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人之将死》丑*

9、10、吴邪

　　10、吴邪

　　车队很快在码头前停下。短发女性——不，现在应该叫阿宁，率先下车，车队其他人也陆续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停靠在码头旁的，是一艘让人无法忽视其存在的铁皮渔船，也不知从哪里忽然涌上来一大堆人，把上船的道路清理出来，便开始一箱箱不断向上搬运起了各种器材。
　　我走到张教授身边，想要开口问些什么，谁知道张教授却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继而，又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热忱的上前去找一旁的阿宁攀谈。
　　我看着被不断运上船堆放在甲板之上的潜水设备还有仪器，彻底明白过来眼下的局势——我被老天爷坑了一笔，阴错阳差的又跟上了盗墓笔记中汪藏海墓的剧情。再想吴邪，原本在济南已经做过一次道别，没想到短短时间内又在海南相遇，真不知道应该感慨上天注定，还是造化弄人。

　　大约半小时之后，接送吴邪的车终于出现在了码头的人潮之中。
　　因为码头前后来往的人太多，所以吴邪在下车后的第一眼并没有看到掩藏在人群之中的我。
　　倒是阿宁，见吴邪拎着行李站在岸边一脸天真无辜，不由失笑，迎了上去。
　　鬼使神差的，在阿宁带着吴邪上了渔船往后仓走的时候，我避开了他俩，并没有跟吴邪正面碰上。而等到阿宁在船舱里引荐了吴邪跟张教授折身出来，我这才悄悄的绕进后仓，去找我目前最大的债主、也是盗墓笔记剧情的推动人——吴邪。

　　很遗憾，等我走进船舱的时候，吴邪已经趴在临时搭建的床板上睡得香甜。
　　这也难怪，他这一顿车马劳顿可不比我跟张起灵。我绕着他的床头转了一圈，正思索着我是把他叫醒呢叫醒呢还是叫醒呢，就见一旁正坐着闭目养神的张教授忽然睁眼看了我一眼。
　　“……”
　　只一眼，我便立马远离吴邪三尺以外。
　　不为别的，就为张教授方才看我的那个眼神，绝对不是研究所里的张秃子应该有的。
　　那是独属于张起灵的眼神。

　　上帝视角有时候其实是一件很操蛋的事。
　　譬如现在。
　　作为盗墓笔记的读者，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待会儿吴邪他们一行人所要遭遇的事情，也没有人会比我更明白，所谓汪臧海墓中三叔的失踪，其实是巨大阴谋开始的序章。
　　可——我是应该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跟在吴邪身后开启剧情模式，还是拿出穿越者的身份开所谓的天眼指点江山？
　　我莫名想起上辈子看过的一个火影同人，女主整天就在叨念着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抉择之艰难，宛若to be or not to be的哈姆莱特。
　　最终，出于私心，我还是决定——什么都不插手。
　　因为我面临着一个最重要的抉择，在改变剧情创造未知的未来，跟遵循剧情、赌一把返回原本世界的概率这个赌局当中，我更宁愿选择后者。

　　……
　　吴邪这一觉睡的很是香甜，而张起灵则一直在旁静坐，神态安详，宛如升仙。
　　我坐在张起灵对面的床位上，抱膝托腮，上下打量着他的这张新脸。
　　油腻的皮肤，地中海的脑门，还有灰色西装下头都包裹不住的小肚腩。
　　睫毛倒是很长，不过就算再秀气的修饰落在这张泯然于众人的脸上恐怕也不会让人联想到什么玉树临风潇洒动人。我砸吧砸吧嘴，毫不掩饰的用逛菜场挑猪肉的目光将张教授从头到脚都看了个遍，终于换来他睁眼，云淡风轻的看我一眼，问“你不睡？”
　　“……”我立马转身躺倒，闭眼睡觉。

　　意料之外，我居然在渔船的摇晃之中真的睡着了。
　　睡梦里，我又回到了我在飞机上所进入的那个梦境。
　　张叉叉的新女友在我的葬礼上哭的好像去世的人是她这辈子唯一的血亲，而张叉叉则一脸怜惜的扶着自己新宠不住的安慰她，描画着关于他们的美好未来。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梦境里束缚上前想要上去给这两人两耳光，谁知道刚冲到张叉叉面前，举起的手却被人忽然拉住。
　　我扭头想要骂人，身后出现的居然是张起灵的那张油光满面的教授脸，他神经质的拉着我的手开始cos韩剧里的男主角，“你为何还在这个世界里徘徊，你造，你造我等你等了多久吗！”
　　而这时，我的前男友张叉叉也不知为何推开了自己的新宠上前拽住教授脸的张秃子说，“原来！原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我在梦里跟张叉叉的新宠一样，被这两个神经病雷的魂飞体外囧囧有神，忽然船身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我终于从梦魇里头惊醒。
　　抬眼看了眼四周，吴邪跟张起灵都不见了踪迹。我从船舱里头出来，这才发现甲板上不知为何已经围了好多人，有几个还在那一边招手一边兴奋的大叫。

