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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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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个人走,一个人睡,一个人思索,一个人沉醉。一个人忙,一个人累,一个人烦躁,一个人体会。
“早上好,吃了吗,家里客人多不。”——苏颜
周数——“早上好,吃了饺子,有客人来拜年了,下回聊。”
大年初一,我发完例行问好信息,从被窝里爬出来,苏蛮撅起屁股在和梳妆台上镜子大眼对小眼,头也不回,笑嘻嘻道:“新年好,姐,周数给你发了啥,这么高兴。”
“高兴,过年谁不高兴。”我扯了扯嘴,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套没开封的化妆品,递给苏蛮,“这是没开封的,比较温和,敏感肌肤可以用,给。”
苏蛮笑了,伸手拿了去,嘴里还不依不饶,“瞧瞧,戳中的你痛眼了吧,还想拿东西来贿赂我,哼,算了,指不定是不用的东西给我呢。”说是这么说,撕包装袋的手没停下。我们都知道,这套东西,是我专门给她买的。
她抹完了香香,把我按在镜子前,指着镜子里的人道,”你看看自己,这鼻子,这眼睛,这脸型,多好啊,就是皮肤差了点,黑眼圈重,不爱打扮,显得人没精神。要我说啊,你也别老给木头发信息了,好好打扮打扮,戳瞎他的狗眼,保证是他追着你跑,而不是你去巴着他。”
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道理没错。我也知道自己长的不丑,算的上清秀,从追我的人的数量来看,不算顶差劲。人丑还有去韩国,人懒去哪呢。
自从我们昨夜交换了各种的感情情况之后,苏蛮给周数起了个外号木头,一是名字,二是性子。
比如你吃了吗,你好吗,今天过的开心吗,是我和周数每天聊天的三条,我问他的多,剩下的各自聊聊过往感情经历和现在的生活。算的上无话不谈,也算的上坦诚,坦诚到我知道他有至今没有谈恋爱,有过一段漫长的暗恋 ,有一段无疾而终的恋爱,总之这位,在感情世界里总是求而不得的。我也没有隐瞒,交待了自己两段感情,初恋,我暗恋加表白,在一起不到一月就分了,也是我提的分手。再后来,谈了分了。除了这些,聊工作什么的,他是工科男,工作范围也是工程建筑,据说是非常受老板器重,忙,忙不脚不沾地。因为这个忙字,我们迄今没有见过面。
我们的认识来自于亲戚的介绍,严格算起来,我们算是老乡,老家都是一个地,他在Y城,而我和家人都在N城,算不上相隔千里,也有几个小时的车程。用老妈的话说,以后走亲戚,可以说一口Y城话,不用普通话交流。
老乡,孩子人老实,不会花花肠子,亲戚说起周木头,哦,周数头头是道,称他是个十分合适的结婚对象。木头的长相,不是时下流行的花美男一款,颇有些黑壮,厚嘴唇,头发不烫不染,十分老气的发型,看着是个老实人。
老实,工作还行,有车有房,这已经是许多女孩眼里的香馍馍了,据介绍的亲戚说,不少人争着给他介绍。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让我主动点。
这一主动,就主动了两个月。
我知道,苏蛮是颇为我不值,一个姑娘,只要不是长相性格太糟心,总是不缺男人追,何必委曲求全去讨好一个男人。
我笑了,人总是这样,得到了不珍惜,得不到的东西,总是不甘心。
对于周数,我是有些不甘心的。
感情真是世界上最说不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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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苏蛮的安排是,张望悄悄的来,不惊动一片云彩。
叔叔婶婶知道这事之后,毅然做了个决定,人家千里迢迢的过来,正月里的住宾馆也不方便,索性住家里来,就当自家女儿的同学朋友招待。态度很热情,意思也很明显,不肯以准女婿上门的名义。
我在和周数视频,听他说打牌又输了。酸酸嗓门特大,“姐,蛮姐姐的男朋友来了,快来看啊。”
“我有事,下回聊,希望你下回运气好点。”关掉视频,我不免好笑,牵着酸酸的手问:“谁告诉你男朋友的,人小鬼打,小学生懂什么。”
“嘿嘿嘿,男的朋友不是男朋友吗,嗬,李范范还喜欢班长呢。”酸酸对我的话嗤之以鼻,拖着我去隔壁家的客厅。
额,李范范,我知道,就是个胖成球的小姑娘,酸酸的同桌。
得,叔叔后头跟着个面生的小伙子,拖着个箱子,肩膀上挂了个包,低着头,逆光,看不清模样,声音不大。
只见苏蛮用手推了一把小伙子,他才想起来似的,喊道:“叔叔阿姨好。”
我看见婶婶脸色不变,笑着喊了句新年好,又指着我爸介绍起来。
大家齐齐围着桌子吃果盘零食,老叔拿出了酒,招呼男人们喝起酒来。
苏蛮拉着我进了她的房间,满脸期待问:”怎么样,怎么样?”
