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幕后有戏》輕塵

12、第12章 看戏

　　李小菲颇为紧张的接过公鸭嗓递上来的快板，拿在手中试了试，发现跟自己学过的没什么两样，都是两块大竹板儿（大板儿）和五块小竹板儿（节子板儿）组成，合称七块板儿。
　　李小菲先试了试手感，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敲了起来，先打了一段过门，唱道，“竹板这么一打呀！别的咱不说，新编一个小故事。看客听后莫当真，权当笑话笑嘻嘻。盛京有戏班，名叫崔家班，人人擅演戏，演出三打白骨精，悟空八戒沙和尚，还有唐僧白龙马……将一段西游记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完整的用打快板的形式说唱了下来。
　　李小菲好容易说唱完，喘着粗气看着崔明堂，这一段说唱真累人。她原本饿的头昏眼花的，这回更饿了，出了一身的虚汗，连站着都觉得气虚。
　　围着的几人听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不知何时连门口都站满了人。
　　崔明堂心里十分激动，这一段数来宝比街头乞丐行乞时唱的精彩多了，这小儿声音清脆，虽力气稍嫌不足，却十分有味道，节奏强烈，动作也很优美。他心想，莫非这回捡到了宝？
　　“嗯，尚可。”崔明堂看着李小菲点点头,“你还会些什么？一并试试吧！”
　　“我……我……我能不能吃点东西再表演？”李小菲狠了狠心，抬头看着崔明堂，“大叔，我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饿的没力气了，能不能让我吃点东西？”
　　崔明堂闻言笑了笑，心里却有些不落忍，“也好，给他取些吃食来。”
　　“是，”门外一个清脆响亮的女声响起，“我去拿。”

　　崔明堂看着吃的狼吞虎咽的李小菲，一股恻隐之情慢慢充斥在胸腹，他还是个孩子啊！这乱世，吃不饱穿不暖，人命如草芥，可怜呐！
　　“你慢点吃，别急，还有呢！”之前去拿吃食的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长相明丽，爽快的女子道。
　　“唔，唔，”李小菲一边往嘴里塞馒头，一边点头嘴里唔唔回应她，好不容易咽下去，她抬头看着那女子笑了笑，“谢谢你。”
　　“哎，你别客气，”那女子爽气的笑了笑，问她，“你这小郎，今年多大？瞧着还不到舞勺之年？”
　　“呃！”李小菲一愣，我几岁啊！我到底几岁啊？前世我已经二十四了，可这世……“呵呵，我，我不小了。”
　　“这小子看起来一副娘娘腔，连说话也不爽利。”
　　“三哥你别吓着他，”那女子见围观的一位二十四五岁的男子如此说，就瞪了他一眼，“你赶紧收拾东西去，等一下就要出发。”然后又转头对着门口围观的人道，“都走吧！收拾东西，别站着了，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众人一哄而散。
　　有人边走边道，“走吧走吧,惹恼了蕙娘，小心今晚没饭吃。”
　　一瞬间当场走的只剩下坐在上首的崔明堂和下面站着的李小菲和那叫蕙娘的女子，还有公鸭嗓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崔明堂含笑看着蕙娘，这些人还真要蕙娘来管束，有时蕙娘的话都比他这个当家的管用。他喝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李小菲道，“一会子让蕙娘带你下去洗洗换件衣裳，好跟着去。”
　　“我，我也可以去啊？”李小菲诧异的问。
　　“如何不能，才将你数来宝说唱很不错。我今日有意让你试场，你敢是不敢？”崔明堂含笑看着她，“若是表演好了，今后你就留在我崔家班。”
　　李小菲听了大喜，忙不迭点头，蕙娘也高兴的笑道，“小郎有造化，被崔叔瞧上眼了。”
　　“哼，”旁边站的崔小艺冷哼一声，扭头而边走边嘀咕，“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献丑。”
　　“小艺哥等等我。”公鸭嗓急忙跟上，两人大步去了。
　　崔明堂看着小艺和小奇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转头道，“这小子牛脾气，别跟他一般见识。”
　　“没事没事。”李小菲摆手。

