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八章 凡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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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赢的。”
城田的话一出，让熟悉她的人都十分诧异——那个相信着“最后一分结束之前都不知道结果”的城田爱居然开始猜结果了？
“因为……”城田考虑了一下，又解释了一句，“花音的球很有趣啊。”
五十岚听着这个并不能解释问题的原因颇有些无奈，询问了城田的伤情之后拜托了手冢带城田去组委会的医疗区，而后回了队列中关注赛场的情况。
手冢大概是唯一一个听懂城田那句“花音的球很有趣”的意义的人。城田说的“很有趣”的意思大抵是球风合适且选手的技战术中有一定的闪光点——毕竟五六年前，他也曾经被眼前这人说过“国光的球很有趣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有趣”大抵是城田对同龄人的非常高评价。
“你很看好天海？”聊起刚才的事的时候，手冢问城田。
“花音啊……”城田回答，“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都不错，主要是反应快又能跑。虽然身高比较吃亏，但打青少年比赛应该也还不是太大的劣势。”
“嗯。”手冢应着。他看女队的比赛很少，当然也更少做出评价。开学不过三月余，别说女队的一年级，连己队的一年级他也还只来得及观察了他们的球技。
“而且啊，”城田笑嘻嘻地，“当然觉得自己的队伍能赢啦——”
二人返回场边的时候比赛已经进行到第七局。计分板上，前六局比分4-2，局分青学暂时领先。这局是花音的发球局，小分40-30，手握一个盘末点。
花音发球其实不太好——主要是因为矮。这理由实在是厉害到没辙，因为身高不够所以需要在球上加更多旋转以保证进区，这无疑会相当程度上牺牲球速。各种意义来说网球都并不是非常在乎身高的运动，最矮的大满贯冠军不过一米六*，但是若是严格限定到发球一项技术上去，身高的影响可就大了。问，接两米二的对手的发球是一种怎样的体验；答，感觉对面这球是站在树上发的……有些高水平选手在进行接发球训练时，负责发球的陪练也会选择在脚下垫上一个箱子以提升球速球威*。是以花音的比赛里ACE和直得都不多，甚至有时保发比破发可能还要困难些。
而这一分花音处理得相当好。发球之后的攻防转换颇为迅敏，几球后将对手强行上网，花音抓住对手击球质量不高的机会完成了一个漂亮的穿越。
90秒换区，花音到休息区长椅边放了球拍拿了水壶，却不好好休息，一路小跑奔到了城田面前：
“小爱没事吧？”
“没问题。”城田回答，“只是Ⅰ度扭伤，有一星期就恢复了。”
“那就好！”花音跳起来，“对了对了，今天我打得不错吧！”
“嗯。”城田点头，笑得有些无奈，“我会继续看的，回去吧，裁判在看你了。”
原则上说，哪怕是团体赛换区间能接受教练指导的时间里，和场外的交流也是不行的。只是校际赛里裁判并不裁定这时间段内和场外队友的交流为犯规，但你也不能没完没了地聊啊。看花音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城田连忙打断，并把她打发回了场上。
而后全场都被突然自顾自地举起拳头喊了一句“好，继续加油——”的花音吓到了。
第八局，乘着气势，花音顺利破发，以6-2的比分干脆利落地拿下了胜利。
这胜利也实在出乎对手的意料，以至于单打一入场后双方握手时，对手校的队长清水亚希还在和五十岚感慨：“小风你们今年新人的质量真好，把我们新提拔起来的二年级都比下去了。”
“用一个家伙的话说，胜负并不能说明什么，可能是运气好呀。”五十岚笑了笑，“这话没错吧，亚希。”
五十岚风见和清水亚希那些年也是相当可以说道说道的。
小学一年级的五十岚小朋友突然喜欢上了网球，开始练了一段时间之后又拉了自己关系超好的朋友清水小朋友入坑。初时五十岚小朋友占着开始略早的优势，球技优于清水小朋友。然而，刚到二年级，清水就以惊人的进步速度追上了五十岚，而后超越，只留下一个一骑绝尘的背影。五十岚很清楚，清水是因她开始学的网球，两人同一个培训班，师从同一教练，并不存在受教上的差距；而论起网球课外投入的时间精力，清水甚至还不如她。但即使是这样，清水却依旧越来越强越来越强。
五十岚不嫉妒清水亚希，她很高兴自己的朋友变得很厉害；但她也想变得很厉害，于是她开始思考进取之道。她为自己增加了更多网球训练的时间，自愿加大了训练强度，主动与教练沟通，赛前分析对手制定方案，赛中逐一尝试，赛后认真总结，终于，她看到了自己的进步。四年级夏天，五十岚在全国小学生U10组的比赛中进入了四强。
同年同月，清水亚希参加了上一年龄组U12的比赛，并一举夺冠。
不仅是清水亚希，那年的U12四强中还有两位和她们同级。后来，冬天的室内赛，五十岚抱着“最多不就是输嘛”的心情，也报名了U12的比赛，然后……关东没出线。而清水这次依旧轻松进入了全国大赛，没能夺冠却也打进了决赛。
然后五十岚似乎突然明白了，清水是天才，而她，只是个普通人。
或许这件事她是早就知道了的，只是时至当时才说服自己承认。于是，普通人也开始问自己付出的一切是不是有意义。
然而，经历从星辰到日出的辗转反侧之后，得出的答案却让她不由得有些委屈——意义当然是有的。如果这件事真的没有意义的话，她当然可以在一次次失败之后痛痛快快地让自己放弃；可现在，她只能坚持下去了。
似乎那一夜之后，也没有改变什么，至少从未被人发现。而五十岚似乎开始偶尔对自己的决定有些疑虑——然而都只是想想而已，她还是追着清水的步伐不断跑着。哪怕是跌跌撞撞地，哪怕会觉得疲惫，哪怕她甚至感觉到，当自己知道毕业后要因家人的原因去读东京的中学那一刻，竟因不会再在清水的身边生出了一丝微小的庆幸。但就结果来说，她并没有停下。
看着眼前全是苍茫迷雾的前路，她把自己的犹豫一并装入行囊，继续向前。
直到现在，她又一次站在了那个人面前。
决胜局，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八章 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