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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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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次就好了。”
冬青说完这话,还没来得及再试一次,大门就自己缓缓地打开了。
没有任何东西从里面冲出来,安安静静,反而透着一股诡异。
“这是请君入瓮呢。装神弄鬼,有什么好怕的。”冬青打量着这两扇大门,对上里面深不见底的浓稠瘴气,轻哼一声,踏入了其中。
虽然城里各处都透着森然鬼气,但无论是布局还是建筑都与普通的人类城一般无二。冬青缓缓地走在空旷的街道上,警惕着随时可能会出现的袭击。忽然有所感应地一抬头,一个身着十二单衣的美丽女子双手交叉置于腹前,面容平静地等在道路尽头。
她的容貌精致,气质优雅,然而两眼无没有神采,仿佛一个缺少灵魂的人形玩偶。可冬青对这张脸实在太熟悉了,熟到她的名字可以脱口而出——“满?”
满听见声音望了过来,表情冷漠得像是从来不认识她一样。。
冬青迎着她的视线回望过去,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她从西方妖怪的封印中醒来后就失去了自己式神的下落,更甚至一度以为她已经彻底消失了。然而现在看见对方完好地站在自己面前,用对待敌人般的姿态,她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主人,她似乎是被控制了。”芽衣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我知道。”冬青微微垂眸。
与自己曾经的式神正面对峙实在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她往前走了两步,满的目光也跟着进行了调整,依旧盯着她毫无动作。
这个叫奈落的半妖,是故意要使她们自相残杀吗?
冬青心想着,又往前踏了一步。
满就在这时有动作了。
她也往前迈了一步,眼睛里隐约有红光流转,冷淡说道:“奈落大人说要活的。”
“活的?是说我吗?”
冬青挑了挑眉,回应的同时却想起了过去满与自己嬉闹相互调侃的记忆。再看那张脸,明明与记忆中相比毫无变化,如今却像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了。
奈落……
要不是他……
冬青皱了皱眉,第一次对一个半妖恨得这么深刻。
他想设计害犬夜叉她可以不管做到置身事外,想要四魂之玉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但他试图染指杀生丸以及控制她的式神与她反目,就让她无法忍受了。
“主人要小心,她身上的气息不稳。”芽衣提醒道。
“我心里有数。”冬青说完,对面大和抚子般的式神已经出手了。
还在冬青手下的时候,满最擅长的就不是法术攻击,是以现在手里拿着一把看上去妖邪无比的匕首也不令人意外。刀锋挟着凛冽寒意从冬青面前掠过,她一低头,手中的符纸已经快速地甩了出去,带着蓝色的火焰直扑式神面门。
“给我清醒一点啊满!”
式神面无表情地躲过攻击,脚步一错,又飞身攻了上去。手中的匕首似乎还有腐蚀的作用,擦过冬青的衣袖,生生溶出了一个洞。
“主人没用的,她已经被彻底控制了醒不过来了!”芽衣大喊着,正要插入两人的战斗,却听背后的风声有所异动,迅速地回过头,只见一个发髻上插着羽毛的妖艳女人摇着扇子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见她看过去,神乐笑了笑说道:“不要去打扰她们,你的对手,是我。”
……
始终顾忌着满的身份,冬青一直不敢下死手,尽可能地采取迂回手段,试图唤回她的神智。
再一次被她打中,又中了清心咒的情况下,满狼狈地趴在地上,眼里的红光似乎消散了一些,隐隐有了几分清醒。
“主……主人……”她虚弱地喊着,艰难地向冬青的方向伸出了手,“杀了……我,主人……”
没说几句话,她眼里的红光又有变盛的趋势,冬青赶紧走过去,两指夹着一张静心明神的符纸贴在了她身上。
冬青把她半抱在怀里,看着她虚弱而痛苦的模样,一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一手在她颈后摩挲着。她的颈后似乎有一个鼓鼓的小包,摸上去还有些硬。
冬青垂下眼看着她,轻声安抚道:“没事的,有我在,你不会死。”
“主人……”满一直冷漠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嘴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让冬青仿佛看到了她过去的影子。
“能再见到您真是……”她环住了冬青的腰,低语道,“太好了——啊!你、你——!”
举起的刀尖离冬青的后心不足半指,却只能僵硬地停在那里不能继续前进。满躺在她的怀里,瞳孔睁得老大,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这不……可能……”她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间挤出来似的,“你怎么……可能……发现我不是……”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再是她了。”
冬青低着头,温柔地替她把额前凌乱的碎发拨开。另一只手从她的后背抽了出来,指刃还没有完全收起,伴着暗红的血液,血淋淋的看起来可怕极了。
她随意地甩了甩手,也不擦一下,就这么把满的手扳到了自己面前。修长洁白的手握着漆黑邪恶的匕首,看起来颜色反差十分强烈。
就是这把匕首,刚刚差点捅进了自己的心脏。
冬青唏嘘地想道。
而被她用手贯穿了身体的满依然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露馅的。
“你不可能发现的……”
“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再也回不来了。”冬青打断了她的话,“你没有她身上的那种优雅,即便后来假装恢复清醒,也没有办法骗过我的眼睛。”
“满早在被控制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死了。”冬青缓缓地替她合上了眼。
后颈的那个包突然裂开,钻出来一只拇指大小的蜘蛛,还没爬远就被冬青用两指捏了起来,轻轻一用力就成了粉末。
“假的就是假的,无论如何也成不了真的。”
她望着前方,既像是陈述给别人听又像是自语。而躺在她怀里的满的身体却开始慢慢透明,最后只留下少许晶莹的劫灰。
卒子已经炮灰,接下来该是正主上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