新颖的银耳环，但实在找不到一下子能吸引他兴趣的款式。联想流川戴耳钉的样子……忽然发现怎么都不满意，感觉这不适合他，好像破坏了什么，他的身体不需要这样的装饰。要不干脆买个戒指算了，可又觉得俗气。左思右想反而没了主意，问问越野的意见吧，顺便把掌机还给他。
——天天总见不见的，还搞什么纪念啊？
越野在电话里这么酸溜溜的说，不过还是答应过来。
对这个朋友和他的恋人，他渐渐习以为常。关系能这么持续下去，确实有点令人羡慕，至少说明双方都是认真的，认真的感情谁说不想要一定是骗人的。
他奇怪了，仙道这家伙鬼主意可多哩，送礼物这种事不是信手拈来嘛，怎么想起参考他的意见了？
“能送的都送了啊，能想到的也都想了，这不是实在没主意了。要特别，要出乎意料的，OK？”
“嘿……”越野歪嘴坏笑，“情趣用品呢，如何，没想过？”
“哎呀！”仙道摆摆手。“我的‘小女友’会沉不住气的，你不知道他啊——嘿嘿。”
“那还不好？”越野打开游戏机，“反正最后还不是你占便宜！”
“暂时还不想那样啦！喂，我可是很认真的问你哩，用心帮我想想。”
“他喜欢什么你总该清楚吧，投其所好呗，还用问！”
“篮球啊？除了球靴还能买什么？他自己有更好的。其他的……他还真没什么爱好，也不爱玩，唉。”
“少有啊。反正他那种人还真是少见……我倒觉得你可以买个手机给他，不过你自己要是没有那就意义不大了，想你和联系的时候还是联系不上，而且还方便了他和别人联系。”
“那倒不会。”仙道断言，“也是啊，那等于没用。他可不喜欢电话聊天了。”
越野动了动身子，清清嗓子，继续摆弄游戏机。“那可别问我了，我不知道了啊。”
“你看，你看，难得教你帮点忙！”
“你这是强人所难耶！我生日，你还不是随便塞了套书给我！”
“你不是一直想要那套科幻小说的精装版吗！我倒是想随便塞一套字帖给你，你的字写得很难看哩。”
“得了，得了，先不扯这些。我们之间的‘恩怨’哪，一句半句可说不清楚！”越野往后撩了撩头发，“出去转转呗，边走边想。”
两人来到商业街。
“你们班准备得怎么样？”仙道指学园祭。
“啧，和三班抢位置呢，两个班长争得不可开交啊，这都急眼了，我看就差大打出手了。最后一年了嘛，谁不想占个好位置啊，谁也不愿意把摊子摆到旧楼吧！”
“那看来我们班还算幸运，位置一开始就拿下了。不过听说今年旧楼要布置鬼屋啊，来玩的人肯定不少，把摊子安在那里也不算太差吧。”
“谁知道啊！我说了也不算。”
“诶，前面就是电子游艺厅，去玩会儿不？”
“怎么，不挑礼物啦？”
“先玩一会儿啦，来都来了。”
“切！”
流川枫快到中午的时候牵着小黄，带小宏回家吃饭。
午后他多少看了看功课，躺在床上听了英文会话磁带。英语老师说过，语言主要是靠说的，光会做习题什么的不够，总之不张嘴练习是不行的。他周围没有能进行英语对话的对象，就只能自己念课文了，这对于他来说可算是件苦差事，没多久就有点念烦了。还是出去打打球吧。
没想到这个钟点白痴樱木竟在。他不是偶尔早上才来么？
樱木还没注意到他，他也没贸然进去，打算先站在树丛后面看看。
篮球放在脚边，樱木只是在篮下摆出投篮的姿势，试了几次，他摇摇头，不晓得嘴里念叨什么，换个位置再摆姿势。之后，他才拿起来球来尝试，没投进，他跑过去捡起来，抬头看看篮筐，然后再投。
在找球感呢？流川枫觉得他应该先习惯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上投，练到有把握了，命中率上去了再改换其他位置重新练，之后再练远投。不然这样换来换去是在浪费时间。可他并没进去给樱木任何意见，而是默默地走开了。至少那白痴在努力，先让他自己摸索吧，就不和他抢地方了。
今天的天气实在好，令他不想这么急着回家睡觉，便骑着自行车沿海边公路兜风。
那个人最喜欢什么呢？好像对什么事都挺感兴趣的。若是问，他肯定脱口而出：“你呗。”哼……其实想来蛮得意呢。
还是买点好吃的吧，吃下去对那个人的身体有益。比如龟屋万年堂的点心就不错。只是要到时再买，甜品不能存放太长时间。能实际派上用处的东西……高级电动剃须刀不错，那个人不是总嫌弃他用他的剃须刀刮耻毛来着，就这么决定了。
回家去了！整理集训要带的东西，晚点给那个人打个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六十二、碎片之这个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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