　　距离这艘铁皮渔船不远，还有另外一艘看得出来经历过不少年头的旧船。
　　我看到张秃子正背着一个女人在对面的船上冲这边招手，联想到方才梦里那一段激烈的认亲，差点把吓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船老大正操控着我们所在的渔船靠近张起灵所在的船，几个渔民大着胆子跳了过去，不过脸上也依然是害怕的表情。他们一行人把昏迷中的阿宁抱回了船上，又搀着明显挂了彩的吴邪回来，船老大立马大喊，“开船开船，我们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看着船老大指挥着自己的手下把阿宁放在了地上，又让吴邪在一旁扶着，撩开了她的头发。我一时好奇心重，便站在人群后头踮脚想要看明白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当我看到阿宁脑袋后头覆着的那玩意时，我真想把自己的那点儿好奇心给扇回去——那玩意实在是太恶心了，更何况，他娘的那东西居然还是活的！
　　船老大的表情还算淡定，不过他已经先跪倒在阿宁面前给她脑袋后头的那张人脸磕了几个头。我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牛毛撒在那个小脸上，那小脸突然尖声一叫，扭曲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船老大掏出匕首一把插到肉瘤和头皮中间，用力把那肉瘤挑起来往外一扯，只见一团不明物体就这样落到甲板之上，不过稍息，便化成了一滩黏液。

　　吴邪的心理素质果然够硬，近距离观察了如此恶心的事情，居然还有心情去追问船老大甲板上那个化成鼻涕一样的粘稠物本体是个什么东西。
　　船老大也没摆谱，只把匕首放在海水里洗了一下，道，“这是人面臁，是那艘鬼船上的冤魂，要用牛毛撒在上面就行了。”
　　吴邪盯着船老大看了一阵，并没有说话，船老大又检查了一下阿宁的头发里，没有再发现其他的东西，便招呼了一下手下，回后舱开船去了。

　　此时甲板上的人已经渐渐散去，吴邪终于是看到了我。不过他并没有露出讶异的表情，大约刚才在后舱里头，他起身的时候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
　　我上去跟他打了个招呼，他的神态看起来有点疲惫。我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张起灵的身影，便顺口问了句，“你看到我领导了吗？哦……就是那个张教授。”
　　吴邪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最终也只是摇摇头，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睡觉去了。

　　接下来醒来的是阿宁，不过她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脸上病恹恹的，嘴唇也有点儿发白。
　　她只扶着栏杆站了一会儿，大约是还没办法养好精神，我想了想，还是上去搭了把手把她扶到吴邪旁边坐下——毕竟，那是我能找到的最舒适的地方。
　　阿宁没有开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大呼小叫的抱怨，只是抿着嘴唇看着散去乌云的天空，还有渐渐西斜的夕阳。
　　我也只得顺着她的目光欣赏海景，却看到遥远处一个疑似码头的地方。
　　“我们这是要靠岸？”
　　我顺口问了一句，没想到阿宁居然诧异的转头过来看了我一眼，继而点头，“恩。”
　　我这才后知后觉，依照正常人类的目光可见度，这个距离应该是看不到远处的码头跟沙滩的……

　　多说多错，闭口缄默不言。
　　不到一会儿，吴邪也从睡梦中醒来了。此时我们的渔船已经离码头很近了，他只看了眼不远处的沙滩便已经开口询问，“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阿宁在一旁接口，“我们去永兴岛，接几个人。”
　　大约是听到她的声音，吴邪这才发现自己身边还坐了其他两个人，看起来他还是比较欣赏病美人的姿态的，至少他现在的语气有点儿小愉悦，“去接谁？”
　　她指了指远处码头上，此时已经站着一群背着旅行包的人：“就是他们，几个潜水员，还有一个和你一样的顾问，我想你肯定认识的。”
　　阿宁这话说的很是笃定，不过我却从中间听出来的不一样的意味。
　　吴邪跟胖子不过鲁王宫里的一面之缘，更何况，两人下了飞机就断了联系，阿宁又为什么如此笃定吴邪一定就认识胖子？
　　“肯定”跟“应该”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语境，我看一眼吴邪，他却只关心岸上站着的到底是谁。此时船上的一个船夫已经站在船头叫起来：“哦累累！做好准备，我们在这里！”
　　岸上的王胖子已经转过头来，大骂：“哦你个头啊，让胖爷我在这里吹了半个小时的西北风，你们他娘的有没有时间观念？”