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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第一百二十九章 ...


  •   正在桌边练字的徐意山瞥见淮王亲手端着碗乌黑的药汁站在门口,眉头一皱,便想赶紧起身去把半开着的门关上。

      然而男人的行动毕竟快他一步,只一个闪身就进了门,而且手上的药也一滴未洒。见状,徐意山运起内力顺手将手上的毛笔朝他扔了过去,虽然淮王用两指接住了墨笔,但仍是被甩了几滴墨汁在衣襟上。稀奇的是,男人并没有为此而动怒,反倒是徐意山隐含着怒气道:“出去。”

      “怎么?”

      “我们没有话好说,除非你答应帮我换个身份回宫。”

      “本王可以不同你说话,只要你把这药喝了。”

      “我又没有生病,喝什么药?”

      燕安淮挑了挑眉,“听说这是上好的补药。”

      “你自己喝吧。”徐意山继续低头写字,“我现在有事,不便与王爷废话。”

      燕安淮见他实在厌恶自己,便将药碗放到桌上,淡淡道:“本王其实并不想关心你,只是你若是不早日将身体养好,便哪里都去不成。”

      徐意山转眼看了一眼药碗,说:“你以为你还是陆太医吗?无聊至极。”

      “既然你实在不想喝,本王也不勉强你。”淮王将药碗端起,作势要将药喝下去。徐意山见他如此果断,反而起了疑心,问:“这真是能让我恢复元气的补药?”

      “不知道。”燕安淮朝他微微一笑,将药碗放回了桌上。徐意山最见不得他这副好像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样子,简直想一刀砍死他。他忍了又忍才说:“这样吧,只要我喝了这药你就带我回国都。”

      “本王可以送你到渭水郡。”

      “好。”反正渭水郡离都城所在的洛水郡也不远了,有人带他回北郡总比他自己想办法回去要快很多。

      燕安淮见徐意山愿意乖乖喝药了,便将刚才从孟惊鸿枕头底下搜到的纸笺拿出来琢磨——反正这人喝药的时候他也无事可做。他将纸笺上密密麻麻写着的字都默读了一遍,还是没能明白是何意。这些文字排列的方式完全没有规律可循,虽然都不是生僻字,但是组合在一起后就十分奇怪。当他默念完纸笺上的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徐意山也正好把药喝完了,正将空空的碗底亮给他看。

      “说话算数?”

      “嗯。”

      “最后信你一次。”

      “我走了。”燕安淮正要起身离开,看见徐意山唇边沾了一圈药渍,有些犹豫地从怀中取出手绢递给他,“擦擦吧。”

      徐意山喝完药后不知怎地有些恍惚,想都没想就接过了手绢。除此之外,他还觉得刚才喝那补药的味道相当奇特——先苦后甜,刚开始苦的时候特别苦,后来甜的时候又特别甜。他还从没喝过这种带点甜味的药,只觉得都灌入肚中后不仅酣畅淋漓,竟还有些回味无穷。他先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之后就一边盯着男人,一边用手绢细细地擦拭嘴角。

      淮王在他舔唇的时候就让自己移开了双眼,忽然觉得他好像有些不大对劲。但他也没再多想,顺手抄起空药碗就快速离开了房间。

      “跑得可真快。”徐意山盯着男人的背影,眸色一暗,将手绢紧紧攒在了手心。“看来他真的很怕对不起孟惊鸿。”他冷冷一笑,用两指拈起手绢贴近自己鼻尖,着迷地嗅着手绢上属于男人的气息。片刻后,他又有些疑惑自己为何要闻这脏手绢,忙不迭地将它扔在了地上。他以为是自己喝了药后有些犯困才会变得这么奇怪,于是决定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

      “怎么回事?”当他醒来后,太阳都已经落山了。可是无论他是睁眼还是闭眼,眼前全是淮王的身影。他从未像此刻一样,觉得淮王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无论身上何处都是一等一的迷人。不仅如此,他还在不断劝自己相信男人说过的每一句谎言都是情有可原。只是他越是这么想,他的脑袋就越疼,脑海中总有相反的声音在同他作对,告诉他那人其实是个冷漠的懦夫。

      “此事定有蹊跷……”徐意山气得脸都红了,双手撑着桌子想站起来,可是腿脚却开始发软。一个突如其来的趔趄令他摔倒在了地上,只能慢慢爬到床边,抬头便见了自己放在枕边的长剑。徐意山抚摸着剑鞘的花纹,想立马拿上剑去找淮王问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与此同时,他又想狠狠地将那人压在床上,用剑鞘托起他的下巴——然后成日成夜地进/入他的身体,让他再也不能用冷漠的目光看着自己……

