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上）（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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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
1276年
威尔特郡公认的最华美的城堡的最舒适的卧室里，卢修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Lucius Abraxas Malfoy）子爵一边对着自己面前的那张羊皮纸皱眉头，一边不自觉地向着壁炉的方向挪动了一下上身。
——见鬼的，自从我娶了纳西莎那冰女人之后，怎么一年比一年冷了？我就知道，我们结婚那年的大水搞不好就跟她有关。但愿，那女人滚蛋之后，明年的春夏可不要继续冷下去了，也别这么下雨了。要不然，粮食继续减产下去，恐怕连我都得考虑减菜了。
要说起卢修斯·马尔福来，不光是附近几个男爵领的人，就连伦敦的贵族们，都公认这位子爵（或者说男爵，全看你站在上一场内战的哪一边），可比不少伯爵都富有。可问题在于，最近的这一年么，咳，情况有些特殊。
在这年的春天，在与"护国凤凰军"的一场战斗中，担任沃尔吉普斯骑士团度支官的卢修斯·马尔福子爵不幸被斯莱特林伯爵托马斯·"伏地魔"·里德尔（Thomas Riddle，the Voldemort）给予了一个让骑士团中的不少人羡慕不已的"光荣"任务：带队进行第一轮试探性攻击。
——他妈的，对方可是新近从威尔士弄来了不少长弓手啊。
卢修斯·孔雀·马尔福（Lucius Malfoy，the Peacock）子爵彼时当然不会知道，将在中世纪欧洲的战场上称雄三百年，屡屡帮助英国军队以少胜多的英国长弓有何等的威力。在普通的长弓手的手下，那种一人多高的弓发出的重箭能达到二百码射程，而在非常出色的射手手下，四百码的射程也是可以达到的。而且，这长弓将要帮助英国在下一个世纪的英法百年战争中穿透法国骑士们的链甲，取得一次又一次的辉煌胜利。（注1）
马尔福子爵只是听说过，威尔士的弓手是让当地骑士们颇为头疼的存在。幸而，人人都知道，培养一名弓手是相当费时费力花钱的事情。因而，我们可敬的马尔福子爵做出了合乎逻辑的推论：来自威尔士的弓手不可能太多。
于是，我们的好马尔福子爵谨慎地穿上了他新近从热那亚商人那里买到的昂贵的板链甲，带上向他效忠的骑士克拉布和高尔，十数名卢修斯本人也不太熟悉的来自其他封地的男爵和骑士，以及各人的骑士侍从，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
在卢修斯的印象中，在黑云一般地压过来的骑士面前，一般的弓箭手都会在骑士们远远没有到达弓箭的有效射程之前，就会有几个沉不住气的，率先胡乱放箭，从而暴露自己的位置和射程。只有传说中的罗马军团，才能做到令行禁止。
于是，当控制着马小跑了距离对方的骑士二百码左右，看到几只零星的长箭人歪歪斜斜地射到了距离自己二三十码之前的地方时，马尔福子爵虽然仍然为对方的长弓手的臂力吃惊，但却估计着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长弓手对付穿皮甲的骑士侍从的有效距离也不过是不到八十码到一百码，想要射穿骑士们的链甲恐怕就得在五十码之内了。至于说卢修斯那在关键部位都包上了整块金属的板链甲，嘿嘿，估计就得近距离射击了。但是，早在那之前，对方的骑士就不得不发动反冲击了。否则，难道对方的骑士还要傻傻地不了站着承受本方骑士冲锋的冲击力么？
又前进了二三十码之后，卢修斯将马慢了下来，打算先整队，再一次冲锋，在极短的时间内冲过长弓的有效射程，以便与对方的骑士近战。由于那些不熟悉卢修斯的指挥的骑士们的存在，卢修斯不得不又向前挪了二十多码，才能开始整队。
