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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蔚秦,去哪儿 ...

  •   从幼儿园里出来,站在大门口,顾秋扇低头看着手中纸箱。里面是一些办公用品,还有孩子们送的礼物。今天是九月十号教师节,在教师节这一天,身为幼师的顾秋扇辞职了。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顾秋扇算不上一个老师,她今年二十岁,是师范大学大二的学生。一年前遭遇了家庭变故之后,孤身一人的顾秋扇不得不出来兼职,好支付学费和生活费。
      学校知道了她家的情况后也开了绿色通道,为她提供了一份工作——在师范大学的附属幼儿园做一名临时的老师,也就是编制外的人员。她需要做的是在没有课的时候过来陪着孩子们玩耍,或者教他们画画写字。这份工作的工资并不高,但是算上奖学金和国家给的补助,也勉强过的去。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顾秋扇突然选择了辞职。而且随后就在学校办理了休学手续,时间是一年。同宿舍的女孩问起来,她只是笑着说:“没什么,出去散散心而已。”
      顾秋扇是个偏文静的女孩,平时说话都是很温柔的那种,偶尔才会幽默一下,还经常给人一种优柔寡断的感觉。她的交际圈也很小,没有多少朋友。这次她却很果断,仿佛早就计划好一般说走就走,只用了一天时间就从学校搬了出来,把不好携带的东西全部卖掉或送人。这还不算,出来之后她换了手机号,注销了邮箱,算是和之前的人彻底断了联系。
      剩下的衣服全都装在一个行李箱里,她带上自己所有的证件,背着一个旅行包,乘上了回老家的列车。

      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火车顺利到达了顾秋扇的家乡。这是一个北方的四线城市,经济不是很发达,但是可贵在民风淳朴。而且这里流传着许多传说,也保留了不少古建筑,顾秋扇的家就是其中一座。
      一年前,一场无名的大火烧死了家里所有人,顾秋扇因为在外上学而免遭劫难。一年后再回来,依旧可以看见烧焦的痕迹。那被烧塌的半边房子,时刻提醒着她这里发生过怎样的灾难。
      走进爷爷的房间,屋里的一切都没有变,靠窗的地方有一张躺椅,旁边的桌子上甚至还有一张一年前年的报纸。环顾了一下四周,她拿起床沿上的眼镜盒,里面装着爷爷当年用过的老花镜。老花镜下是一个青色的玉坠,泛着一种古老的气息。顾秋扇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它。
      她没有多做停留,收好玉坠,再次离开了这个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家乡,这次她要去的地方更远。
      青海。

      一路向西,顾秋扇可以看见越来越蓝的天,她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要知道现在的华北地区,尤其是河北省,雾霾横行,别说蓝色的天了,基本上连太阳都看不见。
      她依稀记得小时候来过青海,但是死活想不起来是什么情形了。

      到了青海站,顾秋扇在车站外那这张地图看啊看,最后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本来她是想先搞清楚路线再和别人拼车,现在看来只好自己拦一辆出租车,估计会被痛宰一顿吧。
      摸了摸兜里的银子,顾秋扇还是拦了一辆出租。说清楚自己要去的地方之后,司机师傅很爽快地带着她就上路了。等到达了目的地,司机师傅只收取了计价器上的路费,一分钱也没多要。
      看着出租车远去的影子,顾秋扇在心里感慨:谁说的哥都喜欢坑外地人?看来爱岗敬业的司机才是大多数。
      身后是一个酒吧,顾秋扇从包里翻出一张照片,仔细对比之后才敢肯定这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现在是白天,酒吧不营业。她总不能拉着个箱子到处跑吧,这儿又人生地不熟的。好在酒吧对面正好是一个家庭旅馆,顾秋扇和旅馆的老板谈好价钱之后住了进去。
      打开窗户就可以看见酒吧,路台酒吧?这个名字真不怎么样……

      经过长时间的舟车劳顿,顾秋扇早就累散了架,于是她用深度睡眠度过了整个下午,一直到晚上七点半才醒。天色已经有些泛黑了,酒吧的门虚掩着,可对于酒吧来说现在依旧不是营业的时间,顾秋扇觉得应该趁着人少先去试试运气。
      推开了酒吧的门,顾秋扇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里面哪里是没有人,而是塞满了人。这才八点不到啊我的德玛西亚,正常的酒吧应该这个时间营业吗?
      酒吧里的热闹和门口的清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昏暗的灯光下有各色男男女女,他们随着音乐的节拍扭动身体,每个人都在狂欢。相比较之下,吧台周围就好多了,只有喝酒的人和疯狂炫技的调酒师。当然不排除里面有人正在搜寻要搭讪的目标。
      顾同学看准一个正在擦杯子的侍应生,觉得直接找他问会比较容易。可等她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过来,那个侍应生不见了。顾秋扇一脸失望,一屁股坐在了吧椅上。这儿有这么多人,天知道哪个认识酒吧的老板。之前她还特意先问了问旅店的老板,人家说这酒吧开了好几年了,压根儿就没见过老板是谁,大部分人都说是个女的,不过也有人说是男的。