瞧她,跟猫踩了尾巴似的,好不免好笑。
他穿着一套烟灰色的休闲西装,腿长腰细,皮肤算白,长刘海竖起来,被外面的风吹的有点歪,给人一种文雅精致的感觉。记得他的工作内容和服装布料相关,难怪衣着细节上比一般人来的考究。
在我们全家人审视的目光下,他像只进了黄鼠狼窝的鸡,微微扑腾着翅膀,掩饰自己的瑟瑟发抖。后来我才知道,这种场面究竟是多心惊肉跳。
苏蛮却一常态,变得十分安静,那双眼睛不停在家人和恋人之间扫过。
第一次见面只是闲聊,说说家常。
接下来的几天,叔叔和老爸亲自操刀,做了许多拿手菜。
张望从小鸡变成了醉猫,每天面红耳赤,还得撑着给长辈敬酒。
男人之间的交情很容易在酒桌上建立,明刀明枪。女人的小心思,更让人防不胜防。
婶婶和老妈每天开始到处挖陷阱,美名其曰,考察。
比如饭桌上会不会主动给苏蛮夹菜啦,又比如陪长辈逛街会不会主动付款拎包啦,又比如来客人会不会主动打招呼寒暄之类......所谓细节见人品,言语见真章。
苏蛮急的上火,脸上布满了赤豆,我笑她是生了相思豆。
她左右为难,默许家人对张望的试探,又希望他的表现令人满意。
但是事实真的能这么如愿吗,元宵节那天,我不小心扭了脚,然后委婉在微信对周数上暗示,生病的时候,特别希望有个男朋友。
等待让人心焦,时间一点点流逝,我从故作镇定到真心失望。
今天是情人节,也是我的生日,周数大概忙的连饭都没有时间吃吧,所以才顾不上你,是吧,苏颜,真可怜啊你。
卧室门没有合上,客厅里谈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叔叔婶婶和张望在聊天。
苏蛮站在镜子前,下手快狠准,赤红的痘痘冒出血珠子。
“姐,你觉得张望怎么样。”她叹了口气,脸上红一块白一块。
我苦笑,“了解不多,不好说。我怎么想,不要紧,重要的是你怎么想。”
她掐起小蛮腰转过身,镜中映着凹凸有致的身材——年纪轻轻的漂亮姑娘,不再是跟着我身后的小可爱。她深谙世事,洞察人心,言辞漂亮,待人真诚,在爱情面前,也是犹豫迷茫的。
“你还记不记的,二十岁生日那年,你坐火车过来庆生,带着一肚子火气走的。”
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那一年冬天,初雪,我坐了五个小时的火车过去为她庆生。见到了她的男朋友。那个男人——成熟事故,玩弄人心,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
那天,我言辞如刀,咄咄逼人,毫不留情面落他面子。
妹妹不听话,执意要和他在一起。我想了很久,想着即便她恨死我,也不能让她毁了自己。这事闹给大人知晓,他们分手。那个男人又是威胁杀人又是要求分手费的,把妹妹仅剩的一点愧疚也消磨光了。
如今想来,那时的我,跟紧张小鸡的母鸡似的,力量不大,却不害怕过豺狼的觊觎。
“我记得,这一次和那一次不同,你不是以前的你,你已经长大了,张望也不是他,你要相信自己,用心去看。”
沉默良久,她用纸巾拭去脸上的血珠,听着客厅越来越大的说话声,叹了口气,摇头说:“没用的,爸妈看的是张望的条件。”
张望在叔叔家住了近十天,一应招待十分周全,叔叔婶婶并不满意他,今天不过把态度表明而已。
“你若真有心,他若有心,爸妈也是没办法的。再说了,真金不怕火炼。”我看着她的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
还有一个法子,婚前同居见多不怪,有了孩子,父母也没辙。
只是,说穿了,不过是苏蛮没下定决心而已,想跟父母讨主意,结果长辈不乐意,她更头大。
女人啊,爱情并不是她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