      “我定是疯了。”他死死地握住银白的剑鞘,感到自己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而且满脑子都是和那人交/媾的画面。而这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中有时是他在上面,有时却是淮王邪笑着压着自己,一边吐血一边用力地摆动腰部……他甚至能想象出那人光着上身时,右手的毒素会逐渐爬满他的整只手臂,就像是黑色的刺青一般往上徐徐缠绕,令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具有野性,再也不是那个薄情寡欲的王爷。他想看见鲜血染红整张床榻,他希望被狠狠地……

      徐意山用剑鞘支撑着身体,眼前一阵白一阵黑,连爬去点灯的力气都没了。他想,自己会变成这样一定和淮王让自己喝下的药有关。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这么做是不是因为他希望自己能爱上他,然后向他献身?徐意山越想越气,而越气竟然还越开心,觉得他们这是两情相悦的征兆。他抬手苦恼地抓散了自己的发髻,一头乌发披散下来,半掩住了他发红的脸颊。

      “要是淮王没有与孟惊鸿成亲就好了,他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他有些癫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用头去撞着床沿。他真的太难受了,不断浮现在眼前的棕色眼睛就像一道符咒,催促着他把剑从剑鞘中拔出来,然后用它杀死自己的情敌。

      徐意山抓着已经脱鞘的长剑在地上翻滚着,等到平静下来时不知已经过了多久。可是渐渐安静下来的身体并不能代表他的心绪已经归于宁静。片刻后,他忍耐着隐约的头疼站了起来,将长剑收回剑鞘,嘴角溢出了一丝冷笑。

      坐在铜镜前的人借着月光一下一下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将头发梳整齐后,他便将手上的木梳藏进了袖兜里。随后,他又抬手整理好自己身上白色的衣袍,看似空着手走出了房间。

      徐意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找到孟惊鸿的房间,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这人的房门口。两名淮王的属下在门前拦住了他,他便朝这两个人幽幽一笑,柔声道:“是殿下让我来看看他。”

      “这么晚了……”

      “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殿下。不过他应该已经休息了,吵醒他没什么大碍吧?”

      “徐公子,”其中一个属下诚恳道,“你要看他可以明日白天再来。我们不是怀疑你,只是这样实在不妥。”

      徐意山朝他勾勾手指,贴在他耳边道:“先让我进去,我已经等不及了。”说完他还微微伸出舌头慢慢舔过上唇,此举直接让另一个属下看呆在了原地。而被他勾引的属下则吓得退后了一步,连忙道:“我这就去向殿下禀告。”

      “去吧。”徐意山冷冷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对剩下这个呆愣着的属下低声道:“让我进去坐一会儿,嗯?”

      他还没等这人做出任何反应,就如鬼魅般窜进了屋子里,转身迅速将门闩落下。他汗湿的后背紧靠着木门,脸上的表情既扭曲又痛苦——远处的床榻就像一团浑身漆黑的妖怪,在不断吸引着他的靠近,同时也在吞噬着他的魂魄。

      “不要……”他拼命想按住自己青筋毕露的右手,可是无济于事。他的右手掌中已经多了一把木梳,而他的脚步也一直在往床边移动。当他在孟惊鸿的床边坐下的时候,面上已经不再有任何痛苦的神色,反而既惬意又悠闲。

      坐在床边的白衣人拾起躺在床上的人的一缕长发,用手中黑色的木梳将它从头至尾地梳了一遍,动作可称得上是温柔而怜惜。然而须臾之间,这木梳就到了孟惊鸿的脖颈之上,梳齿朝下,然后狠狠地压了下去!

      炙热的鲜血瞬间如泉涌,将徐意山的整只手掌都染上了黏腻。他嘴角微微抽动,目光一凛,又继续朝着更深处来回切割;一边动作一边享受地仰起了头,同时还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唇边始终有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直到他听见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睁开眼时,徐意山的眼中又开始泛起了痛苦的亮光。他在黑暗中急急地喘着气,手中染血的木梳从指间滑落,落到地上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此时的他似醒非醒,浑身上下都像浸泡在血水做成的温泉里,有着濒死的愉悦感。

      正当此时,房间的门被淮王从外面一脚踹开!木闩断成两截掉落在了地上,从门外照进的微光刺痛了他的眼睛。徐意山一子就站了起来,惊慌失措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0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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