　　上午辰时一刻，李小菲跟随崔家班一众来到长春堂。
　　长春堂是盛京有名的老牌医馆。这是在路上蕙娘告诉李小菲的。
　　李小菲如今还做男儿装扮，头发上面梳个髻，下满部分披散着，身着半新不旧有些肥大灰蓝色衣袍，幸亏束了胸，就算腰带紧些，倒也不显眼，脚上穿一双黑色大号布鞋，这衣裳是那别扭孩子崔小艺的，鞋是公鸭嗓崔小奇的，因为太大了，被蕙娘在里面塞了些破布头。眉毛也被蕙娘画高了不少，又擦了点的黑灰。如今看起来虽很清秀，肤色却不白，又多了几分十三四岁小子的模样。
　　这还要从她洗干净脸上的灰尘时说起。蕙娘带她下去洗脸，她一直犹豫不愿意，蕙娘不耐烦，拽着她一顿乱折腾。等洗干净露出原来的肌肤时，蕙娘惊得花容失色拉着她左看右看，看完又在她胸前捏了一把道，“难怪我觉得你不对劲，原本我还一直以为是男生女相……这就是了，哎！”说着重重叹了口气，“就你这模样，若是以真面目示人，估摸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吃的渣都不剩。”
　　李小菲低头不语，窘的只想撞墙。妈呀！这女人太猛了，老娘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伸手吃豆腐。
　　“罢了，你跟我来。”蕙娘想了想，拉着李小菲上内室，将她推坐在梳妆台前，一通忙活，李小菲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长春堂新址今日门庭若市，因尚未剪彩，门前的匾额上，还挂着红色的绸布，只两边门框上贴着一副对联，上联，修合虽无人见，下联，存心自有天知。由此联可以看出长春堂果然不同凡响。
　　门口人来人往，长春堂的管事活计们忙着迎接来祝贺的亲朋好友同仁们，宋掌柜忙的脚不沾地，只招呼一个活计将戏班子众人引到指定地方。这长春堂果然是盛京最大的老字号药堂，新开的店面光门脸就一溜七八间，步入后堂，才发现也十分宽敞，而堂会演出台子被安置在左边的一间大大的厅堂里。
　　因时辰不早了，崔明堂催促众人将后台搭建好，扯上帷幔，众人化妆的化妆，穿戏服的穿戏服，乐师将各种乐器调好音，怕到时忙乱。开场之前的准备工作十分繁琐，李小菲也帮着蕙娘收拾。这种堂会一般准备的都是喜庆热闹曲目。今日共唱两场，上午一场下午一场，开场剧目一般是戏班自行准备，唱完一折后，就由客人们开始点戏，点几出戏班就唱几出。这几出都是戏班写好了曲目由东家过目，东家赞同那么戏班就会按照这几出来准备各种道具。
　　李小菲却不知道，古代戏班子是最下九流的行业，跟娼妓差不多的职业，古代教司坊大多都是犯了罪被判刑的罪官的家眷，入了教司籍，转为良籍都困难。
　　如今她又是白凤院的逃奴，前途一片黑暗啊！
　　可是再看她，竟然兴致勃勃跑前忙后的帮着做事，一点压力也没。这正是无知者无畏啊！
　　巳时整，一声响亮的锣鼓声起，四下安静了下来。装扮好的崔家班资深演员，三十多岁的崔舟二和崔小艺上场了，两人一个装扮儿子，一个装扮爹，演了一段诙谐幽默的开场白。
　　台下观众似乎司空见惯了，并不以为然，笑的人也不多，大多数都交头接耳说起话来。
　　两人演完下了场，一掀帘子入内崔小艺就脸色沉了下来。将手中的道具丢在案几上一屁股坐在边上不说话了。崔明堂来不及搭理他们，直接催着下面的人出场。这次出场的主演是蕙娘，她演的一折武戏《探庄》，扮演其中的石秀。锣鼓一响，蕙娘迅速上场，她身着短装，穿薄底靴，手持短剑，身形矫健灵活，左右腾挪挽剑花，咬字诀，动作干净利索。这一折武戏让场上稍稍安静了几分，也多了几声喝彩声。
　　中场休息，客人们开始用餐，宋掌柜满脸堆笑让今日最权威的人氏先点戏目，那人是一位长得十分富态的白净的中年男子。他拿着曲目簿看了看，不知低声和宋掌柜说了句什么，宋掌柜点头哈腰半天才直起身招呼一个活计过去，沉着脸道，“告诉崔班主，今日的戏目不行，让他重新拟来。
　　崔明堂接过活计递来的戏目册，眉头深皱，忧心重重，他来回走了两步道，“这如何是好，今日就准备了这些，哎，没新戏可演，崔家班今后的路，难喽！若是妩媚还在……”
　　“崔当家的，不若再演一折武戏。蕙娘还行吗？”琴师付恒生在旁边问。
　　“我就擅长短打，要不就演一折《武松打虎》吧！”蕙娘说着转头招呼小奇，“小奇快去换装，穿虎皮道具。”
　　“也好，你们先准备，我将这戏目改了再送去与东家过目。”崔明堂说着匆匆去了。
　　过了一会子，他掀帘进来道，“先等等，听说来了大人物，都去门口迎接了。”

　　本文前面小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