卢修斯这边整队的功夫，他看见对面的"护国凤凰军"骑士也开始整队，准备相对冲锋了。
于是我们的好马尔福子爵心中舒了一口气：呼，护国凤凰军也准备冲锋了，看来他们也没有真的指望那些长弓手。所谓的三四百码的长弓，也不过是吹牛罢了。顶多也就给我们的冲锋造成一些麻烦罢了。
然后，如飞蝗一般地从护国凤凰军阵中出现的箭雨仿佛让天空都暗淡了下来。
整队中的沃尔吉普斯骑士们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飞过来的长箭。战斗经验告诉他们，敌军的弓箭不可能在如此遥远的距离内发挥应有的作用。但是，尽管没有学习过什么叫做抛物线，常年的抢劫和反抢劫生涯让他们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临敌指挥本来就不是卢修斯的长项。他张了张嘴，想要让手下的骑士们迎着箭雨冲锋，可是又想到自己手下的这帮乌合之众，让他们单打独斗都是好手，让他们打顺风仗也不错，但冒着箭雨冲锋么——
还没等卢修斯想明白应该如何是好，一蓬蓬的血花就伴随着一声声惨叫出现在了沃尔吉普斯骑士团的选锋们的身上和马上。
对于沃尔吉普斯骑士团来说，最不幸的，莫过于卢修斯·马尔福子爵的骨左膝盖在第一轮的箭雨中被射中了。来自威尔士的箭支狡猾地让过了铁板，恶狠狠地钻进了铁链编织的活动部，穿透了卢修斯的膝盖软骨部分不说，还挟着未尽的余威，破坏了卢修斯的爱马的皮甲，扎进了那畜生的身体。那花了卢修斯整整八十个英镑的畜生吃痛，顿时人立了起来，将卢修斯掀翻在了马下。在跌下来的时候，卢修斯觉得自己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右腿的腿骨碎裂的声音。
躺在地上的时候，头脑运转异常缓慢的卢修斯知道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比如说将指挥权交给卢克伍德男爵。
但是，还没有几次心跳的时间，下一轮的箭雨就向沃尔吉普斯骑士们飞了过来。
——我操，这对面的长弓手是人么？
卢修斯连忙用还没有脱手的盾牌护住了自己的紧要部位。
雪上加霜的是，大喊大叫想要重整秩序的卢克伍德男爵也在这一轮的箭雨中落马了。
一片混乱之中，卢修斯手下的骑士们有想要马上开溜的，也有想要快速冲锋，让对方的长弓手无法瞄准的。前后推搡和叫骂之间，反而成为了更加良好的固定靶。
卢修斯觉得仿佛是过了几个世纪，但其实只有几分钟之后，箭雨稀疏了下来。从地面的震动和本方骑士的大呼小叫中，卢修斯得知护国凤凰军的骑士们开始了冲锋。
就在卢修斯以为自己要命归于此的时候，他的两位直属骑士，克拉布和高尔，害怕卢修斯被俘之后自己不得不为他支付赎金，拼命地将我们的好马尔福子爵扛上了马，飞快地撤了回来。
还能动弹的一众骑士也跟着克拉布、高尔逃了回来。
后边的事情，卢修斯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听说还是几年前继任的斯莱特林伯爵，（沃尔吉普斯骑士们认为的）英格兰第一勇士，托马斯·“伏地魔”·里德尔亲自带队，才稳住了阵脚。
经此一役，沃尔吉普斯骑士团损失了两名男爵，六名骑士，另有三倍于此的贵族受伤，估计其中又有三分之一到一半的人要因伤而死。这重大的损失让斯莱特林伯爵恼怒不已。
斯莱特林伯爵自然饶不过罪魁祸首，率先逃跑的卢修斯·马尔福子爵。在将刚刚接受了接骨手术的卢修斯拖下病床，赏了一顿鞭子之后，斯莱特林伯爵宣布，马尔福子爵不再担任度支官一职，并将交出三百英镑以及他的板链甲作为罚金。
我们的好马尔福子爵顿时急怒攻心，昏了过去。原因无他，在担任沃尔吉普斯骑士团的度支官，即后勤总管的四年间，马尔福子爵上下其手，将自己的年收入从七百英镑翻了一倍多，达到了惊人的一千五百英镑，一举超过了不少的伯爵。