      这时有人给她推过来一杯饮料,花花绿绿的挺好看。顾秋扇扭过头,看见旁边坐着一个女孩,饮料就是她推过来的。她留着齐肩的黑色短发,被上方的光线照成了暗红色。穿着牛仔裤和黑色的上衣,脖子上挂着根细细的银链子。
      她应该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仅从侧脸也能看得出非常漂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顾秋扇觉得她给人一种奇特的感觉,应该怎么形容?很酷?也不准确……可以说是很清冷吧,这个形容词还比较贴切。

      顾秋扇只是说了声“谢谢”,其实她不太会和陌生人搭讪。
      那个女孩扭过头来,然后顾同学就怔住了——她真的好漂亮,称不上惊为天人,但是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所谓“不怕美女长得好,就怕美女有气质”说的就是这种女孩。别说男人了,就连顾同学这个女孩子都有些脸红。
      那个女孩说了一句:“找人?”
      顾秋扇赶紧从惊艳中缓过神来,用手扇了扇有些燥热的脸:“那个,我是来找人的,请问你认识这儿的老板吗?”
      “叫什么。”
      从兜里掏出那张照片,顾秋扇看了看照片背后的三个字,说:“叫……沈蔚秦。”
      “嗯。”那个女孩说了一个字就继续喝自己的酒。

      嗯?这就没了?话说到底认不认识啊。顾秋扇只好硬着头皮接着问:“请问你认识‘他’吗?我专门从河北过来找‘他’,有急事。”
      那个女孩轻摇了一下头:“我不认识。”可是还没等顾同学刚刚露出失望的表情,她又突然凑近顾秋扇,嘴巴就紧挨着她的耳朵,轻声说:“因为我就是。”
      有一瞬间,顾秋扇压根都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了,连连说道:“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就是,我还以为……”还以为你是个男的,当然后半句她没有说出来,顾同学还没那么不会说话。
      沈蔚秦几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把视线移开,然后一边喝酒一边问道:“找我什么事。”

      她这么一问,顾秋扇才想起正事:“沈小姐,是这样的,我有一个东西让你看。”接着她把挂在脖子上的玉坠拿出来,想要给沈蔚秦看。
      没想到看见玉坠后,沈蔚秦的神色马上就变了,她伸手把玉坠按在顾秋扇的脖子上:“这里是酒吧,什么人都有,别轻易就把它拿出来,让别有用心的人看到不好。”
      “哦……”顾秋扇赶紧又把玉坠藏在衣服里面。
      沈蔚秦把手撤回来,说:“这儿不方便说话,你跟我来。”说完就往外面走去。
      你跟我来?蜘蛛精貌似对唐僧说过这句话……
      不过顾秋扇还是乖乖跟了出去。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沈蔚秦带着她进了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两个人坐下来点了橙汁。
      服务生走了之后,沈蔚秦说:“你是不是姓顾?”
      “对啊,我叫顾秋扇。”难道她会占卜么?
      “好吧,秋扇,你叫我蔚秦就好,找我什么事。”
      原来她本人比看上去要亲和的多,顾秋扇对沈蔚秦的印象又好了很多。她从兜里掏出那张照片和一个信封递过去,说:“蔚秦,这是我爷爷很久以前写下的遗嘱,他说要在今年阴历七月初三到九月初九之间给你,如果他……如果他先去了,就让我带过来。”
      沈蔚秦拆开信封,一言不发地看着信纸上的内容。在此期间,顾秋扇一直在头脑风暴:沈蔚秦看上去和自己一样大,又住在千里之外的青海,怎么会认识爷爷呢。以前爷爷和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她还以为爷爷在开玩笑。

      几分钟之后,沈蔚秦看完了信,她把信纸折好放回信封里。然后和服务生借了一个打火机,走到咖啡店外面,把那封信和照片都烧成了灰烬。回来后,沈蔚秦说:“秋扇,既然你来了,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顾秋扇点点头:“嗯知道,爷爷和我说过,无论你看完信后做什么,我都不要管,而且一定要听你的……”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如果我不想死的话。”
      “那就好,秋扇,你把东西收拾好,今天晚上住我家,我们明天早上就走。”沈蔚秦起身拉起顾秋扇就走了出去。

      “等一下等一下”顾秋扇拽了拽她的袖子,“明天早上就走?蔚秦,我们要去哪儿?”
      沈蔚秦停下来,夜色掩住了她的表情,只听见她说:“我暂时也不知道,答案只能一步一步去寻找。”
      “还有,那个……爷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就是‘如果我想活着的话’……”
      沈蔚秦沉默了。

      良久之后,沈蔚秦松开拉着她的手,转身把顾秋扇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发说:“秋扇,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你死的,相信我。”
      “……嗯。”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蔚秦,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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