——要知道，英国王室在1216年之前的和平年代的年收入，也不过两三万英镑；等到了1275年，则只有区区的一万英镑。
而那板链甲，也是相当珍贵的财产：卢修斯可是花了整整三百英镑才从那些跟犹太人一样黑心的热那亚商人买到，这笔钱都够他修一个城堡的了。在买的时候，卢修斯还在想着，这传说中的罗马军团到底是多么富裕，才能给普通的军官都配备类似全身板甲的铁制的环甲？这帮热那亚人不会是在哪个罗马的遗迹里边挖出了旧铠甲，翻修了就卖过来吧？不过，考虑到板链甲出色的防御能力，惜命的卢修斯还是咬牙买了（注2）。没想到，第一次上阵，那板链甲就便宜了斯莱特林伯爵。至于那匹花了卢修斯整整八十个英镑的混账马，如果不是它自己死了，卢修斯一定要活活地把它的皮剥了！
更可怕的是，看样子，斯莱特林伯爵对于给卢修斯宝贵的独生子，德拉科，当监护人也很感兴趣。
为了保命，卢修斯顾不上等骨头长好，就打着回家凑罚金的旗号，连夜逃回了他位于威尔特郡的领地。
根据可敬的女骑士，来自布莱克家族的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夫人写来的充满了错别字和语法错误的得意洋洋的信，在卢修斯可耻地逃离之后几天，天公作美，整整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和接近一星期的小雨。就像这年代里所有的弓箭一样，潮湿的天气让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长弓失去了威力。她，斯莱特林伯爵最信任的女骑士，亲自带着布莱克家和莱斯特兰奇家的骑士们，趁夜偷袭了护国军长弓手们所在的营地，彻底绞碎了这只可怕的力量。斯莱特林伯爵十分高兴，已经将她任命为军队度支官了。
一看到贝拉特里克斯被任命为度支官的消息，卢修斯就觉得斯莱特林伯爵是输定了。
果然，在忠心耿耿的贝拉特里克斯女骑士担任度支官之后，卢修斯建立起来的后勤体系被完全放弃了，而斯莱特林伯爵的军队的后勤水平飞快地达到了这个年代的平均后勤水平，也就是基本没有什么像样的后勤。
在稍后的一封信中，贝拉特里克斯得意洋洋地向她的妹妹和妹夫炫耀道：她为斯莱特林伯爵省下了数不清的银币。因为，现在斯莱特林伯爵的男爵和骑士们终于开始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也即是自带给养，就地补给。至于那些一天到晚进出卢修斯的帐篷的可恶的犹太佬，已经都被她杀光了。
卢修斯特么的想要撞墙：贝拉特里克斯到底知道不知道，如果完全靠男爵们自带给养的话，男爵们每年只有义务为国王服役区区的四十天？而斯莱特林伯爵还不是国王呐！她以为，人数远少于护国凤凰军的沃尔吉普斯骑士团四年来转战英格兰的各个角落靠的是什么？还不是他卢修斯·马尔福经营、调度有方，让沃尔吉普斯骑士团发得起饷、买得到粮食，能够常年征战？而护国凤凰军中，除了霍格沃茨修道院所带领的修士和少部分曾经在霍格沃茨修道院里学习的一群穷得叮当响的男爵、骑士之外，哪个不是服满了四十天的服役期，就立马脚底抹油的？
就算斯莱特林伯爵麾下的男爵们自愿长期服役，在连续十天的大雨小雨里，英格兰不少土地的都在字面意义上地泡了汤。到了第二年，斯莱特林伯爵的军队就算拿着钱，也买不到粮食了；就算拿着刀剑，也从农奴和自由人的尸骨上抢不到粮食了。更别说，全欧洲最有勇气挣刀头舔血的钱的犹太商人，又被贝拉特里克斯杀了个一干二净。
从那时候起，卢修斯就开始给自己准备赎罪银了。
——其间还经历了某些个人不幸。比如说，他的老婆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1（上）（捉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